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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任萬枯聽了老人的話,也不生氣,笑道:“我想老師是誤會學生了,學生也只是想讓老師早一點隱退,好好的休息一下,老師實在是太累了。”
“行了,收起你這一套吧,你不就是想要丹神手扎嗎?告訴你,不可能。你快走吧。”似是很厭惡與任萬枯說話,洞中老人不耐煩的說了一聲,便下了逐客令。
聽到這裡,歐楚陽強憋着的一口氣,差點沒噴出來:“丹神手扎?任萬枯怎麼會知道丹神手扎?而這個洞中的老人似乎擁有丹神手扎。”
一時之間,歐楚陽陷入了迷茫當中。
這時,任萬枯見洞中老人語氣堅決,任萬枯的臉也頓時陰冷了下來,森然道:“老東西,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勸你還是把丹神手扎交出來,不然的話,你會死的很慘。”
“哈哈。”聞言,老人大笑出聲,道:“嚇我?少來這套,你心裡明白,現在你殺了我你什麼都得不到的。”
聽到老人固執着,根本不懼怕自己,任萬枯的臉更加的陰沉了:“哼!老東西,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親口說出丹神手扎的下落。到時候,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任萬枯一甩袍袖,憤恨着離開了鐘乳洞。而在他走之前,還是不忘了四下打量了一圈,只不過,歐楚陽所在的位置正是前者視線的盲點,所以,歐楚陽很幸運的沒有被任萬枯發現。
待到任萬枯走許久,歐楚陽都沒敢出來,怕任萬枯殺個回馬槍看到自己,歐楚陽一直躲在鐘乳石的後面。片刻之後,當歐楚陽正思索着要不要出來看看任萬枯走沒走的時候,洞中老人的聲音突兀的傳了出來。
“小子,他已經走了,出來說個話吧。”
這句話明顯是對歐楚陽說的,歐楚陽也聽了出來,懷揣着許多疑問,歐楚陽慢慢的挪到了老人所在的洞口。沉吟了一下,一咬牙,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洞內,裡面一個小小的水池映入了歐楚陽的眼簾,水池中間有着一塊露出水面半尺高的滑石,而滑石之上正端坐着一位老人。
蒼白的頭髮猶如枯草般凌亂的披着,將老人的臉掩去了半分,使歐楚陽只能看到他半張臉,然而僅僅是這半張臉就已經讓歐楚陽爲之側目。老人的半張臉猶如曬乾的魚皮般,乾巴沒有一絲光澤,甚至僅露出的眼晴都深陷在眼眶裡,顯得極爲的恐怖。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張褶皺的皮囊,此時的老人跟一具骷髏沒有什麼分別。
雖然很是對老人這副臉孔感覺到驚懼,但歐楚陽並沒有被嚇倒,反而走上前去,在水池邊停下,十分恭敬的拱手道:“晚輩歐楚陽,見過前輩,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一句話,說明了歐楚陽已經看出剛剛老人在那個時候出聲,是爲了解救自己,以免被任萬枯發現,而這時,歐楚陽一進來便開口致謝,足以說明他的聰慧和耿直。
老人用那深凹在眼眶中的眼球直視着歐楚陽,上下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後方纔讚賞着點了點頭道:“你很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歐楚陽是吧。”
聞言,歐楚陽恭敬的答了聲:“是。”
“你從哪裡來?爲什麼來這?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連三個問題,歐楚陽都不知從何答起,將思緒整理了一下,歐楚陽方纔一五一十的講來。當然,這中間歐楚陽說的也不完全是實話,有些地方被他故意隱瞞了起來。比如自己是紫霄的首領,歐楚陽說了,可他沒說自己來自於歐家…。
一口氣將老人提出的問題答完,歐楚陽並沒有停止,反而對老人一拱手,禮貌的問道:“晚輩還不知前輩大名,不知前輩可否告之晚輩呢?”
見歐楚陽彬彬有禮的模樣,老人心下十分歡喜,絲毫不隱瞞的說道:“我姓蒙,叫蒙義,你可以稱呼爲蒙老。”
“蒙義?”歐楚陽聽着,心裡面深深的記下了這外名字,他想着,等到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老人的救命之恩。
想到這裡,歐楚陽剛要再次感謝老人。王陣卻是突然開口了,而且這次並不是在靈魂中響徹,反而史無前例的出聲道:“蒙義?老東西,你還沒死啊?”
不帶有絲毫敬意、並且極爲不敬的話語自王陣口中吐出,經由歐楚陽的靈魂,傳了出去,直接灌入蒙義的耳中。
而蒙義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看着歐楚陽,驚詫道:“小子,你的體內還有別人?”
蒙義有些驚訝,甚至害怕,指着歐楚陽的手還在抖。
王陣說話,歐楚陽自是能夠聽見,可正當他疑惑王陣爲什麼在此刻絲毫不在乎自己會暴露,便突兀出聲時,歐楚陽只感覺周圍的空氣急速的流動起來,夾雜在其中的天地靈氣更是朝着歐楚陽身後的洞口匯聚而去。眨眼間,一面透明但又有着淡青色光茫屏障直接將洞口堵死。屆時,外面的天地靈氣就像受到什麼東西阻隔一般,無法滲透進來。
下一刻,洞內颳起一陣強風,只是瞬息間過去後,王陣那虛幻的靈魂又一次的出現了。
王陣剛一出現,便咧個嘴對蒙義笑道:“老東西,我還以爲你早就死了呢,原來不但沒死,還躲在了這裡?”
蒙義驚駭的望着眼前虛幻的靈魂體,半晌之後纔回過味來向王陣的臉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蒙義大叫了一聲站了起來,眼中似是驚喜萬分的道:“王陣?是你?你沒死?”
王陣聞言,笑着點了點頭,道:“呵呵,你還沒死,我怎麼捨得死啊。”
“哈哈,你還是這個樣子,不過你沒怎麼變啊,不像我,都老了。”聞言,蒙義哈哈大笑起來,別看蒙義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但他的笑聲中還是充斥着無比豪邁的味道。
看着蒙義,王陣也是仰天大笑,配合着蒙義,兩人明顯就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顯得極爲的高興。
一旁,歐楚陽一臉錯愕的望着兩人,當下撓着頭,根本沒有人搞清楚狀況。
見歐楚陽很是疑惑,王陣轉過頭微笑的望着歐楚陽,道:“歐楚陽,重新認識一下吧,這位蒙義,是我過命的老朋友,也是大陸上傳說中的丹神。”
說着王陣看向蒙義,追加着說道:“目前,七級丹師吧。”
“七級丹師?”聽了王陣的介紹,歐楚陽頓時語塞。
“七級丹師,那可是大陸上的頂級丹師啊,其身份根本就是等同於武神強者,這老人居然是…”此時,歐楚陽的腦袋已經短路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場面下,見到大陸上傳說級的人物:丹神。
目光轉向蒙義,在看到對方微笑不語後,歐楚陽心下明瞭:看來王陣所言不虛,這個蒙義真的是丹神。爲此,歐楚陽趕忙再次施禮。
淡笑着,王陣看了看左右,調侃道:“我說蒙義,你怎麼混到這步田地了,當初的武聖丹神居然被人搞到這麼個小地方,你搞什麼鬼?”
“搞鬼?”聽到王陣問起,蒙義頓是臉泛苦色,搖了搖頭道:“唉……,這輩子,最倒黴的事還是讓你看見了。”蒙義說着,開始講述他的悲慘史來。
原來,這蒙義數百年前便已經達到了七級丹師境界,身爲武聖的他並沒有繼續鑽研武道,而爲了他特殊的喜愛,毅然的投身於對丹藥的追求中。雖然大陸上一直盛傳,七級丹級便是大陸頂級,但深諳丹修的他卻一直認爲,丹境不僅僅止於七級。爲了追求更高的等級與境界,蒙義開始遊走於大陸,遍尋各種奇花異草,不停的鑽研煉丹之術,以達到更高的理想境界。
在蒙義遊歷大陸的時候,他撿了一個孤兒,並收其爲徒。而這個人正是現在的毒門門主:任萬枯。
當時,任萬枯只有六歲,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蒙義看他可憐又沒有武修的天賦,便把他帶在了身邊。幾年之後,蒙義一直在丹修方面進沒實質性的突破,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突發奇想,打算從毒物方面入手,綜合大陸上所有的藥材和毒材,從而提升丹藥的級別。
爲了能夠安心的煉丹,蒙義最終把選擇了黑暗城附近做爲定居地,黑暗城的北方接壤着塔納斯沙漠,南面又是毒物橫出的西連山脈,最適合取材。所以,蒙義在黑暗城地界創建了毒門。
一切也就是從毒門成立開始了。
沒有武修天賦的任萬枯,每天爲蒙義煉丹打着下手,一次,他誤食了一枚因煉製失敗而沒有提煉出毒素的丹藥,進而讓任萬枯產生了毒屬性的內氣。
這一切,蒙義並不知曉,而有了內氣的任萬枯也沒有告訴蒙義,而是選擇了偷偷的修煉。有了蒙義那強大的丹師實力和無數丹藥,蒙義的實力突飛猛進。最後,不甘居於人下的任萬枯開始打起了蒙義的主意。
有一次,蒙義在煉丹上有了重大突破,打算一鼓作氣煉製出大陸連聽都沒聽過的八級丹藥,可無奈的是,由於準備不夠充足,再加上所有藥材都爲七級靈材,蒙義大煉了整整十五天,終是由於體力不支、內氣嚴重透支倒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任萬枯的野心和歹意終於爆發了。藉着蒙義內氣全無的絕佳機會,任萬枯很輕易的控制住了蒙義,並把他扔進了由蒙義建立的一個陣界中。這個陣界正是現在的鐘乳洞。
聽蒙義講完,歐楚陽與王陣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沒有想到,任萬枯居然會狼子野心到弒師的地步。
講完自己的歷史,蒙義好像極爲疲憊的喘了口氣,看着王陣笑罵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教我什麼鬼陣界,老子會把自己搞的陣界困在這裡?爲了搞這個陣界,培植毒草,老子還讓任萬枯那個畜生撿了個便宜。”
看着蒙義義憤填膺,就差沒把自己吃了那副樣子,王陣氣罵道:“你個老東西還怪我,當初誰吵着嚷着要學陣界的,告訴你,當初也就是你,換另一個人,老子還不教呢。現在還怨我。”
王陣氣鼓鼓的說着,突然轉過頭來問道:“咦,任萬枯爲什麼沒殺你,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企圖?”
聽到王陣問起,蒙義臉色陡然好了許多,更是有些得意道:“沒錯,那個畜生一直窺伺我的丹神手扎和青冥火煉,要不是這樣,我早就死嘍。他不知道,其實丹神手扎和青冥火煉之術我並沒有帶在身上,很早的就被我藏到了其他地方了。哈哈。”
蒙義先是暢快一笑,因爲任萬枯至今沒有得手而高興。可這只不過是一瞬間,其神情又黯淡了下來,並唉聲嘆氣的道:“唉……,可是有點可惜了,我現在也走不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會發現那個地方,把青冥火煉繼承下去,可惜了,可惜了。”
看着蒙義連搖其頭,王陣微微一笑道:“別搖了,不如你現在就把青冥火煉教給別人,這樣青冥火煉有了傳人,倒也不可惜哦。”
“教人?教給誰?”聞言,蒙義迸射出一抹異彩。
王陣單手虛擡,向旁邊一指,道:“他。”
“你是丹師?”蒙義驚訝着,彷彿爲了找到傳人而高興,不過旋即,當他看到歐楚陽的長相,再分析了一下歐楚陽的年齡後,頓時萎靡了下來。
“唉……,沒用的,青冥火煉沒有三級的丹師境界是無法修煉的,就算我告訴了你,等到以後再修煉的話,也是沒有用,不會達到最高級別的。”
看着蒙義那頹廢的模樣,王陣心裡樂開了花,心想着給蒙義一個震驚,王陣道:“你別小瞧人,現在人家可不是三級丹師,人家是五級。”
“什麼?”聞言,蒙義猛的擡起了頭,震驚的望着歐楚陽,半天都沒反映過來。
如此年輕,五級丹師。
“他說的是真的?”這句話蒙義問的是歐楚陽。
看着王陣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彷彿他纔是那個年輕有爲的五級丹師;再蒙義老臉上的不可思議的神色。歐楚陽抱之以苦笑的點了點頭。
而就在蒙義還沒有回過神來,王陣依然在那一臉臭屁的模樣時。歐楚陽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這兩個活了數百歲的老怪物完全的石化在了當場。
撓了撓頭,歐楚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其實青冥火煉,我已經會了。”
“什麼?”
狹小的洞穴中死一般的寂靜,蒙義一雙深凹的老眼目不轉睛的盯着歐楚陽,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思緒混亂間,前者的臉慢慢變得緊繃,最後一臉凝重的望着歐楚陽,問道:“你是說,你會青冥火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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