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夠了沒有!”秦羽鳳嘴角已經被強咬出血跡,看着這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的樣子,真是醜到了極致,“琴音,逐客,全都趕出去!”
“娘娘,你醒啦。”琴音菱兒自然是激動不已,想想又覺得難堪,賀鈺和蘇演吐露的信息量太大,她們聽着都受不了,何況秦羽鳳,得多傷心!
菱兒招呼着唐院判給秦羽鳳看病,琴音則是決定聽從秦羽鳳的話,趕人!管他皇帝丞相,通通趕出椒房殿!
“嘭——”
蘇演趁着賀鈺分神之際,又是一拳打過去,自己則是爬起來,目光緊縮在秦羽鳳臉上,“不要相信他,我都可以解釋。”
賀鈺知道此時自己纔是沒臉見秦羽鳳的,但是蘇演也不行,接話道:“你還是先解釋一下自己的醫術吧,蘇演,你也會木陽針法對不對?你的醫術怕是比之安意如也不差,真的還可憐嗎?”
“我從來也沒有要過別人可憐,即便我隱瞞醫術又如何?該做的事我一件也沒有含糊,可是有什麼人離開了我的醫治死了的?”蘇演,“你不要借題發揮,論睜眼說瞎話,我可不及你萬一!”
墨侍作爲一個好奴才忍不住要幫賀鈺說話了,“蘇丞相你可要對皇上尊敬些,皇上什麼時候說假話了?不要含血噴人!”
琴音看着毫無形象的兩人,忍不住嘶吼:“你們夠了,皇后娘娘剛剛醒來,需要靜養,都出去!”
“讓我給她診脈看看。”蘇演對琴音說着,卻是看向秦羽鳳的。
“都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四個字沒有說出來。她現在很不好,感覺到了衆叛親離的滋味很是難過。從蘇演說要對她效忠的那一天起,她自問沒有對不起蘇演。她知道蘇演有自己的胸襟抱負,很多事情得罪人,她也不會麻煩他去做。她知道秦宇徵很在乎蘇演,想要幫助蘇演達成他的報復,她也從未想過困他在自己身邊束手束腳。但是真相往往讓人措手不及,他不光是把他們兄妹當作跳板,其實也是棋子,從來就沒有付出過真心的他,可是狠狠的打了秦羽鳳一巴掌!
秦羽鳳現在根本不合適動氣,蘇演抿了抿脣轉身離開,但是不過片刻又轉了回來,強拉硬拽把菱兒也帶了出去。
“皇上,你也該走了!”琴音並不怕賀鈺,現在誰也不能留下來刺激秦羽鳳。
賀鈺自然不想走,但是又不能不走,一時間不動。墨侍是知道賀鈺不想走的,雖然看不破賀鈺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他知道此時賀鈺心裡一定不好受,很想留下,自然要幫着賀鈺留下來。一向和氣的他也忍不住發脾氣:“大膽,皇上在哪裡還用得着你管,你先伺候皇后娘娘吧,皇上在這裡歇着不說話。”
賀鈺確實很疲累,琴音也趕不走一個皇帝,剛剛爲了秦羽鳳的身體着想,攢出的三分氣勢也消耗沒了,對着賀鈺自然有些懨懨。賀鈺找了角落坐下,正好能看清楚秦羽鳳,又不會打擾到她。
不一會兒蘇演回來強拉着菱兒走的時候,賀鈺也跟了出去。
“你放開,你個騙子,我看錯你了。”菱兒在椒房殿不敢打擾到秦羽鳳,一直出了宮殿纔對蘇演又踢又打,蘇演全部受着,盯着菱兒,“你們三爺在哪裡你不想知道嗎?不要動,你告訴秦羽鳳,不要失約。還有,不要信賀鈺的話,一切見到秦宇徵之後自然可以解釋。”
菱兒有些呆,三爺的事蘇演怎麼會知道?但是想想蘇演不就是三爺最信任的人嗎?一時糾結着要不要信蘇演,要是他還是連着秦宇徵一起騙呢?
“你想什麼呢,給我回神!我若是真的爲了前程,可以直接投靠賀鈺,你不要被賀鈺幾句話騙了。”蘇演此時也是氣急,他是有私心,但是賀鈺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也夠厲害的。專門說出了最不易被別人體諒的欺騙利用往大了說,那麼他過去爲秦家兄妹做得一切都可以抵消了嗎?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娘娘的,信不信你,娘娘自有公斷,你鬆開我,走吧。”菱兒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過去確實喜歡着蘇演,但是幾次被拒已經消磨掉了喜歡。她和秦羽鳳主僕十幾年的感情纔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是願意爲了秦羽鳳放棄一切包括愛情的感情。
蘇演對着菱兒也是內疚許多,不過菱兒對他沒有感情自然是好事一件。他之所以選擇把菱兒拉出來就是因爲菱兒既能在秦羽鳳面前說上話,又是個忠心的,而且現在還肯聽他一句話的就是菱兒了,換做琴音一定一巴掌打了過來。
蘇演走了,菱兒重新回了椒房殿裡,賀鈺站在陰暗處卻是一臉的青色,秦宇徵果然還活着,而且和秦羽鳳取得了聯繫要見面,真是禍患!
“皇上,這,蘇相是不是發現了您啊,秦相怎麼可能還活着,都好幾年了沒有音訊。”墨侍在一旁打馬虎眼,皇上的脾氣,知道秦宇徵活着還不得翻天!
“蘇演要是武功警覺性比朕強,現在就是朕一瘸一拐了。愣着幹嘛,把蘇府監視起來,一旦發現秦宇徵,可以先斬後奏!”
“皇上,您怎麼和秦相拗上了。秦相活着不是好事兒嗎?皇后娘娘的病也能好得快些。”墨侍笑着看賀鈺的臉色,後者給他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什麼話也不說,秦宇徵死了對他纔是好事。
原本他沒有跳崖詐死這一出倒也罷了,既然詐死了一回,毀了他那麼多的建樹,如今再活着回來搗亂,他怎麼可能允許!
“皇后娘娘怎麼樣了?”菱兒回來先關心秦羽鳳。
“皇后娘娘鬱結於心,又受了重傷,還失血過多,不過好在醒來了,只要不再動氣,好好調養就不是大問題。”唐院判說着輕鬆鬆了口氣,能給皇上交代了。
“唐院判開個方子吧。”琴音對着唐院判道,“還有,請不要把娘娘的實際情況告訴皇上了,您對皇上,只要說娘娘一切無礙就好。”
“可是娘娘——”
“娘娘,奴婢送唐院判出去。”琴音打斷唐院判的話,對秦羽鳳說一句,請唐院判離開。椒房殿外,琴音看着唐院判直接問:“是不是會影響皇嗣?”
“是,有一定影響,娘娘的身體本來就是不容易受孕的體質。”
“那麼哪怕萬分之一有再一次懷上皇嗣的機會,唐院判就不要亂說。”琴音深吸一口氣繼續把話說完,“人言可畏,只要您說出了那句話,娘娘就不會不多想,皇上也會多想,娘娘需要的不是同情。如果不能再次懷上皇嗣是娘娘命不好,但是如果因爲你的話,讓娘娘苦惱,傷身,然後一直鬱鬱寡歡下去,難以懷上子嗣,就是唐院判的錯了。以後皇后娘娘自然會多加保重,但是唐院判就不用多此一舉,多做說明了。”
唐院判被堵得啞口無言,但是琴音說得確實很對,很多人就是以爲自己身子不好,於是真的一直不好下去的。他在宮裡,這樣的例子見的不少。
“那皇上如果逼問,微臣也不敢隱瞞,那是欺君之罪。”
琴音:“只要你在皇上問之前先把娘娘各方面交代清楚不就好了?比如娘娘淤血已經吐出來,並沒有大礙了,接下來只要不用再心煩動氣,過多的憂慮便會漸漸好轉。尤其娘娘不能憂慮,懂嗎?”
唐院判怎麼會不知道後宮的這點規則?不過他心裡也知道皇后娘娘爲的不是爭寵,是兄長的安危。
“皇上,王妃重新接納了鳳舞,並且叫鳳舞去了萬佛寺。鳳舞剛剛回來。”賀鈺回去養心殿立即有一個黑衣人下跪說道。
不久鳳舞便來求見,賀鈺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皇上,王妃讓奴婢把這張字條交給你,並且說,如果皇上相見她了,她隨時候駕。”鳳舞將紙條跪呈給賀鈺,眉目低順,“還有,奴婢今日去佛寺取了一樣東西,若是皇上就找王妃,王妃自然會給皇上看的。”
賀鈺這一瞬是想過許多可能的,說道萬佛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皇太后。不過太皇太后去世數年了,也不可能給賀鴻留下什麼東西,何況她從來不喜歡賀鴻。但是如果不是太皇太后,還有什麼東西能叫他動容嗎?
他將字條打開,看一眼眉頭緊鎖,再看一眼,直接團作一團扔在鳳舞身上,“她以爲朕會爲了那麼無聊的東西去找她嗎?你回去,好好看着她。”
將近丑時,賀鈺睡夢中突然睜開眼睛,眉頭微皺,字條上的那句話,謎題是籤詩。籤詩,他和賀鴻只有那一次在萬佛寺求了一次籤,他還記得求的是前程,問出來的卻是姻緣……
姻緣,那支簽上寫了什麼呢?他忘記了。是的,忘記了,不想記起的東西他總是忘得很快,例如那支籤文的內容,他早就忘記了。不想忘記的東西他會一直記着,比如因爲那支籤文而錯失的和秦羽娟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