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好”字成雙(上)
玉瑾然是個說話算話的好男人。
答應了楊若兮要做個聽話的夫君那就說到做到。爲了不讓楊若兮和段皓庭再有什麼交集,他每天虛心求教,從楊若兮和楊謹這邊學到一點什麼,便精神奕奕的找癱在牀上裝死的段皓庭商徹夜討論。
比起他的雄心萬丈來,原本興致勃勃的段皓庭卻是有些沒精打采,原因無他,成天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嶽可人被肅州刺史嶽文武親自給帶了回去,說是押解樑通判回京城時順道送她回京城好好接受教導訓誡。
如此一個月,就是段皓庭也不得不佩服玉瑾然的學習能力,一月時間,他的性子雖然還是張揚跋扈,但說話做事絕不會再像之前那麼魯莽,論起紅石縣的各項事務來也稱得上頭頭是道,能爲了擴展山谷倉庫的面積親自領着工人上山下河,一點兒也沒有二品侯爺的架子,在紅石縣越來越多的縣民心中樹立起了一個高大的形象。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如何張揚、在外是如何的受到萬千民衆好評,回到楊若兮身邊,他便又成了神經緊張、說話做事小心翼翼的膽小鬼。
以往,段皓庭總是覺得玉瑾然配不上楊若兮。可現在經歷了更多,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配不配,只有合適不合適。
兩個人之間需要的互補,而不是別苗頭;有人強,就要有人弱;有人出主意,就要有人悶頭往前衝;有人百般忙碌,就要有人在背後默默支持……
送走了玉瑾然和楊若兮,段皓庭重重的呼出一口長氣:幸好,這個道理他明白的還不是太晚!他和楊若兮屬於同一種人,或許就是要和如玉瑾然這等單純性子的人生活纔會覺得更有樂趣、更有挑戰,才能讓冷寂的內心吹進和煦的春風。
而上了馬車的玉瑾然同樣也深深呼出一口長氣,終於不用每日對着段皓庭那變態的傢伙了!和那傢伙相處多相處一天就讓他多自卑一天,這樣的生活簡直太難熬了。
孕期過了三個月的楊若兮腰部曲線幾乎消失殆盡,心情舒暢得就連孕吐也提前結束。經過洪大夫一番調養,此時的她身體別提有多康健了,撩開車簾一路看過正熱火朝天忙碌中的紅石縣,期待不久之後能夠帶着孩子一起來見證他們爹孃規劃下煥然一新的“玉石之都”。
“這路走着會不會覺得顛?還是我抱着你吧。”玉瑾然高興完從此要許久不用見着段皓庭後便瞧見楊若兮面上飄渺的神情,不喜歡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樣,立馬出聲拉她回了現實。
“不用你抱,若是覺着顛我直接進空間待着不就好了。”楊若兮斜睨了他一眼,拍開他已經攀上自己腰間的魔掌。
“別老是說空間好不好,這東西不怎麼安全,小心你和咱們兒子進去後就出不來。我可是給你說了啊。不進去空間無所謂。要是你進去就必須得帶上我。”玉瑾然至今都不知道楊若兮懷的是雙胎。前幾天做了個夢之後便死活不讓楊若兮單獨進空間了。
“你要是能打發了馬車外面的幾個人我就讓你跟。”楊若兮對馬車外呶呶嘴:“要不然你去陪他們騎馬去!”
羈押樑通判上京城給玉瑾然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多了四個保護神,李全和周遠這兩個自然不必說,幾乎成了玉瑾然的護衛兼小廝;另外兩個是太子放心不下硬是從皇宮禁衛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以確保玉瑾然今後不再會以“叫花子”形象出場。
對這兩個玉瑾然可沒那麼篤定能夠躲開。只得認命的摸摸鼻子,往楊若兮身邊靠了靠,“若兮,回去後我能不能不去御史府?”
“你說呢?”楊若兮也不正面回答,摸着肚子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我爹沒見着我肚裡孩子他爹重新給我找一個……”
“別想,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誰要是敢和我爭,我非得滅了他全家不可。我可是有金牌在手的。”玉瑾然說到後面那是相當的得瑟,大有“金牌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氣。
楊若兮很滿意玉瑾然的這種狀態。在她面前能屈能伸,在別人面前依然是霸氣側漏的玉少,現在的霸氣不是動不動就拿銀子砸出來的,不過也沒好多少,換成了用金牌砸出來。好在封建朝代中。一塊這樣的金牌的確該他牛氣哄哄。再說了,依着他的性子逼得他拿金牌砸人想必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那也就不用太多的擔心。
回到京城的玉瑾然第一時間被太子提到宮裡足足被神經轟炸了一整天,小腹微凸的楊若兮則被單獨帶到了艾皇后宮中,經過專門的太醫一番檢查診治,得知懷着雙胎後,艾皇后高興得熱淚盈眶,恨不得將楊若兮給供起來。
嶽皇后聞訊也賜下了不少東西,畢竟楊謹已經正式向嶽安靜提親,岳家也同意了親事,嶽皇后沒有子嗣,對侄子侄女的婚事還算挺上心,從楊若兮這裡和楊家打好關係也是爲了嶽安靜過門後能夠過得順心些。
楊若兮的孕中期過得滋潤無比,連帶的,能夠吃肉的玉瑾然也過得容光煥發、走路生風。
可他的好心情只持續到了楊若兮懷孕六個月後,那肚子是見天的長,很快高高瘦瘦的一個人就帶着個誇張的圓球,這讓玉瑾然無比的惶恐,特別是見了好幾個月份和楊若兮差不多的孕婦後那焦慮簡直是無法形容。
總是陰差陽錯的,他一直就不知道楊若兮肚子裡可不止一個孩子,到了楊若兮的孕後期,玉瑾然的焦慮幾乎到了一個頂點,可見着楊若兮照樣吃吃睡睡開心的模樣他又不敢將這份焦慮表現出來,可想而知這單純的孩子不知道痛苦成什麼模樣。
楊若兮當然發現了他的異樣,不過她都忙着按照洪大夫之前留下的產前鍛鍊和飲食計劃做着周全的準備,也暫時沒時間給玉瑾然做個排憂解難的“知心姐姐”。
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的來到了順和二十四年九月初四,離楊若兮計算的生產日期還差半個月。
凌晨時分,楊若兮就覺得肚子彷彿在往下墜,這種感覺讓她直接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直堅持睡在她身邊的玉瑾然也在這時候跟着被驚醒,聽着她加重的呼吸不由緊張的摸摸她的額頭:“若兮做噩夢了嗎?”
“不是,你扶我坐起來,我肚子不怎麼舒服。”楊若兮現在的狀態和個烏龜差不了多少,只是烏龜在背上背了個重殼,她的殼是放在前面,平日睡下來就連翻身也得玉瑾然幫忙。好在玉瑾然這人在這點上面一點兒也沒有這個時代男人所具備的大男人主義。
通房侍妾全沒有也就罷了,晚上照顧楊若兮的活兒從不願交給他人,一直都是他親力親爲,聽到楊若兮說不舒服立馬就翻身坐起來,並扶着她的肩背連抱帶扶的將楊若兮放到榻邊坐下,隨即起身將油燈吹亮。
“要不要緊的?兒子,不要在你娘睡覺的時候打擾她,不然爹爹會打你。”玉瑾然伸手覆上楊若兮脹得奇大的腹部,自從幾個月前他伸手在楊若兮腹上被孩子給踹了一腳後他便喜歡上了這個動作,可這兩日,孩子明顯沒有前面那些日子活潑了,這也是他焦慮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