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陽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那位青月姑娘有問題要刁難?
青龍戰艦駛到了渡口近處。
“所有人都等着,姬陽,你先登陸。”姬青月道,聲音盡顯冷淡。
“這小子死定了。”姬古嘴角勾起一抹戲虐之色。
“姬陽,你極有可能是我們未來的領袖,我們的王,切莫不要丟了低頭,丟了我等的臉面。”鳳臨聖姬提醒,一開始還好聽,但說到最後,卻是奚落的味道,而且還用激將法,希望姬陽與姬青月引起紛爭。
“多謝好意,我不會讓聖姬失望的。”姬陽斜睨。
這時,青龍戰艦四周的光幕撤去,姬陽一步邁出,正式踏入天藏府的土地,出現在港口之上。
相比所有人略顯緊張的情緒,姬陽的步伐極爲穩健,因爲他心中無鬼,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刁難。
不遠處,一位青衣少女隔空向望,沐浴在神曦之中,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淡漠,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更是了得,泛着智慧的光芒,高深莫測。
站在青衣少女面前,姬陽居然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所有的底蘊,本領,無所遁形,盡皆被她看在眼裡。
一雙大眼睛彷彿是法眼,姬陽深以爲忌。
當然,她絕美的俏臉掛着明顯的不悅之色,葉眉彎彎,正在審視姬陽。
毫無疑問,少女便是姬青月,不過卻比姬陽之前所遇到姬氏一族同齡人,除了那位擁有者一雙輕水迷眸的素衣少女,當屬這個少女最爲了得,根本看不透,是“神秘”二字的化身。
而且,姬陽懷中,那來自神木林的銅鏡突然出現了一抹異動。
“你就是那個冷血的怪物?”姬青月輕語,帶着明顯的成見。
“敢問青月姑娘,冷血從何說起?”姬陽微微皺眉,道。
沒有迴應,姬青月走入外山,山上光禿禿的,土壤被燒焦了,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過去了那麼久,依然沒有長出一草一木,甚是罕見。
最後,姬青月來到一階被燒成灰燼的巨大枯木樁之前。
值得一提的是,枯木樁至少有千丈之寬,十分罕見的巨大,但通體漆黑,一把火把將它的生機盡數燒沒了。
旁邊,這裡有一張一米方圓的石桌,二個石凳,桌上有二個杯子,乾乾淨淨,而且擺設簡陋。
很顯然,這裡只有兩個人,而且經常坐在這裡喝茶,不,應該不是喝茶,而是聊天,因爲他們杯子裡的茶還是昨日的,一絲未動。
不敢喝,不想喝,還是忘記喝了?都有可能。
如果姬陽沒有猜錯,應該是兩個少女,並且年紀相仿,因爲她們在附近留下的腳印相差無幾。
但是,姬陽只是看到了姬青月,另外一位少女不知所蹤,想來,她並沒有離開虛空玄背上那座小島。
最重要的是,空氣中瀰漫的茶香沁人心脾,讓人獲得寧靜,香味熟悉,姬陽在哪裡聞過,絕對沒有記錯,只是暫時想不起來。
姬青月動作嫺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其模樣,似乎要與姬陽細細追究,娓娓道來。
“青月姑娘,不知你是在爲何人出頭?”姬陽負手而立,正色問道。
依舊沒有迴應,姬青月變戲法一般取出一個茶壺,一個茶杯,可能是一個獨處太久了,性格顯得有些怪癖,給姬陽倒了一杯暖茶後,直接盯着後者看,一語未發。
相反,她根本沒有給自己倒。
這個杯子裡的茶,與姬陽看到另外兩個杯子的陳茶是一模一樣的,香味更加熟悉了。
腦袋中靈光一動,姬陽便知道這茶的來頭了,目光不無詫異之色,道:“不可思議。”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
姬青月聲音冷淡,而後目光落在不遠處那一截枯木上,道,“你若能將它復活,讓它重生,便可進入劍冢,進入藏天閣。”
聞言,姬陽眉頭一沉,也不客氣,將那一杯茶端起,也走到了此前注意過的那一截枯木之上。
隨後,他的十倍神識之力覆蓋枯木樁,查探情況。
“聽說你修煉出了神識之力?沒想到是真的。”這時,站在姬陽略後位置的姬青月微微驚語,沒有掩飾自己的震撼。
“它已經沒有生機,已經是燒炭,根也壞了,但不可否認,它應該是一種神木,故而不朽,但絕對不可能重生。”姬陽搖頭。
被燒死的枯木不少,遍佈山中,不過唯獨這一株焦而不朽。
“未必,世事無絕對,就好像你,在這個無法修煉神識的年代,你逆天而行,凝練出了神識,看似不可能,但你卻做到了。”姬青月道。
“姑娘似乎對我很熟?”姬陽問。
知道這是姬陽的試探,姬青月巧妙的沉默,讓前者功虧一簣。
“如果我沒猜錯,此地鬼天教的遺蹟,而且,是聖女遺蹟。”姬陽道,一語驚人。
這一回,輪到姬青月吃驚了,不過只是剎那,她便冷靜了下來,道:“這不是秘密。”
“我在來之前沒有聽說過,但從我見到感天茶開始,於是後知後覺。姑娘不敢喝感天參茶,只怕也知道那神茶的厲害之處。如果我沒猜錯,這一節枯木乃是感天神樹的根,其他的枯木,乃是血楓。這個地方,除了叫天藏府,它應該還有一個名字,鬼天教聖女峰。”
“你——”這一回,姬青月水眸泛起一抹異色,俏臉再無此前的冷靜,“你飲用過感天神茶?不可能!”
“凡事無絕對。”姬陽微笑。
此前,姬玄邙跟他說,這個少女身份不一般,並且遮遮掩掩,姬陽當時猜測,可能是這個少女對族羣沒有太大的歸屬感。
現在看來,是另外一種原因,因爲這個少女監管這個地方,代表着另外一種身份。
“如果感天神樹活了,想必青月姑娘便是下一任鬼天教聖女了吧?”姬陽隨口一問,談笑間,說的卻是天下震驚之事。
須知,上古年間,鬼天教被攻破,末代聖女失蹤後,這一教的氣數便斷了,羣龍無首,四分五裂。
在神鹿原,姬陽曾誤入幻木神林,他見過鬼天教末代聖女的遺蹟,也從別雲姑娘口中打聽到一些消息。
感天神樹與聖女不可分。
姬青月又沉默了,但與以往不同,以前是不想說,現在是無話可說。
“或許,我有把握讓它復活,但不是現在。”姬陽道。
“你說的這些,與我們這一次見面無關。”沒有商量的餘地,姬青月俏臉冷淡了下來,“能復活它,你才能進入我們通過天藏府的劍冢,進入藏天閣。不能,你只能留步了。”
“當然,你可以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喝到感天茶的?”
“那也請青月姑娘回答我,你在爲何人出頭?”姬陽問。
“我答應過那個人,不能告訴你。你只需知道,這不是那個人的意思,而是本姑娘看不過去,自作主張。”
姬青月輕輕搖頭,她退讓一步,“聽姬玄邙說,你的目標是成爲我們姬氏王族下一任領袖候選人,那麼,只要你如實回答那個問題,或許我會考慮成全你。你應該知道,本姑娘應該有那個自信。相反,如果我站在你對立面,你的美夢可能要破滅。”
“我們同根生,這不是威脅,而是就事論事。”
姬陽一笑,答案顯而易見,不可能說的。
如果這個他告訴這個少女,他去鬼天教末代聖女的遺蹟,並且得到了鎮教之寶欺天境的鏡靈,他還能繼續掌握此物?答案更加顯而易見。
須知,即便同根生,但兩人才第一次見面,相互提防,很有必要。
至此,這一次對話結束了,雙方都有堅持,故而爭執下去已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