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兩人在交流方面就不存在隔閡,而且他說的話,羅信都聽得懂。
王曉奕連忙說:“三姐夫,短期內,我們可以與近海三國通商。”
“哦,哪三國?”
聽到王曉奕可以與三個國家通商,這倒是讓羅信感到詫異。
“高句麗、百濟和倭國。”
羅信眨了眨眼皮,問:“從地理位置來說,新羅比倭國更近吧,爲何會放棄新羅?”
王曉奕沒想到羅信對海外這種小國也這麼清楚,忙說:“我們的船航行快而穩,更耐風浪,能夠直航,而不需要繞道,因此相比去新羅的金城(韓國慶州),不如去倭國的飛鳥城(日本橿原市)來得划算。倭國人的百姓雖然窮困,但他們的貴族生活卻極其奢侈,而且但人口而言,倭國人比新羅人要多很多。他們又對大唐十分嚮往,但凡只要是從大唐來的貨物,在飛鳥城都會被一掃而空。”
直航,對於現代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對大唐的商船來說,卻是兇險無比,極少有人願意這麼冒險用自己的性命去賺這個錢。
商船不同於戰艦,大唐的戰艦能夠在渤海海域橫衝直撞,如果玩海戰的話,大唐的戰艦幾乎是無敵的,收拾高句麗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高句麗從來不敢與大唐在海上爭鬥。
不過,縱然是戰艦,也不會傻到去直航。
就現在的航海技術而言,想要從大唐的領土直接開船到倭國,十艘過去,至少要損失三兩艘。
這樣一來就等於虧本買賣了。
因此,一般都是在沿海地帶繞,北上到幽州,然後在渤海灣裡浪一會兒,抵達高句麗的卑沙城,再南下去平壤。如果要去倭國的話,就繼續南下,繞道新羅,抵達倭國。
不過這樣一來,時間太久了。
別的不說,就單說倭國的遣唐使好了,遣唐使是倭國的制度。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出遣唐使,來大唐學習。
每次出發的時候有四艘船,但抵達大唐的時候,基本就只剩下一艘了,全軍覆沒的概率也是有的。
從王曉奕的話裡,羅信聽出了端倪,連忙問:“是不是你們的船與衆不同?”
王曉奕點點頭:“不瞞姐夫,我們的船的確與一般人有些不同。”
“哦,說來聽聽,哪裡不同?”
“我們的船,是車船。”
“啥玩意兒?”羅信以爲自己聽錯,“車船是什麼意思?”
王曉奕簡單地對着羅信描繪了一下,而羅信則是立即從懷裡取出了炭筆,讓人取過白紙,迅速在白紙上畫下王曉奕所描繪的“車船。”
羅信指着船頭、船尾的巨大車輪問:“你確定,你們有這玩意兒?”
這車輪就類似於“水車”,通過水車的槳片來驅動大船前行。
這種“水車”裝備在船上,羅信以前看電影的時候偶爾會見到,而且這就是“輪船”一詞的來源。
但唐朝什麼時候有這玩意兒?(注:車船,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存在了。另外,唐朝的船舶技術,在那個年代屬於頂尖,沒有之一。)
羅信將車船畫得惟妙惟肖,不僅王曉奕連連點頭,就連玩世不恭的王凱也開口說:“三姐夫,你這畫技簡直神了,我們家的艅艎竟然被你畫得這麼傳神。”
“艅艎?”
一直坐着的程處亮這時候終於開口,因爲剛纔談的那些他都不懂,而這艅艎他卻恰好聽過。
他對着羅信說:“信兒哥,這艅艎我知道。它是東吳時期的巨型戰艦,據說當年周瑜帶兵打戰的時候,上面能裝載數千人。”
王曉奕告訴羅信,他們的爺爺曾經救過一個姓徐的人,那人爲了報恩,將傳家寶送給王曉奕的爺爺。
這份傳家寶就是艅艎車船的建造圖,這個姓徐的人祖上是南樑貴族。
他的族人將東吳的艅艎戰艦與車船進行融合,創造出了一種巨型車船。
所謂的傳家寶,對於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讀書人沒什麼用,他們甚至看不上這種東西,但但王曉奕的爺爺卻是眼光獨到。
王曉奕的爺爺花費了很多錢財,聘請了許多工匠進行改良,終於造出了一艘巨型車船,將其命名爲“艅艎”。
這艘巨型車船航行的時候十分平穩,而且有三種動力,有風帆、有船槳,還有輪槳。它在將貨物滿載的同時,還能帶動兩百來號人。
寶貝!
對於羅信來說,這纔是真正的寶貝!
有了它,羅信就可以在海上暢行無阻!
羅信當即問:“你們當初花了多少錢、多少時間造了這艘船?”
王曉奕想了想說:“多少銀錢沒有具體數字,但前後足足花了兩年時間。”
“兩年啊,這就有點久了。”
王凱當即笑着說:“三姐夫,我五哥在接手家族生意的時候,就命人建造一艘全新的艅艎呢。不過,後來因爲蕭家那件事之後,家裡進賬少了,也就擱置了下來。”
羅信眼眸一瞠,問王曉奕:“如果我現在馬上給錢,你們多久能造好?”
王曉奕想都沒想地說:“半年左右。”
“三個月!我給你三月的時間,要多少錢我給!另外,我讓人給你二十套玻璃茶具,先行打開海外市場。”
“太好啦!”王凱激動地跳了起來,他拉着王曉奕的手,顯得很激動。
但王曉奕卻仍顯得十分沉着冷靜,他強壓着內心的激動,對着羅信說:“三姐夫,茶具十套就夠了,眼下這東西多反而不好。這次崔氏方面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但我答應你,三個月內一定將艅艎造好!”
羅信嘴角微微上翹,伸手拍了拍王曉奕的肩膀:“有你在,琅琊王氏何愁不興?”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了爲羅信所熟悉的腳步聲。
單單聽這腳步聲就彷彿帶着一種十分特殊的魔力,衆人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這腳步聲所帶走了。
不多時,廳堂門檻外,出現了一個綽約身姿,她一出現,室內衆人的視線不自禁地轉移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