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海波和他對象田蘊涵,最終還是沒能夠吃完這頓飯。
方大剛一臉的彪悍,劉明達滿臉的市儈精明,因此在二人品嚐河豚魚的時候,田蘊涵乖巧的跟之前判若兩人。
如果她在二人離開之後也能如此,想必這頓晚飯一定會吃的很開心。
可惜當飯店老闆爲了表示感謝送來了一份紅燒兔肉,夾了一筷子品嚐後田蘊涵就嘟着嘴驚呼起來,說兔兔那麼可愛、爲什麼這道菜會做的如此難吃?
一聽這話佘海波便紅了臉,覺得實在是沒臉再待下去了,拽着那一臉茫然的田蘊涵便走了人。
艾米麗能聽懂部分中文,甚至是少量的邗州話她也沒問題,可田蘊涵所說的那些話,她大多沒有能夠明白。
因此等佘海波拽着田蘊涵走了之後,她這纔開始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滿肚子氣的曹運江撓起了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便拜託付正義幫忙。
“我同學這女朋友不清楚的人會認爲是個‘傻白甜’,又或者說是‘天然呆’的類型,只不過在我看來是屬於那種標準的‘綠茶表’,即便是做朋友都需要強韌的神經,更別說需要朝夕相對了……”
“哇哦!太可惜了!這樣的女人我在懷着夢想、揹着行李進第一個攝製組的時候就見到過,看來並非是唯有美國存在這種女孩……”
“啊?類似的情況你也見過?”
聳了聳肩,艾米麗無奈道。“電影圈很複雜,甚至是很骯髒。我是個不願意爲了出名而奉獻出一切的人,所以在察覺自己不適合在電影圈發展之後,自然就趕緊閃人了呀……”
“那現在的工作是否開心?”
艾米麗愣了下,眉心蹙起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道。“還不錯!雖然離家比較遠,還是一個很難找到交流對象的國度,可無論是薪金還是前途,我都覺得可以接受,倒是希望可以在這個公司裡有所發展……”
“公司的福利到底如何?曹運江說你抱怨過長時間未能回國,很不滿!”
“boss!只要是人就會有抱怨的吧?何況是我這樣基層的小職員呢……”
感覺到艾米麗有所戒備,付正義大致能猜到她在擔心什麼,笑着舉起杯說。“敬你一杯,祝你在這裡能夠天天開心……”
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了‘叮’的一聲脆響,一臉羨慕的曹運江長嘆了口氣,低聲道。“正義啊,真羨慕你的外語這麼好……”
“既然羨慕那就去學啊,艾米麗是現成的老師,完全能夠滿足你學習英語的條件!”
“問題是我沒基礎啊……”
“那隨便你了,是掌握一種語言困難,還是美女當前卻連溝通的機會都沒有,令人沮喪?”
已經喝了不少酒的曹運江,愣住了,偷偷瞄了一眼容顏俏麗的艾米麗,雙眼緊閉片刻之後這才擡起頭來認真道。“正義,你覺得有可能嗎?”
“可能?你指的是什麼?”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神情間很是掙扎的曹運江沉思片刻,這才似乎是做出某種艱難決定般低聲道。“我跟她,有可能嗎?”
“如果你是說想娶她的話,那就需要不介意她的年齡、國籍、生活習慣等諸多的問題……”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所說的問題我都考慮過了,我是想問如果我真的去追她,你能否讓她在國內多待一段時間?”
沒想到最後的問題竟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付正義很是驚訝的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你沒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
“別說你做不到!我知道艾米麗的公司跟你有關係,你不但可以決定她的公司在國內訂購多少玩具,而且還可以決定購買的價格,這絕不可能因爲你跟艾米麗的公司老闆認識、又或者說是因爲邗州毛絨玩具具有着何等強大的吸引力就可以做到的……”
說到這裡撓了撓頭的曹運江,有些難爲情的嘿笑了起來道。“我學習成績不好,可這不代表我是笨蛋……我呢也沒想過讓你幫我跟艾米麗說些什麼,只不過我就是想求你幫個忙,讓艾米麗能在國內多待段時間……”
曹運江的話還沒有說完,可外面卻突然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
緊跟着,便是咣咣咣的金鐵交鳴之聲!
付正義起身來到窗口,推開窗戶見幾個人正圍着輛嶄新的轎車在猛砸,之前被劉明達帶人控制住的光頭那一幫人,全都鼻青臉腫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付正義瞄了一眼沒找到方大剛,掏出手機正準備打給他問情況,可電話剛通了,方大剛就敲門進來了。
示意付正義出來,方大剛這才笑着說。“陽光地產的高建業這次虧大發了,劉明達打了個收條將他的車給買了,並且指明要是在邗州再看到光頭這幫人的話,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
“買車?外面被砸的那輛轎車就是高建業的?”
“嗯,年前纔買的,十八萬多……”
明白劉明達是怎麼折騰的了,付正義不由得失笑道。“高建業認了?”
“高建業倒也光棍的很,當場便掏出火機就將那欠條給燒了,打了個電話就安排人過來,說是連夜就將光頭這幫人送走!以後保證不會再招這種人進公司了……”
“確實是夠光棍的!大剛,這種能屈能伸的傢伙可都不簡單,如果說是因爲我的原因讓他們倆扛上的話,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正義,今天這事兒還真不是完全因爲你,劉明達是一直想要拿高建業開刀的,事情的起因是劉明達手下一個保安的老房子給強拆了,所以當時劉明達就準備收拾高建業。可沒想到高建業反應賊快,知道惹到了劉明達便趕緊派人帶着錢去將那保安給擺平了。今天這事情也算是碰巧,高建業自知理虧,所以也只能是認栽……”
見方大剛邊說邊在樂,付正義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前世的記憶裡,無論是陽光地產,還是陽光地產的老闆高建業,都可謂是邗州無人不知的存在。
身家雄厚不提,單是他身上被市委市政府所賦予的那一連串的光環,就足以讓人敬畏三分的。
可cc舞廳的創始者劉明達,在付正義的記憶之中卻根本沒有印象,顯然是屬於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付正義跟陽光地產的高建業打過交道。
家裡的兩棟別墅便是他的施工隊建起來的,記得那兩個建築監理所給出的結論,覺得在邗州這地頭上劉明達要是真跟高建業結了怨可沒什麼意思,於是付正義腦海裡可就不由得冒出了‘冤家宜解不宜結’這麼句話了。
回了包廂付正義跟曹運江說了聲自己有事要先走,出來之後他便讓方大剛喊劉明達的人先停一停,自己從飯店的側門出來上了車,撥通了高建業的電話。
看着自己新買的車被砸的面目全非,既心疼錢也恐懼於又跟劉明達發生了莫名其妙的衝突,高建業一聽是付正義,趕忙捂着電話側着身子低聲道。“小付?哎呦呦,我這邊正忙着……”
“我知道你那邊出了什麼事,事情可能還是因我而起的,劉明達也是我朋友,你看是不是找個地方大家坐下來聊聊?”
倏然一驚,但緊跟着高建業可就是大喜,連連稱好。
油門一踩開着車從飯店側門繞到前面停在馬路邊,見砸車的人已經停了手,付正義下了車走了過去,衝着高建業點了點頭,然後便將劉明達拽到旁邊開了口。“劉哥,今天這事情起因在我,但我可真不希望因爲這事情讓你跟高建業扛上。你倆都是有身家的人,所謂‘和氣生財’的道理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咦?這話怎麼說?”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如果因爲我的原因讓你跟高建業結了怨,等武哥回來我很難跟他交代的,我是覺得今天高建業的車也被砸了,他僱來的人也被趕出了邗州地界,這事情就到此爲止吧……”
劉明達的雙眼逐漸眯縫了起來,瞅着眼前這個被武哥極其推崇的小年輕,猶豫了許久他才緩緩點頭說。“正義啊,既然是你開口那哥哥我沒話說,肯定是依你了!但高建業這鱉孫要是以後再撩撥我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在你的書中交代了!”
道了謝之後,付正義便揚手將高建業喊了過來,掏出煙遞個根過去,這才衝着高建業開口道。“高老闆,今天這事情可以說是因我而起,可光頭這幫人要是留在邗州你的公司裡,長此以往後果可堪憂!”
知道這便是個緩解跟劉明達之間衝突的好機會,高建業立刻露出了一副懊悔的模樣、大倒起了苦水,臨到最後極誠懇的說。“小付,你這話說的太對了!我要是知道他們是這種人的話,打死我也不敢招他們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