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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這黑色丹靈要麻煩的多,通過在靈海中所感知到的能量氣息,歐楚陽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完全將黑色丹靈煉化,並將其中的能量據爲己有,必須要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方纔可以做到,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契約之戰在即,歐楚陽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安心煉化,他只有告訴靈宮八將,全力鎖住黑丹的氣息,待到契約之戰過後,才尋一處僻靜之所煉化。
緩緩的呼出一口濁氣,歐楚陽又一次的完成了一個大周天的調息,感受着精純的紫氣於體內如小溪般流淌,歐楚陽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梵天訣修煉到至今已經達到了瓶頸,不靠外力根本無法做出突破,要不是許潔兒和段元鍾血脈中的紫氣,恐怕他的實力還會停留在七級武聖不得進步,哪還能像現在這樣,觸碰到了九級武聖的境界。
歐楚陽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與其用着玉脂晶魄強行提升實力,還不如等到取得了本源金靈煉化之後,再行服食,效果應該會比現在用要好的多。
依照梵天訣的修煉方法,歐楚陽已經獲得了四種本源內氣,而通過以往的經驗,歐楚陽敢肯定,只要自己得到了最後一種本源靈晶:本源金靈,自己一定能夠突破到武神之境。現在自己就可以與高階武神一戰,要是真的達到了初階武神的境界,實力將要進境到什麼樣的地步?這一點,歐楚陽也不得而知,只不過,即便是自己越階挑戰的能力極強,他還是沒有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打敗庶鷹的地步。
庶鷹是歐楚陽最大的敵人,也是唯一讓歐楚陽感覺到無所適從的強者,來自天武,使用的是神之元力,從內氣元力的品階上來看,根本與大陸武者單純的內氣是兩個性質的東西。如今最重要的事,還是要尋找能夠與神之元力一較高下的方法。
停止了修煉,歐楚陽並沒有站起,憂心忡忡的他,一直在考慮這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解決之法,歐楚陽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難道非要集結所有武者,與庶鷹做拼死一戰?”
歐楚陽的腦海中已經開始規劃出日後與庶鷹一戰唯一的方法和結局。而混戰與消耗是唯獨能夠戰勝庶鷹的辦法。可這樣一來,歐楚陽自然不願見到那屍橫遍野的慘烈結局,依着他的想法,如若真的用這種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那麼不單單是紫霄門,就連亂星海域的所有強者都要難逃一死,而就算是這樣,還未必能夠戰勝庶鷹。
煩燥的搓了搓額頭,歐楚陽長嘆了一口氣,從四方席臺上下來,走出了玄天閣。
天已放曉,日月分掛在東西天空,難得一見的美景,讓歐楚陽的煩燥的心略微有些舒緩,深深的吸了口氣,暗自嘆息起來。
“明日就是契約之戰了,一切都將在古蹟中見分曉,本源金靈,不要讓我失望啊。”
“啊~”
正自歐楚陽感嘆間,忽然,一道淒厲的嘶吼自萬草堂方向響徹而起,驚擾了心情稍感恬靜的歐楚陽。
淡淡的眼眸中陡然暴發出一團逼人的精光,眉宇逐漸凝重的同時,歐楚陽飛身而起,目光轉向嘶吼聲傳來的方向。
時值清晨,大多數許家族人仍在夢鄉之中,聽到這一聲嘶吼,數十強者紛紛從自己的住處閃掠了出來,一時間,驚駭之聲頻起,無數道厲芒同時投向了萬草堂。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人影閃動而過,來到歐楚陽身邊,正是許延廣。
“許兄。”歐楚陽輕喚了一聲,隨即道:“出事了。”
“不知道。”許延廣面色冷然,渾身內勁暴涌而出:“去看看。”
“咻~”
無數道劃破空間的響動,在玄光頂相繼響徹,刺眼的內氣光芒將剛剛漸亮的天空照射的如白晝般耀眼。
到了萬草堂之外,那裡已經圍攏了大量的許家強者,許真平與許耀光站在最前方,目色冷厲的望着萬草堂。
飛身縱去,掠到許真平身邊,許延廣問道:“大伯,出什麼事了?”
許真平看了看許延廣,目光又在歐楚陽的身上掃視了一番,冷哼道:“不知道,好像是王長老的住處。”
說完,許真平喝令道:“耀光,隨我下去看看。”
“是,爺爺。”許耀光領命,帶頭俯身降至萬草堂之外。
“咣~”
一腳踢開大門,許耀光不由分說的衝進了萬草堂之中,這時,深居在萬草堂的上百丹師已經圍在了王恙的房間之外,由於沒有得到前者的命令,還沒有衝進屋內。
“閃開。”
許耀光大喝了一聲,拔開人羣,來到房間之外,用力的敲着房門:“王長老,我是耀光,發生什麼事了。”
一聲急切的詢問,在大堂之中顯得擲地有聲、如雷貫耳,然而,迴應他的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
歐楚陽站在人羣之中,一雙手眸子裡泛着陰冷的寒光,真靈魂力早就離體而出,將王恙的住處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略微的感受了一下,歐楚陽發現,自王恙的屋子裡隱晦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死氣,這股死氣似乎從哪裡見過,由此,歐楚陽加大了靈魂力量的催動,進而根本無法從屋子裡面感受到半點活人的生氣。
這個時間王恙通常是在屋子裡休息或者煉丹,根本沒有可能出去,想到這裡,歐楚陽心中一緊,脫口道:“不好,王長老出事了。”
衆人聞言,一同回眸望着歐楚陽,許真平與許耀光聽着,猛的回過頭去,一把推開了王恙屋子的大門。
“轟~”
門板被轟的粉碎,許真平率先衝了進去,許耀光、許延廣與歐楚陽隨後而進。
到了屋子中,衆人只見王恙半靠在四方席中的下沿,瞪着一雙驚恐而又死灰到不見半點生氣的雙眼直視着大門的方向,房間中央,一爐丹鼎還散發着未曾盡消的餘溫。顯然,王恙剛剛是在煉丹,而煉到了一半發生什麼讓他驚恐的事。
不由分說,許真平跑到王恙的身邊,伸手探了一下王恙的鼻息,生機全無,站起身,許真平道:“他死了。”
“譁。”
相繼趕來的許家長老以及無數丹堂弟子聞言之後,頓時色變,呆滯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一聲大喝在背後響起,隨着衆人回望間,許真衡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見到房間中這麼多人,又看到許真平等人一臉慍色的圍在王恙身邊,許真衡面色一冷,走上前去。
“到底出什麼事了?”
許真平答道:“王恙死了。”
“什麼?”
許真衡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半靠在四方席臺上,尚有體溫的王恙的屍體,頓時勃然大怒:“是誰幹的?”
衆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玄光頂乃許家重地,雖然萬草堂沒有在腹地之內,可在玄光頂這個地界,絕頂強者多如牛毛,有人敢在許家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萬草堂的長老,一介七級丹師,這分明是在向玄光頂,向他許真衡挑釁。
陰冷的目光掃視着在場衆人,最後停留在了許真平身上,問道:“王長老是怎麼死的?”
許真平想了想,道:“不清楚,好像是~”
“他的魂力被人吸走了,靈識全無,來人應該是個高手。”
說到一半,許真平還沒肯定下來,一道森冷無比的聲音卻是在人羣之中響起。
衆人回頭,只見歐楚陽慢步走上前來,俯身中蹲了下來,看了看王恙的屍體,又用手拔了拔王恙那圓睜的眼皮,隨即嘆了口氣,伸手一抹,將其雙眼合上,開口道:“沒錯,王長老的靈魂消失了,內晶無損,看來下手的人應該是對魂力有着異常高明的研究,而且此人應該是與王長老關係不錯,突下殺手之下,方纔能夠讓王長老沒有提防的死去。”
“你是說下手的人是許家的人?”許真衡聞言,驚問道。
歐楚陽凝重道:“應該說是玄光頂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
“譁”
隨着歐楚陽分析出聲之後,整個大堂內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屋子裡立時被一種極度壓抑的森冷氣氛籠罩了起來。
所有人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下意識的分散開來,看來歐楚陽的話已經造成了在場衆人的恐慌。
寬敞的大堂,狹小的內堂,萬草堂從裡而至被一股濃重的詭異疑雲籠罩着,死一般寂靜的大殿之內,迴盪着的,盡是這些來到萬草堂強者身上散出的呼吸之聲。
所有人都提防着看着身邊的人,雖然他們不知道爲什麼王恙會被人謀殺,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擁有着初階武神之境的王恙,下手之人的實力自然高明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這般實力,就算是許真衡等高階武神強者也未必能夠做到。
“奪取靈魂之法乃邪惡之術,大陸上的吸魂之術雖然不少,可在玄光頂上卻是沒有人會,你怎麼這麼肯定?難道你精通這種秘術?”
死寂了片刻,許真平忽然看着歐楚陽問了起來,而之前那些還對身邊人有着提防之意的強者,皆是隨同着許真平的話語聲,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了歐楚陽的身上。
歐楚陽自然知道許真平話中的意思,自己三番兩次與他作對,而且還奪了他孫子的媳婦,許真平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歐楚陽早就看出來他對自己心聲恨意,如今發生了這檔子事,這個黑鍋不扣向自己還有扣向誰?
感受着周圍射來的懷疑與惡意的眼光,歐楚陽從容淡定的站起身來,微帶不屑的看向許真平,歐楚陽冷靜道:“許長老此言是在懷疑這件事是青義做的麼?”
“我可沒這麼說。”許真平冷笑道:“是誰做的,只有做的人才心知肚明。”
歐楚陽嗤笑了一聲,不再理會許真平,徒自中蹲下後,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此番舉動,衆人看在眼裡,許真衡沒有說話,根本沒有人敢出聲,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半晌過後,似乎極爲相信歐楚陽,許真衡問道:“青義長老,查出什麼沒有?”
許真衡一開口,衆人當下就明白了前者言語中的信任,看來這個青義在許真衡心中的份量着實不輕啊。
許真平望着自己的二弟,氣憤的暗暗握緊了雙拳,他的懷疑其實不道理,可就算是有着打壓歐楚陽的私心之爲,還是無法撼動歐楚陽在許真衡心中的地位。
正如眼前所見,許真衡根本不去考慮許真平分析的可能,他只是一味的徵求着歐楚陽的意見。
歐楚陽也知道許真衡不可能聽信許真平的話,又看了一會兒,搖頭道:“查不出來,出手的人只用了一種手段,看來需要問問王長老身邊的人才知道了。”
“身邊的人?”許真衡想了一想,看向許乾。
見到許真衡看向自己,一直負責萬草堂事宜的許乾站了出來,目光掃視着萬草堂的一衆丹師,最後高聲道:“肖炬,肖炬去哪了。”
“屬下在。”
聽聞許乾叫到自己,肖炬從人羣中奪步而出。
“肖炬,你一直跟隨王長老,而且還是萬草堂的副堂主,昨夜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許乾冷冷的看着肖炬問道。
聽着許乾的話語,肖炬連想都沒敢想,趕忙回道:“回家主、許長老,昨夜王長老與平常一樣,吩咐屬下準備金靈丹的藥材,隨後吩咐屬下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他,便閉門煉丹了,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妥之事,只是~”
“只是什麼?說下去。”歐楚陽聽着,目光一冷,喝道。
“是。”肖炬冷汗直流道:“子時的時候,只是屬下經過時看到,鬱長老曾經敲過王長老的房門,別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鬱遊?”許真衡與歐楚陽聞言,看向人羣,卻沒有發現鬱遊的身影。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許真衡與歐楚陽與視了一眼,隨後道:“許乾,去看看鬱長老是否在房裡。”
“是,家主。”
“不用了,我來了。”
許乾領命,剛要出去,這時,鬱遊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來。
衆人回望間,看到鬱遊一臉怒色的來到房間之內,走到屋裡,目光掃視着那些剛剛生起疑心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王恙的屍身之上。
“王恙死了?”看到王恙的屍體,鬱遊猛的露出了驚駭的神情,彷彿之前發生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一樣。
這時,許真平走上前來,冷冷的盯着鬱遊道:“出了這麼大的事,王長老的喊聲全玄光頂的人都聽到了,鬱長老就在隔壁,會不知道?”
鬱遊聞言,臉上的怒色更盛:“許大長老懷疑是鬱某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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