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前面是片樹林。
耗子望着林中的瘴氣,心裡有點沒底。
“老大,我們不是去藥王谷麼?這不是個樹林麼,要不我們花錢找個導遊吧。”
瀾希拿出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藥丸分給衆人。
“吃了,跟緊我,別迷路。”
耗子雖然心急,還是接過藥丸一口吞下。
“師傅,這裡怎麼這麼多瘴氣啊?”
夏越拽着夏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動植物屍體高度腐敗後產生的氣體,看到左前方的那株黑紅色的花沒?它就是瘴氣的貢獻者。”
說完,腳下一頓,高聲提醒道:“少說話,專心趕路。”
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瀾希在懸崖邊上停了下來,崖邊豎着一塊石碑,其上刻着“藥王谷”三個古體大字。
碑體有些被風蝕雨穿的痕跡。
瀾希揚了揚嘴角,暗道:還是沒變。
耗子按捺不住了,上前幾步,掃了眼四周,神色焦灼萬分。
他看到了藥王谷的石碑,但前面根本就沒有路。
望懸崖下望了幾眼,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不過按常理來講,應該是個萬丈深淵。
“老大,這……我們該往哪裡走,前頭是懸崖,總不會讓我們跳下去吧?”
清酒上前,不動聲色第觀察着四周,除了左邊雜草掩映瘋長着,正如耗子所說,確實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見其他人都走到了懸崖邊上,小五遲遲不敢上前,他有恐高症,嚴重時還會眩暈嘔吐。
“別看了,我們不是跳下去,是走下去。”
瀾希語氣散漫。
聞言,耗子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他可沒有一點武力值,飛檐走壁對他來說太難了。
清酒垂眸一瞬,鏡片底下像是閃過一道亮光。
隨即走到那叢雜草邊上,蹲下身,撥開雜草,眼前竟出現了一個個垂直的石階,深不見底。
旁邊還有根樹藤。
望着清酒的背影,瀾希嘴角上揚。
察覺到他神色的變化,小五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只朝下看了一眼,手心就忍不住有些發冷想冒汗。
“我走第一個,然後是夏越夏暮,耗子,蕭玥,清酒最後。”
瀾希安排的明明白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小五有些着急。
“老大,你不會是要把我丟在這裡吧,我一個人不想在這裡野外求生。”
“你不是恐高麼,這條路得走半個多小時呢,我怕你受不了。”
小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表情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恐高。”
瀾希眼角彎彎,臉都白了,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吧。
“老大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還是讓我跟你們下去吧。”
他怯怯地站在清酒身後,儘量不去看懸崖的方向。
他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個瘴氣遍佈,鳥不拉屎的地方,與其讓他憋死,不如跟大家一起下去,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相互照料。
瀾希原本想讓清酒留下陪他,不過看到他堅毅的眼神,還是決定帶着他。
“那你跟在我後頭,石階旁邊有藤蔓,你可以抓住藤蔓。”
小五點頭,心中明瞭。
瀾希二話不說,第一個踏上了石階,緊接着衆人按照瀾希的排序,跟在後面。
小五踏在石階上,好幾次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純淨的嗓音裡帶着微微顫抖。
“老,老大,你來過這裡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他企圖聊些話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瀾希本來可以下的很快,但爲了照顧後面的人,還是放慢了腳步。
“小時候來過,之前你也沒問過我呀。”
……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藥田,種植着各種各樣的草藥,長勢甚好,藥田裡站着幾個人,朝瀾希他們的方向不約而同地看區,目光中滿是探究。
畢竟這條路已經好久沒人走了,五年前藥王谷的人花錢修了條隱蔽的路,可比這陡峭的石階要走很多。
知道這條路的人肯定是以前進過藥王谷的。
其中一個扯着嗓子喊道:“喂,你們來找誰?”
這些年能找到藥王谷的大多都是求醫,基本都是來找谷主的親傳弟子,只有極個別是來找谷主的,不過谷主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得上。
幾個人平安地踩在這片土地上,小五立刻找了個石墩坐了下來,他的腿肚子剛纔就有點打顫,現在開始發軟,他得緩一緩。
衆人朝聲音源頭望去,瀾希彎了彎脣角,眼梢上挑染上笑意。
“大叔,我們是來找秦淼的。”
說話的人一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果然是找谷主的親傳弟子,聽說秦淼最近在跟谷主的三弟子在相看準備定親,這些人恐怕來的不是時候。
想了想,大叔還是熱心地提醒了句:“姑娘啊,你們怕是要白跑一趟了,秦家最近忙的很。”
瀾希笑顏如花,面色不改。
“大叔,她家在哪裡啊?”
這句話瞬間引起了幾人的警惕,男人上下打量着眼前幾人,朗聲道:“你們有令牌嗎?”
瀾希把口袋裡的令牌摸出來。
男人放下手裡的小鋤頭,上前看了幾眼,木質黑色令牌上正面一個金漆的藥,反面一個金漆的令。
確定令牌是真的,又多看了幾眼面前的年輕男女們,眼中仍有警惕。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瀾希收回令牌,笑顏如初。
“大叔,我之前來過這裡,是爲了看病,現在病情好像有點反覆了,上次來是家裡人帶着我來的,沒太記得路,只記得有個藥堂。”
聽到“藥堂”兩字,男人神色稍微舒緩下來,藥堂是谷主給親傳弟子授課的地方,看來眼前的小姑娘真來過這裡。
隨即,便開口道:“順着這條路直走,到了村裡大路上,走十分鐘左右,門牌號126就是了。”
道謝後,瀾希帶着幾人往村裡走。
按照剛纔那位大叔所說,順利地找到了秦淼家。
秦淼家是個二層樓帶院子的房子,白牆灰瓦,和其他人家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非要說有區別的話,應該就是門牌號上帶着金漆的藥字。
望着關着的門,瀾希眉頭微蹙,一路走來幾乎所有人家都是大門敞開,難道青鳥家出了什麼事?又或者人不在?
敲了敲門,不出一分鐘,門從裡面打開,瘦小的中年婦女從門縫中露出半個身子,穿着樸素,眼睛卻很有神。
“你們找誰呀?”
瀾希上前一步,往裡看看既要,嗓音柔和:“阿姨,請問秦淼在家嗎?我們都是她的朋友,來看看她。”
女人面色微變,眼底的慌亂藏不住。
“淼淼不在家,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