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誰是老大哥

“別吵吵,到了合適的時間自然會放你出來,你本就是我,我還是我,對於天地棋盤的記憶於我而言枯燥乏味,既然虛假,也並非不可捨棄,而你確實強大,但還沒有強大到天下無敵的地步,既然把你分離出來的元辰已經被人殺害了,那就說明你也可能會死,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況且元辰擁有着絕對的理性與智慧,連他都死在了別人的手下,你這個不會思考的,傻瓜,未必會是對手。”

“就算那些使黑手的傢伙是利用了別的什麼東西,並非真實的實力,那你又怎麼確認你感應中的敵人是真的敵人呢?難道不能是真兇設下的迷霧彈嗎?你想的不多,確實是好事,想要殺掉所有,也並非不是一種辦法,但這種辦法是最下下策,他確實可以解除一切煩憂,也可以報仇,但是你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你這樣做了,就證明你輸給了真兇,對方竟然可以在元辰勢力完整存在的情況下,將其扼殺,你爲什麼不能在真兇實力勢力尚存的情況下,將對方也給扼殺掉呢。”

“難道你覺得你還不如別人?”

源塵看着起伏動盪的記憶大海,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絕對能讓對方衝破一些封印,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這個神秘的小屋裡,他敢這麼做,不怕瞬間失去所有,但是如果在外面用這些話術來激將對方的話,可能真的會消失掉,封印也可能會瞬間破除。

但也正如少年所說,當最珍視的人也死去,一切其實都已經沒有了意義,無論他選擇隱藏還是爆發,無論他選擇智取還是莽進,其實目標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報仇,小屋的電視上播放的畫面,少年可都是看過的,鏡頭是以第三人稱視角捕捉到了清晰的超高清畫質,敵人的每一根髮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這種死亡視角下,即便有人隱藏了容貌,也依然映照下了最本我的狀態,或許他們套了不知道多少的烏龜殼,也不知道有多少層身份掩護,但毫無意外的說,在這個小屋裡,在那臺老舊電視上,他們的一切都無處遁形,清晰的映刻在了少年的記憶海洋中。

同樣的,封印中的惡念也都看到了。

源塵之所以對於被封印在記憶海里的惡念沒那麼震驚,是因爲他早就有所察覺了,並且曾經還有過映射,雖然那時候少年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終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無須太不擔憂,而且既然都是自己,自然沒必要提防,如果連自己都要提防的話,那確實活的很失敗,再說,現在有了共同的目標,敵人又這麼強大,且巨多,如果不齊心協力的話,無論誰掌管了身體,都沒辦法徹底清除掉,除非在敵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殺光所有,否則不但打草驚蛇,而且還把自己從暗地裡擺到了明面上,成爲了所有人餐桌上的菜品。

惡念沸騰了一下便恢復正常,源塵也開始研究正面的兩個字符,雖然他無法從上面感應到水流花和另一半的氣息,但他有種感覺,或許解開這兩個字符的秘密,就將復活那兩人,這應該就是他們留下的後手。

可惜的是,這並非是復活秘術,對此,少年還是很明白的,所以這裡就出現了一個悖論,復活出來的兩人,還是原來的那兩個人嗎?

擁有各自所有記憶的兩人,究竟是兩人的復刻,還是真實的映射,究竟是靈魂的重生,還是輪迴的延續?

一切都是一場迷,只有真正將二人從深淵拉出,通過詢問或可得知真相。

趁現在還有時間,少年不帶猶豫,立刻開始研究推演,之前讓惡念冷靜,也是怕小屋的能量不夠,影響他的研究,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復活二人,雖然他很不情願復活那個把它分離出來的傢伙,但是誰讓目前兩人綁定在了一起?想要復活水流花,就必須復活那可惡的傢伙。

愛算計的人就是討厭,少年知道自己現在的每一個選擇都可能在那傢伙的算計之下,不過他偏偏只能走對方的算計,這纔是對讓少年生氣的一點,明明已經擺脫了對方,成爲了獨立的個體,卻還要在對方的算計下活着,只能說對方實在是太可怕,即便已經死去,卻還能憑藉,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對少年進行行爲上的規範,真的很難想象,如果那傢伙一直活到現在,整個真實世界的局面會不會已經被統一了?

想到此處,少年終於明白爲何那人會死,如果他不死的話,很多人的蛋糕都會被搶走,很多人的利益都將被收回,無論是誰?都不希望這傢伙成功,所以他死了,死的很突然,就像是沒做好任何的準備就被殺害,但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曾經的很多不起眼的佈局,此刻也展露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結果,而他這一個早已被註定要被抹殺的存在,現在反而轉過頭來成了復活他的契機,一切都像是一場完美的鬧劇,人人手中都拿着既定的劇本,朝着那條,既定的路前進,路口的岔道上早已標明瞭該去的方向,是走一條隨地開寶箱的康莊大道,還是走一條註定要被抹殺的斷路。

其實如果僅此而已的話,少年寧可走斷路,大不了和這個要殺自己的傢伙同赴死,想利用他,沒門。

但是當這條康莊大路的盡頭,開滿輪迴彼岸花的時候,少年的路其實就已經有了方向,哪怕盡頭仍是死亡,少年寧可死在彼岸花的深處。

正面兩個字符的研究,少年利用了整整兩千年的時間,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可是對於方向感依然把控不到位,還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研究,這時候的他急需一個燈塔,指明他前進的方向。

如今已過去六個年頭,當然,這是以千年爲單位。

睜開雙眼,少年的眼神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雖然兩個符號還不知道研究的方向,但是他的目的卻已明確,就是復活水流花和那傢伙,而且他知道這事肯定可以成功的,其實有這些已經足夠了,至少他可以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太過厭世,而且相對於之前而言,現在更加的明確了目標與方位,對於自己也有了很全面的認識,不會再因爲太過自信或太過低調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看來你已經冷靜下來了,恭喜恭喜,來吃瓜子。”老頭取出了一盤子已經扒好的瓜子,推到了少年面前,並且臉上還帶着溫和的笑:“放心,大口的吃,不夠,我這裡還有,多的很吶。”

老頭有些得意洋洋道:“咱這可都是純手工的,就是有點耗時間罷了,不過時間這種東西,有時候很珍貴,有時候又一文不值。”

源塵將一盤子倒入嘴裡,本以爲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變得難吃,卻沒想到會異常的美味。

“能夠從惡念的泥潭中掙脫出來,我相信未來你的路必然會一帆風順,如果出去後,感覺惡念壓制不住了,可以來到這個小屋裡,冷靜一下,說不定會有奇效呢。”

老頭想要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但卻被少年一句話給打回了原型。

源塵眯眼看着老頭,咧嘴笑道:“你是否搞錯了一件事情?我本就是那人全部的惡意化生出來的,對於惡念而言,自然是哪個念頭最強大哪個念頭爲尊,既然我能拔得頭籌,並將所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惡念鎮壓在我的身下,就說明我纔是老大哥,在我記憶之下的都是小弟,難道封印只能是用來鎮壓他們的嗎?爲何不能是保護它們的呢?”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儘管這個小屋裡就只有一個老頭,但是少年仍舊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寂靜,因爲在他的記憶海洋之下,封印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似乎鎮壓在下面的惡念也聽到了這段對話,也陷入到了永恆的沉默之中。

少年原本就只是想要嚇唬一下這個老頭,對方竟然是敢設計他,真是太過分了,如果不讓對方吃點苦頭,少年會睡不好的,所以就想到了這種可能,當然,他自己認爲這種可能是不可能存在的,畢竟自己思維清晰,記憶明確,人格健全,敢愛敢恨,絕不可能是某個惡念所化。

“看來這種話術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嘛,以後應該常用,可以震懾不少人。”對於老頭和鎮壓在記憶海里的惡念突然而來的沉默,少年很滿意,將所有功勞都歸結於話術上。

良久之後,老頭才尷笑一聲,打破寂靜:“咱別講這種笑話行嗎?”

“是你先開玩笑的。”源塵很滿意對方的反應,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爲自己設下如此大的局,自己僅僅是開了個玩笑而已,如果對方就受不了了,那反而說明對方玩不起。

“是拿着鑰匙就可以進來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得先走了,雖然外面可能只有一剎那,不到的時間,但是我必須去解決山洞的問題。”

老頭很感動,連忙道:“無需這麼着急,其實只要我不從山洞那邊吸取能量,山洞的死亡倒計時就會停止。”

剛說完,老頭就愣了一下,因爲他看到了少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同時也感覺到壓力巨大,因爲他發現現在少年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該不會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吧?或者已經想起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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