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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一幕,段元鍾微微感動起來,含首間目光掃向衆人,段元鍾心下震撼不已。
畢竟,庶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衆人已經看到,那根本是遠超他們的存在,在這個關鍵時刻還能以家族的名譽爲重,也不愧對段家先祖了。
“看來,你們也打算跟他一樣了?”庶鷹冷冷的說道。
“還有我。”
與此同時,許真衡也站了出來,帶着許家衆強者來到了段元鐘的身邊,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望着庶鷹。
“好。”大聲稱讚了一聲,庶鷹也知道再也沒有可能讓他們回心轉意,便說道:“既然如此,留着你們也沒什麼用了。”
“大言不慚。”儘管庶鷹的實力駭人聽聞,可有了這麼多強者在側,許真衡也不會太過於懼怕前者:“閣下只有一個人,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
“哼~,就憑你們。”庶鷹冷冷一笑,曾經讓歐楚陽領教過的死亡之氣渾然放出。
站在衆人身後,歐楚陽隱蔽的拉過許潔兒的手,將剛剛得到的金谷源沙塞在她的手中。並傳音道:“拿着這個,自己去找契約之石,那裡應該會很安全。”
歐楚陽的舉動讓許潔兒微微一愣,隨即就發覺自己的手裡多了一樣東西,真靈魂力包裹之下,許潔兒馬上發現了這樣東西居然是金谷源沙,不由花容驟變。
剛要說話,歐楚陽的聲音又在靈海深處響起:“不要說話,照我說的去我。”
掙扎間,許潔兒終於點了點頭。
這時,許、段兩家近十餘名強者已經將狀態調整到了極致,而且由於之前兩家拼殺過一陣,各自都有消耗,眼看大戰將要來臨,趕忙將來之前家族中爲自己準備的金靈丹含在了口中。
悶聲不語、戰意盎然的他們,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家族的利益。
看着一個個視死如歸的神之世家弟子,庶鷹仰天狂笑起來。那笑聲漸漸響徹間,居然使得整個虛空都爲之震顫。
無數生魂自己屍山火海之中嫋嫋升起,一張張滿是驚恐與猙獰的表情,猶如一張張面具般在那濃煙升騰的虛空中浮現。
痛苦的哀嚎,似經歷了千百世地獄之苦的餓鬼述說着自己的輪迴之苦。陰風習習,將滿是墓碑之林的虛空渲染上一層厚厚的恐懼之雲。
這一刻,所有人的靈魂開始顫抖了起來,以往隨心所欲便能控制的真靈魂力在此時卻是不經衆強者的意識驅使,自行釋放了出來,將每一個人的身心盡數包裹。
潛在的危機終於爆發開來,讓所有人爲之一震。如果說之前庶鷹偷襲出手,瞬間便斬殺了許家兩大高階武神長老,此等實力視爲驚天的話。眼下,由於狂笑而引起的虛空中的鉅變,卻足以稱之爲逆天了。
到底是什麼的力量才能讓這些生魂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輪迴之苦,無盡的哭號,在這等實力的面前,那高階武神所掌的力量又算什麼?
眼前的異變讓所有人的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難以抹去的陰影,那哭號中的生魂在庶鷹的狂笑之下,盡數的朝着前者聚去。
庶鷹的眼、耳、口、鼻,甚至是身上的毛孔頓時而來了吸食這些生魂的機器,將那無數的生魂一點點的吸入到自己的身體。
氣勢。
壓迫性的氣勢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而起,飛快的囊括了這無盡的虛空。
待到生魂不再升起,氣勢迴歸於庶鷹體內的時候,一張面目猙獰的臉終於在衆人眼中浮現了出來。
凌亂的長風飄飛而起,血紅的雙眸泛着血腥的寒光。
吸收了那無數的生魂,庶鷹頓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有的俊秀模樣早就消失不見,而呈現在衆人眼前的仿若一隻來自地獄的魔鬼。
看了看那屍山火海,庶鷹像是很不滿意似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嘆聲道:“天地規則不可改變,雖然有着凌界鏡,可還是不能回覆原來的實力,不過對付你們,已經足夠了。”
自信滿滿的話語從庶鷹的口中道出,頓時讓在場所有強者爲之一愣。感受漫無邊際的威勢鋪蓋而來,衆人打心底裡升起了一抹難以抗拒的恐懼。
戰勢未開,神之世家一方便意志漸消,實爲不利,爲了避免自己人被庶鷹氣勢所懾,許真衡再不想下去,與段元鍾對視了一眼,舉劍便向前殺去。
“殺~”
震天的喊殺聲響起,神之世家餘下的十餘名強者皆是爲許真衡的霸氣所震,渾然忘卻了之前的恐懼,內氣暴涌的同時,緊隨着許家家主飛身掠出。
“轟~”
大戰一觸即發。
身爲高階武神之中的最強者,許真衡自然能夠感覺到庶鷹身上所散發而出非比尋常的氣勢,那瀰漫於空間之中的死亡氣息是他前所未見的強大能量。說歸說,此時,饒是許真衡再自負,也不敢小覷眼前的庶鷹,所以,許真衡一出手便是用上了九層的實力。
光影掠動,劍芒頻閃,自墓碑羣中飛身而出,許真衡在呼吸間便刺了上萬道劍芒,家傳絕學傲劍訣,一開戰,便是傳說級別的武技:傲劍凌雲。
不屑的看了許真衡一眼,庶鷹身影一虛,整個人突兀的消失在空間之中。
許真衡見狀大駭,真靈魂力瞬間涌動,小心提防着周圍一切有可能出現的異象。
點點的灰色紋路在虛空中略顯詭異,就在那上萬道劍芒直指之處,庶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是劍芒風暴中的中央。
庶鷹神色從容淡定,絲毫沒有被許真衡那漫天的劍光所嚇到,曲指成爪,黑色的紋路在虛空中輕點而出,道道水波紋的紋路在劍芒最鋒銳之處凝成,頃刻間,許真衡近九層的一式傲劍凌雲便被庶鷹舉手之間輕鬆的化解開來。
許真衡見狀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魁梧的身形在空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本來筆直射向庶鷹的身形,瞬間改變了運行的軌跡。
本來以爲自己一方十餘名強者最次也是中階武神,面對這麼多人,庶鷹就算是在厲害也無法獲勝,可哪曾想,能夠以一雙肉掌凝成的內氣攻擊,便化解掉自己的傲劍凌雲,可見這個庶鷹的實力絕不像自己想像那般,這已經超出了大陸規則對武者的定義。
“他究竟是什麼?”
驚駭間,許真衡戰意暴漲,身後一羣神之世家的強者已然接近,即便是對庶鷹的實力深爲震驚,可許真衡還是沒打算放棄。
一個人不行,十個人就不一樣了。
“閣下好身手,但不知究竟是何人。”許真衡一邊釋放着自己的內勁,一邊喝問道。
庶鷹冷冷一笑,腹部猛的收緊,猶如一隻空的牛皮水帶般癟了下來,這種情況沒有持續過久,短暫的瞬間,只見庶鷹猛的一吸,周遭那無數的生魂再度變爲其食物,進入了其口中。
吸完,庶鷹咂了咂嘴,一股意猶未盡的模樣道:“想知道?你還沒有這個資格,歸順我,我就告訴你。”
說着,庶鷹大手一揮,滿是暗灰色死氣的肉掌,凌空拍了下去。
“哼,妄想。”同樣的不屑了一聲,許真衡神情收緊,靈識大開,長劍交由左手,右掌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段元鍾終於殺了上來,前者雖然目前只有中階武神之境,可好歹也是雙靈共體,兩大內氣交合之下,威力絲毫不遜色於許家之主許真衡。金色長槍舞出一團絢麗的槍花,怒吼着便是刺了過去。
一旁的歐楚陽看裡不由暗暗點頭,心道:“怪不得日前段元鍾對報仇一事自信滿滿,看來他早有準備,汲取洗金池的池水金靈,爲的是突破初階武神之境,緊隨其後的便是服用玉脂晶魄,雖然這種強行提升的實力不算穩固,略顯輕浮,可出身於武道神之世家的段元鍾自然有着克服的辦法。”
現在看到段元鐘的攻勢絲毫不下於許真衡,歐楚陽心裡便有了數。不過他還沒有自認自己一方強者能夠將庶鷹斃於此處。畢竟,近一年前赤陽山上的一戰,他可是親眼見證神之元氣的霸道之處,那根本是違反了大陸潛規則的無上內氣。
想到這裡,一衆神之世家的強者終於與庶鷹戰至了一處。眼下沒有動手的便只有歐楚陽自己和許潔兒兩人。
眼神回望間,歐楚陽見到許真平與許耀光這對爺孫陰冷的望着自己二人,歐楚陽眉頭一皺,側目對許潔兒說道:“潔兒,你現在去找契約石,越快越好,我攔着他們。”
“這怎麼行?”聽歐楚陽要以一已之力獨鬥許真平、許耀光兩人,許潔兒面色大駭,不同意道:“不行,我與你一起。”
“不行。”歐楚陽立馬斥責道:“他們都是高階武神強者,以你一人之力,他們任何一個出手,你都不是對手,聽我的,去找契約石。”
許潔兒聞言,仍舊固執道:“你也說了,他們都是高階武神強者,你一個人怎麼斗的過。我要留在這裡。”
見許潔兒執意不肯,歐楚陽憤恨間一把將許潔兒拉了過來,恨聲道:“聽我的話,快去,你留在這裡,只會影響我。”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歐楚陽大手一擺,壓低聲音道:“沒有時間了,如今與許家主戰在一處的人叫庶鷹,他是來自於天武界的強者,許家主他們再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由我儘快的殺掉許真平他們,好騰出手來去幫助許家主,否則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說到一半,歐楚陽怕許潔兒仍然不肯去找契約石,追述道:“庶鷹的目的是幻滅玉符,也是本源金靈,如果讓他得到這兩樣東西,神之世家將會消失在這個大陸上。不用擔心我,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
歐楚陽說着,嘴角忽然彎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看向那冷笑連連的許耀光道:“如果他敢出手,我會讓他死的很慘。”
望着歐楚陽如此信心滿滿的說辭,許潔兒終於不甘的點了點頭,咬牙間,許潔兒不捨的看了歐楚陽一眼,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好。”一咬牙,許潔兒抽身離開,邊退着邊囑咐道:“不要死,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
“放心吧。”見許潔兒終於同意下來,歐楚陽立馬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許潔兒再次不捨了看了歐楚陽兩眼,藉着虛空中的黑暗,終於扭頭沒入了黑暗之中。
“啪”
淡淡的脆響在此刻響起,許耀光拍着巴掌,搖頭晃腦的湊了過來,輕笑道:“好一個英雄惜美人啊,如今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有心思在這裡英雄救美,青義長老,耀光真是佩服啊。”
聞言,歐楚陽從許潔兒離開的方向轉回身來,臉上重新掛了淡雅的笑容,故作謙遜道:“許兄客氣了,好歹大小姐也是青義的未婚妻,青義怎樣不保護好呢?”
“青義~”
許潔兒,原本是許耀光這輩子這欣賞的女人,在某些時候,他一直認爲家族中再沒有人有實力配得上這位天之嬌女,然而,歐楚陽的出現卻是讓他的夢化爲了泡影,尤其是剛剛見到兩人那纏綿的模樣,更是讓他心中妒恨不已。
本來打算嘲笑青義一番的許耀光,聽到青義稱呼許潔兒爲未婚妻,臉色登時冷了下來。
“天下間,只有我才配得上潔兒,也只有我才能成爲潔兒的夫婿,而你,必死無疑,我要把你拔皮抽筋、搓骨揚灰,再用天下間最殘酷的酷刑折磨你千世、萬世。”
憤恨間,許耀光的怒火已經攀升到了極致,甚至失去了理智。
許真平卻是不同,一直在邊上冷顏相對的他,心性極穩,見到許潔兒消失在虛空中,許真平心神之一愣,再聽到歐楚陽故意用言語來刺激許耀光,心下更是懷疑歐楚陽的用心。
“耀光~”冷喝了一聲,許真平踱身而出,目光直視着歐楚陽道:“青義,那個丫頭去哪了?”
歐楚陽早就知道自己的伎倆騙許耀光這樣的白癡還行,可如果是許真平,斷然不可能。
沒有慌張,歐楚陽微微一笑道:“她?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許耀光見狀,更是怒不可歇,大喝道:“爺爺,還跟他說什麼,把他們抓來,自然就清楚了。”
歐楚陽用着極度不屑的目光掃視着兩人,身子微微一挺,哼道:“就憑你們?還不夠給我塞牙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