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施羅德少將依舊沒有下令撤退。
施羅德少將很清楚俄國人這款被命名爲T34的坦克……它在火力和防禦上對德軍坦克有很大的優勢,德軍坦克必須逼100米才能對其構成威脅。
做爲一名帝國軍人,一名裝甲師師長,一名銀橡葉鐵十字勳章的獲得者,施羅德少將擁有指揮者應有的冷靜的智慧。
他知道,在這時如果命令部隊撤退的話,那麼只會使德軍的坦克永遠在敵人T34坦克的射程之外,於是第79裝甲師將會就此崩潰繼爾被殲滅。
於是,施羅德少將強忍着下令“撤退”的衝動,咬了咬牙在步話機裡下令道:“士兵們,這是敵人最後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屏障,只要突破它……莫斯科就是我們的了!跟着我,全速前進!”
“全速前進!”
……
命令被一聲聲的傳達了下去,德軍坦克的馬達“隆隆”的響了起來,一輛輛坦克在有如濃霧般的尾氣中朝蘇軍防線駛去,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蘇軍坦克當然就採取守勢。
事實上也不能說是守勢。
就像之前所說的,這時期的坦克在行進射擊基本沒有命中的可能,同時T34坦克對德軍坦克又擁有遠程優勢,所以就算是傻瓜都知道現在是T34射擊的時候,最好能在德軍坦克衝到100米危險線之前將德軍擋住,這樣蘇軍坦克就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
於是,隨着卡圖科夫一聲令下,一輛輛T34就朝德軍坦克打出一發發炮彈。
衝在前頭的幾輛德式坦克就像是撞到一堵無形的牆似的速度驟然放緩,然後在慣性中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最終停了下來。
其中有一輛坦克或許是內部彈藥被引爆發生劇烈的爆炸,瞬間坦克就被炸得炮塔與底盤分離,紅色的火焰就像是燃燒的火爐似的從坦克車身的每一個空隙裡噴吐出來,將落在它周圍的雨雪瞬間就烤在一道水蒸汽。
不過這並沒有嚇住德軍前進的腳步,他們的坦克繞過這些殘骸繼續往前往前推進,士兵則在其後努力跟上坦克的速度……
五百米。
德軍坦克一邊前進一邊往蘇軍方向開火,坦克和機槍都是。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起着威攝作用……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在行進中開火炮管也會隨着坦克車身的顛箥而上下襬動,即便炮手努力瞄準了目標,但在炮彈射出炮管的一霎那還是會偏離彈道。
這偏離哪怕只是一點點,最終也會使炮彈嚴重偏離目標。
所以這種開火幾乎不起作用。
但德軍坦克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們知道……這時即便他們停車開火併準確的命中目標也無濟於事,在這距離德軍坦克根本無法擊穿目標裝甲。
三百米。
德軍坦克一輛接着一輛被擊毀,各種坦克都有,初時主要是“四號”,因爲它的越野速度最快總是跑在最前方。
從某方面來說,“四號”在這種坦克戰中是被作爲高級炮灰使用的,原因是其短管炮的穿甲能力較弱,即便是在100米以內擊穿T34正面裝甲都有困難,而想要衝進敵人坦克羣100米的距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那時炮手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只需要將炮管對準目標然後開火就基本沒有打不中的。
另外就是“一號”、“二號”坦克,它們被作爲次級炮灰,也就是擋在前方吸引敵人的火力。
主力部隊,則毫無疑問的是“三號”坦克。
兩百米……
“三號”坦克總算是接近了可以開火的距離。
施羅德少將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此時的第79師還有67輛“三號”坦克,如果這些“三號”坦克能衝近T34並與它們近身“肉搏”,那麼德軍就能憑着數量上的優勢打開缺口突破重圍,甚至是反敗爲勝。
(注:卡圖科夫在正面只佈置一個坦克營,另一個坦克營佈署在兩翼實施包抄,施羅德少將此時看到的只有一個坦克營四十餘輛坦克)
於是,施羅德少將在步話機裡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催促着:“把你們的油門踩到底,最快的速度,不要給敵人任何擋住你們的機會!”
“三號”坦克羣也正是這麼做的,就算子彈像雨點似的打得裝甲“鏗鏗”作響,雖然前後到處都是被敵人摧毀的坦克殘骸,但他們依舊緊緊盯着前方的T34用最快的速度前進。
這其中就包括米利爾少校。
不久前的他還以爲這場戰鬥將會是一場“輕鬆的勝利”,就像他對部下說的:“我們將用敵人的屍體和鮮血告慰昨晚犧牲的戰友和被炸燬的坦克,當然,還有那些揹着炸藥的狗!”
但是,局勢轉變得太突然了。
前一秒德軍還在追擊蘇軍,下一秒米利爾少校就意識到整支部隊都陷入蘇軍的包圍,也就是說報仇無望。
不僅報仇無望,就連他們也很可能成爲犧牲品。
然而,米利爾少校還是堅守着自己的崗位,他決定帶領自己的部下戰鬥到最後一刻,無論結局如何。
“堅持住!”米利爾少校一邊通過潛望鏡觀察前方一邊下令:“堅持住……沒我的命令不許開炮!”
此時正是關鍵時刻,他必須等坦克進入有效距離100米時纔開火。
所以,米利爾少校緊張的估計着敵人坦克與自己的距離……這是由敵人坦克在潛望鏡中的大小計算出來的,距離越近目標就越大。
所以,有經驗的坦克指揮官都會熟記敵人各種裝甲車輛的長、寬、高等數據,因爲由這些數據與潛望鏡內看到的大小比值可以迅速的計算出與目標的距離,這是戰場獲勝的關鍵。
“準備……”米利爾少校下令。
眼看就要闖進一百米了,米利爾少校的心跳不由加快。
可就在這時,米利爾少校眼前一黑,坦克就墜入一個深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