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小龍補充反映的細節,讓於伏得以大致還原出佘小鳳昏迷前的一些經歷。
在小溪邊點燃篝火,這意味着她當時多半是打算在那裡過夜了,這麼算起來,莫非她是打算天亮後繼續趕路,往翠屏溝的深處持續進發?她到底是要去幹嘛呢?如果是爲了揹簍裡的那些常見草藥,犯得上這麼以身犯險麼?
暫時想不通這一節,於伏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半截沒吃完的烤魚之上。
如果佘小鳳是打算在溪邊過夜,那麼在小溪中抓一條魚來烤熟了當晚餐,似乎也沒什麼不正常。顯然,魚兒烤熟後她還沒來得及吃完,就突發意外昏迷了過去,而且從症狀上看,她是身中劇毒!
莫非是這條魚有問題?想到這裡,於伏不禁心頭一凜——要說佘小鳳亂嘗草藥導致中毒,這顯然有些說不過去,但並不瞭解魚類的她,如果是誤食了什麼有毒魚種,一切就講得通了!
“小龍,你記得那條魚長什麼樣麼?”這麼一想,於伏連忙向佘小龍問道。
“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鯽魚啊!烤得黑乎乎的,我和我爹都沒有太在意,怎麼,於伏哥是懷疑那魚有問題?”佘小龍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這沒道理啊,那條小溪從翠屏溝中流出來,一直流到咱們村的村尾,經常有人在裡頭釣魚抓魚吃呢,從來沒聽說有人吃了魚中毒的啊!”
帶着一肚子的問題,於伏飛快的開着小貨車,一路疾馳着翻山越嶺,行駛過顛簸的山路,最終在午後抵達了翠屏村。
邁步進入房間,只見昏暗的燈光下,佘小鳳躺在那張有些破爛的木牀上一動不動,那雙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緊閉着,正如佘小龍所說,她的眼窩已經黑到發烏,看上去確實怪瘮人的,也難怪她爹說她可能是中邪了。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實十分微弱,再輕輕翻開她的眼皮一瞧,只見一雙瞳孔竟然已經出現了發散的跡象,眼白處充斥着恐怖的紅色,配上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與同樣有些發黑的嘴脣,看上去似乎已經是危在旦夕!
於伏自然是不信什麼中邪猜測的,一番指壓穴位後,他儘可能的減緩了佘小鳳的血液流動,試圖阻止毒性在她體內的蔓延發作。
接着,在佘家父子焦急的注視下,他拎着冰桶來到廚房,將祥瑞魚骨取出後一通處理,最終研磨出了苦澀不已的魚骨粉,製成了一顆扁豆大小的藥丸。
看着於伏手持藥丸回到房間,佘家父子心裡的石頭總算能稍稍落地,有着先前靠着一顆丹藥瞬間治好佘小龍腦癱的經歷,他們相信於伏這一次同樣可以創造奇蹟。
在父子二人焦急的等待中,於伏側身坐在牀邊,將佘小鳳嬌小的身子扶起,感受着她身上殘存不多的提問,輕輕捏開了她的嘴脣,將魚骨藥丸塞了進去。
這東西一入佘小鳳口便被飛速的分化吸收,神奇的成分很快進入了她的血液,宛如爲她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僅僅在幾秒鐘後,原本一動不動的佘小鳳便胸口一陣起伏,急促的幾次呼吸後,竟然發出了一聲輕咳。
這一聲咳嗽,對佘家父子來說此時宛如天籟一般,二人對於伏的“醫術”更是佩服得無以復加。
佘小鳳的咳嗽從輕微轉向劇烈,不多時竟然吐出一口黑水來,頓時讓房間內瀰漫起了一陣腥臭。
似乎是對這股氣味很不適應,她眉頭微微一皺,緩緩睜開眼來,捂着鼻子細若蚊吶的奇道:“這是什麼味道?我……我是在哪裡啊?”
話音未落,她好像是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於伏懷裡,忽然渾身一抖,掙扎着就想站起身來,口中還驚呼道:“什麼人?你想幹什麼?”一邊喊着,還一邊伸手向身後的於伏不住拍打。
此時,站在她側前方,一臉關切的望着她的佘建國和佘小龍面面相覷,看着她那雙依舊通紅的雙眼,感受着那似乎沒有聚焦的目光,再看到她眼下這有些怪異的舉動,他們心裡同時泛起一個疑惑:莫非……她的眼睛看不見了嗎?
同樣的猜測,也同時在於伏腦海中冒出,他不明白爲何祥瑞魚沒法讓佘小鳳完全恢復,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他也只好伸手將她緊緊抱住,以防她行爲過激傷到她自己,同時柔聲安撫道:“小鳳別怕,我是你於伏哥哥啊!你現在很安全,你就在家裡的牀上躺着呢!”
“是啊,小鳳,我是你爹啊,你別怕,都過去了,小於已經餵了你吃藥,你很快就會沒事的!”佘建國也眼巴巴的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