《言情賦》
昨日金秋氣爽,城北偏隅之地,廣州注目之時。蹴鞠賽累月而之結,雙強爭魁也。
鑼鳴而人走,球飛而目隨。健兒馳騁於綠茵,汗如雨下;遊人吶喊於邊野,聲若鐘鳴。心有靈犀,十人如一心,灌而滿盈也。布衣奪先機,士卒奮而追,忽而云峰忽而落,時而狂歡時而怒。
領先者不曾懈,追趕者不曾棄,意堅也。未幾平分秋色,力齊也。然竟則布衣險得志,來往百遍終達願,業勝也,觀而緒浪者,競也。
吾之惡名昭彰,女有多厭惡。但問:汝有何用?而我語噎。如言尚不得才,空腹如也,甚是未有賽人之力,心有百刺,聽花語:願以殘軀歸塵土,來年作養料。知其懷有戮而其終不愈,欲化膏而盡日護之也。
力或不若人,然志猶甚。亦可百困不棄,百死不落青雲之志,待從頭,苦心化雨,芬芳四溢。
……
第二天,李耀桀收到了謝雲飛的這篇賦,大意是先寫了本次足球賽決賽,然後寫許秋萍罵她的事,最後表示,要呵護許秋萍,要學那些足球隊員,頑強拼搏,永不言棄的精神。
李耀桀讀完之後不禁一笑,“這貨還真的好玩。”
杜蔓婉笑着說:“倒是有幾分像是相公的文筆。”
李耀桀丟下文章,有點無奈地說,“跟我學了這麼久,肯定會有些影子,不過我寫文章可不會把自己尷尬的事寫出來。”
小萱努着嘴說:“可能他是想用來鞭策自己。”
第五瑤淺淺一笑:“不錯呀小萱,看來詩經沒白抄。”
“姐姐……”提到這個,小萱就想哭,被第五瑤要求抄了幾天的詩經,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覺得手臂發酸。
李耀桀哭笑不得,他也理解第五瑤,純粹是想小萱多懂一些學問,並非硬要她能舞文弄墨。
“對了,許秋萍這些日子還有給你寄詩詞嗎?”
“有。”杜蔓婉拿出一張紙,筆跡秀麗,似乎有些水跡,應該是淚痕。
《菩薩蠻》
雲霄神女多悲緒,暝昏夜幕霏霏雨。散入玉珠簾,屏風人淚顏。
檀香爐火盡,被裹加分緊。泉下冷無光,顧望應斷腸。
……
還是一首纏綿悱惻,哀傷清愁的小令。綿綿細雨不絕的夜晚,寒冷入骨,許秋萍又想到九泉之下的丁伯書,想知道他會不會也備受寒冷,不知道他在昏暗無光的地府,會不會因爲四顧無人而哀傷斷腸。
“唉,她真的很可憐,心愛之人已死,只能在深閨之中,思念感傷。”
小萱也被她詞的哀傷感染了,忍不住同情地說道。
李耀桀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不幸的事,只能靠自己堅強挺過去,“她的不幸,我們無能爲力,只能安慰兩句。”
“但她始終都要面對生活的。”第五瑤平靜地說,“她不是柔弱女子,挺得住。”
李耀桀點頭,許秋萍這些日子的哀傷也淡了很多,淺笑着說:“走出一段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感情,可惜啊,謝雲飛這傢伙沒啥用,其他年輕人更糟糕,連追求許秋萍都不敢。”
“也許,是謝雲飛這個傢伙嚇唬其他人。”小萱猜測。
有這可能,畏懼權貴是人之常情,知道謝雲飛愛慕許秋萍,很多人都會選擇放棄,避免被謝雲飛記恨上。
“你對感情倒是挺有見得的。”第五瑤淡淡看着李耀桀。
李耀桀滿臉黑線地看着第五瑤以及偷笑的小萱和杜蔓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問杜蔓婉:“你們有給她回詩嗎?”
杜蔓婉點頭,“琴姐姐回了一首詩,我寫給相公看。”
知秋細雨長,無意見紅妝。
雨打孤零梗,風殘昨夜香。
一首簡單的五言絕句,意味深長。淫雨霏霏的秋日,無意之中看到窗外的花,已經在秋天的風雨中凋零,細雨打在光禿禿的花梗上,風裡依稀殘留着昨夜的花香。借花的飄落,寫女子韶華易逝,勸許秋萍惜取少年時,別在悲傷中蹉跎了歲月。但李耀桀還看到更深的意思,她如今在文閒居單相思,心願難圓,不也是一種無奈麼?如今她的年紀已經快到二十五了,已經過了少年時,未來卻一片迷茫。
李耀桀看到微微嘆息,看來有時間要找她談談,還她自由身。
“琴姐姐的詩也很哀傷。”杜蔓婉寫完之後,說。
“也許是感同身受吧。”
李耀桀看了第五瑤一眼,想看看她是否也能讀出一些深意來。但第五瑤依舊平靜,彷彿一切與她無關。
不對,確實是與她無關。
李耀桀從衣帽間挑出一款鑲金裝飾的大唐帽,“子婍,你讓人把這帽子送給謝雲飛。”
……
“你想說什麼嗎?”杜蔓婉和小萱都走出房間後,李耀桀本想着看書,卻突然聽到第五瑤開口。
李耀桀想了想,如實回答:“你有沒有覺得,蕭琴的詩猶有深意。”
第五瑤點頭,“你打算怎麼做?”
李耀桀坐到她身後,攬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我想給她們物色品行端正的男人,把她們送走。”
李耀桀是主人,有權力這麼決定下人的人生,之前他沒選擇這樣,本來想着讓時間淡化她的感情。
但他錯了,他把蕭琴留在身邊,又怎麼能讓蕭琴淡忘了,蕭琴就連接觸外人的機會都沒有。
“我好像害了她。”李耀桀後悔了,當初不應該替她們贖身,不應該帶她們來廣州……
第五瑤搖了搖頭,“你真的願意逼迫她麼?”身爲李耀桀的妻子,她深知李耀桀的性格,平和、善良、心軟,下人稍微有一點委屈的表情他都心軟了,要強行把蕭琴許配給別人,第五瑤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的決定。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李耀桀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蕭琴到時一哭,他估計就真的開不了口了,李耀桀有些猶豫地問:“要不,我到時藉故外出,你去說?”
第五瑤哭笑不得:“到頭來,還是我去當惡人?”
李耀桀尷尬地笑了一聲,“娘子你比較適合……”
第五瑤想了想,輕輕開口,“過幾天吧。”
“多謝娘子。”李耀桀咬了一下第五瑤的耳朵。第五瑤扭腰躲避,瞪了他一眼,李耀桀厚着臉皮滿臉堆笑:“來,乖老婆,親一個。”
……
……
【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需要接受幾天治療,這幾天,可能一天沒有兩更了,保底一更,以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