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從上至下仔細看了他幾眼，輕揚嘴角微笑問道：“什麼是王爺之首？你好像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爲什麼卻坐在最高高在上的位置？爲什麼立太子一事非要你去提醒皇上呢？他們都是你的親人，爲什麼非針對你不可？”
親人？百里騅聽見這兩個似乎有點陌生的字眼，沉默了一陣子，再看向她輕笑問：“你不知道什麼是王爺之首嗎？”
木晨兒理所當然搖搖頭，再揚起好奇的眼眸看着他，等待答覆。
百里騅深深看了她一眼，輕彎嘴角，若有意味淡然笑道：“真好，不知道是好的，沒有必要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跟我一起冒險趟這渾水。”
“……”木晨兒白了他一眼，裝什麼神秘憂鬱的，想說便說唄。她咧起嘴角笑笑說：“這樣吧，你給我說說，你不用還我錢。”
百里騅眸色微斂，轉過身來深深看了她一眼問：“木晨兒，你真的貪錢嗎？”
木晨兒抿脣淺笑，理所當然點點頭，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誰不貪財呢？
百里騅凝視着她明淨的烏眸，不以爲然輕哼淺笑反問道：“那裡爲什麼甩手就給別人三百兩？”
“那是因爲她突然死了。”木晨兒眨了眨眼眸理所當然回答，想起那坎坷的前途，她驟然滿臉黑線說，“而且，我不知道三百兩等於三萬個銅板。”
百里騅看着她憋屈的樣子，胸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愉悅，輕嗤一聲，慢步走過去問道：“那你現在知道了，爲什麼願意花三千三百兩買王爺之首四個字的秘密？”
其實他想說的是，“王爺之首”四個字，只要她在大街上隨便找人一問，便會知曉。
木晨兒聳聳肩微笑說：“我想知道自己如果某一天不小心被暗殺了，是爲什麼死的。”
事實上，她猜到他肯定不會把錢還給自己的，如期白白便宜了他，倒不如吸收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情報。她可不要當“王爺之首
”的陪葬品。
百里騅淡然笑笑，頓了一會兒，他才解釋：“你是知道的，我朝帝皇子孫繁盛，爲了更好的鞏固江山，封王駐守各地，逐漸形成了一個羣王林立的局面。各地封王實力逐漸強大，甚至有壓倒中 央之勢。”
木晨兒會意點點頭，小聲叨唸：“類似西周的分封制。中 央不夠強大，早晚會被諸侯吞併。”
百里騅緊接着說：“先祖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於是便設立了王爺之首，統領百王，監察各地封王動向。”
木晨兒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眸，迷惑問道：“既然你是王爺之首，負責統領他們，他們應該畏懼你纔是，爲什麼他們不恭維你，還明張目膽向你挑釁？”
百里騅偏頭看了看她，淡然淺笑道：“對一個隨時讓他們失去榮華富貴和權勢的人，你認爲他們還有心思巴結本王？”
木晨兒迷惑眨了眨眼眸。
百里騅雙手覆在身後，輕邁腳步沉聲道：“在剛定立這個規矩的前些年，‘王爺之首’四個字，的確象徵的無限的風光和榮耀。先祖一輩都是功名赫赫，而且心在一處使。漸漸地，地方開始不安分了，朝廷也有江河日下之勢，各地藩王還是蠢蠢欲動，他們在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希望重振昔日藩王的凌厲，割據勢力，鋸都而皇，而阻礙他們前進的，便是我這個王爺之首。”
木晨兒默默輕嘆，這不就是西周過後的春秋戰國時代嗎？若不能很好地控制這個局面，恐怕只能等待一個秦始皇的出現，才能重歸統一安寧了。
頓了一會兒，她再好奇問道：“那立太子呢？既然他們勢力壯大，他們可以直接逼迫皇上立太子呀，爲什麼非要把你推上去問呢？”
百里騅轉過身後，看了看她深沉笑道：“剛纔說了，先祖一輩都是功名赫赫，要他們一下子交出大部分權勢，有一個要求。所立的太子，必須由衆王之中絕大多數人同意，否則，不得立。”
他走了兩步說：“先祖皇同意，但是，也提出了一個要求。皇帝若還沒有立太子的意思，羣王不得過問，除王爺之首外。”
“喔，原來是這樣。”木晨兒好像聽明白了一點，但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百里騅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深邃的明宇多了一絲複雜的鋒芒，沉聲道：“現在各路封王爲了壯大自己的勢力，不顧國家利益，只想找一個可供自己操控的傀儡當太子，所以爭相傾軋。陛下知道他們的狼子野心，擔心江山會毀在他們手裡，於是遲遲未立太子。”
木晨兒點點頭，緊接着問：“百官呢？爲什麼你是百官恨不得除之而快的對象？”
“你怎麼知道？”百里騅轉過身來直直看着她。
木晨兒理所當然說：“鍾逸軒告訴我的。”
百里騅上前兩步，以高居臨下之姿，垂下眼眸看着她問：“他爲什麼告訴你？”
木晨兒眯起眼，微微一笑道：“他恐嚇我，說這裡很可怕。”
“是嗎？”百里騅好奇問道，“那你爲什麼還要死活嫁過來？”
“因爲……”木晨兒正欲脫口而出，但是，自己在他心裡就是一個壞女人，若把將軍府的事情告訴他，一定會被他取笑自己多行不義，罷了，早晚要滾蛋的，說不說都無所謂。
她搖搖頭，狡黠笑說：“我不告訴你。”
百里騅直直看着她，沒有說話。
木晨兒連忙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了。爲什麼你除了敵人還是敵人？”
聽到這句話，百里騅眼裡流過一絲複雜的鋒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淡之色，淡淡笑說：“各路王爺身處異地，他們要影響朝政，自不然要跟朝中大臣暗地勾結，他們分別跟各路王爺同出一氣，本王自然到那裡都是被剷除的對象。看來，鍾逸軒亦看得很透切，他果然不簡單。”
“他也很有背景是不是？”木晨兒興趣盎然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