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是什麼?難道是情書?”即墨邪影疑惑的接過來,脣角揚起戲謔的笑,調侃的說道。
放在手中,還沒打開看,就發現惜羽白皙的臉上,帶着深深的疲倦之色,眼圈已然黑了一圈,沒有了平日的精神與靈氣,不免有些心疼,難道他的羽兒一夜沒睡準備這個?
只是這是什麼?看來定是花了她一些心力,
即墨邪影感動的說道:“娘子,有什麼話說出來就好了,幹嗎用寫的?寫了一夜情書累了吧?還這麼厚一摞?羽兒,你真讓我感動!”
“去你妹的情書,我有病啊,一晚上不睡覺給你寫情書?去死吧你!”惜羽聞言翻着白眼,忍住抽痛的雙鬢,沒好氣的吼道。
給他寫情書?有病吧她?除非她腦袋讓門擠了,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她也不會給男人寫情書,這輩子就沒見過那玩意兒。
更別說寫!
即墨邪影聞言有些失望,翻來覆去的看着這些草紙疑惑的問道:“不是情書?娘子,那這是什麼?”
說完隨即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衝着惜羽眨眨眼,委屈的撇撇脣,聲音有些難過的高呼:“不會又是什麼‘治國論’讓我抄一百遍吧?娘子,饒了我吧!”
“你看看就知道了,對了,路上看吧,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快去上早朝吧,不然就遲到了!”滿頭黑線的惜羽說完後,理都沒理即墨邪影,擡着右手捂着脣,打着哈欠轉身就走。
即墨邪影看着惜羽疲憊之色,慵懶的聲音,心疼的張開寬大的臂膀,忍不住自身後把惜羽摟在了懷裡,感受到懷中那柔軟的身子突然間變得有些僵硬,即墨邪影輕扯了一下嘴角,沒想到,他的羽兒還挺敏感的呢!
惜羽的身形猛然頓了一下,淡淡的龍誕香沁入鼻間,清淡幽香,不禁身體輕顫,很意外即墨邪影此時的反應,她嘴角輕扯,狡黠一笑,一個優美的迴轉,即墨邪影手上的那疊東西已經換了主人。
惜羽賊賊的衝着即墨邪影笑着,拿着稿紙的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右手的手心,脣角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即墨邪影看着惜羽,猛吞嚥了一口口水,一滴冷汗順勢留了下來。
“小影子,找死吧你,敢調戲姐?向來只有姐調戲別人的份,今天竟然調戲起姐來了?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惜羽看着震驚中即墨邪影不禁莞爾,嬉笑着擡手把胳膊放在了他的肩上,嫣然一副痞痞的樣子,哪有身爲太子妃該有的禮儀?
小…小…小影子?
小順子無良的想到,怎麼跟他一樣了,嘿嘿,小順子,小影子,他竟然跟太子一樣了,爽啊!
爽過之後,猛然驚醒,丫的,這位神啊!想死是不?
小順子在一旁呆着,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妃,這位哪像是太子妃啊?簡直就像是一個市井流氓,呃……,不是,是個市井女流氓,天啊,這是太子妃?
叫太子“小影子”不說,還一口一個‘姐’的自稱自己,敢叫太子小影子的怕也只有眼前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了!
小順子惋惜的看了太子妃一眼,不禁替惜羽祈禱萬福了,神啊,這怕是史上壽命最短的太子妃了吧?
這才成親幾天就要香消玉殞了,可惜了這傾國傾城的容貌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小順子更是跌破了眼睛,
即墨邪影一愣,熒光閃閃的眼睛擡起來無辜的看了惜羽一眼,低着頭摳着手指,委屈的低喃:“娘子,這哪是調戲,這明明就是我愛你的表示啊,再說了,你是我的娘子,摟一下親一下的有什麼?”
好吧,他承認,這個世界玄幻了,主子不但不生氣,還做出這番模樣,天啊,什麼時候主子這樣過?委屈中帶點無奈,無奈中帶點調皮,還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
撒嬌?主子跟自己的母妃都沒有這樣過。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一個大男人,還是個長得非常妖孽的男子,竟然在跟她撒嬌,好吧,大哥,您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兒子,ok?
惜羽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天啊,您殺了我吧,這是個什麼人啊,正版的小受啊!
妖孽啊,妖孽啊!這是誰生的啊!
惜羽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無奈的翻着白眼,把手中的東西塞到即墨邪影的懷裡,咬牙切齒的吼道:“不要摳手指!再摳給你剁了!”
即墨邪影嘟了嘟脣,忙把手藏於身後!
“不要撅嘴!”
“……”
“不要皺眉!”
“……”
“不許撇嘴!”
“……”
“不許流淚!”
“……”
即墨邪影怔怔的站在那裡,滿眼的委屈!
惜羽頭痛的翻了翻白眼,繼續吼道:“不要再出現這個表情!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消失~”
小順子呆呆的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長大的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看着自己主子都一一照做,被太子妃吃得死死的,心裡有種想要爆笑的衝動。
怎麼感覺像是一個母親在管教自己的兒子?
猛然被太子妃吼道,立刻,馬上消失,小順子抓着主子的手向外奔去!
看着疾奔而走兩人,惜羽脣角微翹,這丫的懷裡很溫暖的嘛,而且很有安全感呢,找個人依靠也挺好的!
溫暖?安全?惜羽立馬搖了搖頭,呸!想什麼呢,睡覺了!
馬車上,即墨邪影聽着小順子吃吃的笑聲,猛然打開車簾,用扇子敲了小順子的腦袋,冰冷的說道:“今早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本殿下決不輕饒!”
聞言,小順子笑聲嘎然而止,正色道:“是,主子!”但是一抖一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即墨邪影黑着臉放下車簾,打開惜羽給他的東西,越看越震驚,越看越心喜,天啊,這竟然是一份詳細的至於水患的方案,詳細到每個細節都用筆做了註解,甚至還有些圖畫,
有了這個東西,什麼天災水患的都不怕了,他就知道他的羽兒是個天才!
這要是拿到朝堂上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惜羽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吵鬧的嘈雜聲驚醒,緊接着“啪”的一聲,好像是誰被人家打了耳光了?
惜羽蹙起眉頭,慵懶的起身,悠悠聽到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賤婢,竟敢欺騙本側妃,這都要傍晚了,太子妃怎麼會還在睡覺?難不成你這賤婢看本側妃是側妃,瞧不起本側妃不是?”
一個怯懦的聲音帶些顫抖的說道:“奴…奴…奴婢不敢!”
“姐姐不要生氣,一個賤丫頭而已,氣出病來多不值得啊!太子妃姐姐或許還在睡覺也說不定啊,人家不待見咱們咱們幹嗎熱臉貼上她冷屁股?”有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明則是規勸,暗則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
“哼,雖然她是太子正妃,怎麼說我們也是太后指給太子的,這樣欺辱我們,也太不給太后面子了吧?”先前那個女子怒氣騰騰的說道。
“好了,不要生氣了,縱然我們是太后欽點的又怎樣?太子眼中根本沒有我們,自成親以來,太子從不曾踏進我們的房間,太子寵愛的可是屋裡那位,我們在人間眼裡是可有可無!”淡淡的語氣卻帶着嘲諷的意味,不只是嘲諷自己的無奈,還是暗喻惜羽的霸寵?
“山不轉水轉,總有天我要笑着看着她哭!”惡狠狠地放出狠話,犀利的眼神更透着嗜血的陰狠。
“好了,姐姐,當心太子妃聽見了,有你的好果子吃!說話要有些分寸,萬不可意氣用事!”溫柔的柳婉兒柔聲勸道,但是心裡卻恨不得那姐妹兩個掐起來。
“我聲音不大,她聽不見的,剛剛丫鬟不是說她在睡覺嗎?沒關係的,聽見就聽見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司馬香兒聞言慌亂的說道,語氣有了明顯的底氣不足。
哼!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可笑的是她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好嘛,太后都搬出來了,看來不見都不行啊!
她是最近時間太安逸了嗎?怎麼會忘記了府上還有兩位側妃呢?惜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剛睡下就被人吵醒實在是煩人得很!
惜羽張了張嘴剛想叫雲兒,突然想起雲兒已經被她派出去找諾兒了,也是,有云兒在誰敢亂來?誰還敢輕易動手打她的丫鬟?
“秋兒?什麼事?”惜羽蹙眉,起身,慵慵懶懶的開口,把另一個即墨邪影給她撥過來的丫鬟叫了進來,成親後即墨邪影給她撥了十幾個丫鬟和太監,都被她給謝絕了,只留了三四個看上去單純一些的放在身邊。
弄這麼多人,她可不想平白無故的今兒個讓人家下了這樣的毒,明兒個弄了什麼藥之類的,雖然她不怕毒藥,但是她怕麻煩啊,那樣活着多累啊!
防着這個防不了那個,累心,況且她也不習慣被人家服侍,有道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所以,鑑於這樣原因,其餘的都給還回去了,秋兒是其中之一,負責她洗漱,換洗衣服什麼的!
秋兒聞聲忙走了進來,唯唯諾諾的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說道:“回稟娘娘,柳側妃娘娘和司馬側妃娘娘已經恭候多時了!非要見您!
奴婢跟兩位娘娘說您在休息,讓兩位娘娘先回去,稍等一會兒您醒了奴婢去叫,兩位娘娘怕是誤會了奴婢的意思,以爲…”
秋兒咬了咬脣,繼續說道:“以爲娘娘您裝睡不見她們,所以有些惱怒了,奴婢該死,擾了娘娘的清夢,奴婢該死!”
看着秋兒猛地磕頭,臉頰紅腫,左邊的臉頰有個非常明顯的掌印,惜羽眉頭一緊,心裡有些不忍,只着白色中衣就下牀,擡手把秋兒扶起來,輕輕的撫着她面頰的紅腫,輕柔的如水的聲音安慰道:“什麼該死不該死的,算了,沒什麼的,還疼嗎?不是說了不要隨便磕頭的嗎?更衣吧,我去會會她們!”
秋兒眼角含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捱打時沒有哭,捱罵時沒有哭,此時眼淚竟然流了下來,看着平易近人的主子,秋兒猛然搖搖頭,哽咽道:“不疼,謝主子關愛!秋兒…秋兒…”
“傻孩子,哭什麼?剛剛捱打時也沒聽見你哭?”惜羽輕笑了一聲,拍了拍秋兒的頭,安慰道。
怎麼說來秋兒也只有十四歲,對她來說秋兒簡直就是個孩子,命運已經夠悲慘的了,怎麼忍心讓她受委屈?
卻不知,這樣的安慰和動作,讓秋兒哭的更兇了!
看着洪水氾濫的秋兒,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惜羽有些不耐煩了,如此軟弱的性子怎麼能好好的在這深宮大院活下去呢?
看來要調教一下她們了,只有變強了,纔不會輕易被人家欺負了去!
惜羽翻了翻白眼,冷冷的大聲喝道:“不許哭,我身邊的人要堅強,要有自保的能力,要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要十倍百倍奉還的狠勁,記住,要想跟着我,必須要強大,心狠,誰打了你,你就給我雙倍的打回去,罵了你你也要成倍的罵回去,我司馬惜羽,不養廢物!”
秋兒聽着主子的話,瞬間堅強的憋住自己的眼淚,堅定地點點頭,但還是底氣不足的說道:“是!秋兒記住了!”她堅定地在心裡發誓,跟着這樣的主子是她的福氣,他一定不會辜負主子的栽培,用心服侍主子!
惜羽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看來要給她們灌輸這樣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沒有那個耐心,只能交給雲兒了,眼下門外才是正事,於是放低了聲音說道:“好了,慢慢來,自尊是自己爭取的,臉面也不是別人給的,過來給我更衣,上妝吧!”
“是!”秋兒拿起白色的面巾在水裡浸溼,輕輕地幫惜羽淨面。
淨面,更衣,上妝,一系列完事之後,看着眼前的主子,秋兒不禁有些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主子呢,這麼近距離的看太子妃太美了,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只見她一身橘色的瘦身長裙,襯托的身形玲瓏有致,烏黑及腰的秀髮隨意的披在身後,頭上也很隨意的只差了一個玉簪,輕攏於耳後,盡顯瀟灑於飄逸,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她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肌膚,完美無瑕,彈指可破,挺翹的鼻子透着俏皮的可愛,櫻桃小口輕揚,瑩亮圓潤的脣不點而朱,那淘氣的脣角微翹透着不明的壞笑,瑩亮有神的鳳眸閃着誘人的光芒。
整個人看上去高雅中透着靈秀,靈秀中透着一絲調皮,調皮中還帶着一種不可侵犯的高貴,還有一種藐視天下的霸氣!如此充滿靈氣的女子怎會平凡普通?
只是這戲謔的鳳眸中閃爍着絲絲寒意,讓秋兒不禁有些輕顫,就算她不是主子的貼身女婢,她也已經看出來,主子,怒了!
惜羽滿意的在銅鏡前轉了一圈,徑自來到大廳裡,優雅的端起茶杯,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口,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玩什麼幺蛾子?
然後,不含一絲感情的對外吩咐道:“讓她們進來吧!”
她是太子妃,當然要擺出該有的架勢,氣勢一旦釋放,便已經滿屋子的壓力,讓柳婉兒和司馬香兒感受到一種透不過起來的壓力。
柳婉兒依舊清清淡淡的,一身繡花青衣長裙,透着不凡的氣質,白皙的肌膚透着絲絲蒼白,臉色有些憔悴,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保護!
司馬香兒依舊是那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看來她還是沒有長記性,眼高的想要把所有人踩於腳下,好像沒有人能入她的眼,囂張的樣子毫無掩飾。
一身紅色的繡花長裙,一朵朵紅色的木棉花纏繞於袖口領口之上,略顯乖張。
看着這樣的司馬香兒,惜羽不禁輕皺了一下眉頭,一雙鳳眸冷冷的看着她,她還真是不長記性呢,難道忘記了她的哥哥還躺在牀上?她的孃親是怎麼死的了嗎?
哼!不是答應了她的孃親留她一命,她此時怕是已經魂斷奈何橋了吧?
她們二人有些不情願的福了福身,柳側妃輕輕地笑了一下,溫柔地說道:“見過姐姐,前段時間太子傳出口諭,說剛剛成親,姐姐定是累了,讓我們免了每日的請安,但事過半月想來姐姐依然休息好了,今日我們特來給姐姐請安!妹妹還帶了自己親手做的核桃酥,讓姐姐品嚐一下,還請姐姐不要嫌棄啊!”
哦?沒想到那個草包太子還蠻會心疼人的嘛!竟然會暗暗的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怎麼知道她不喜被人家打擾?
柳婉兒話音剛落,衝着一個小丫鬟點了點頭,一個身穿淡綠色長裙的丫鬟端着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惜羽看了一眼,笑了笑:“有勞妹妹了,放這裡吧!只是本宮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好!”
惜羽犀利的眼神掃過柳婉兒和司馬香兒,不顧引起她們的輕顫,寒冷的說道:“秋兒,剛剛是誰打你的?你給本宮雙倍的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