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他出生入死,他是我的兄長啊!就這樣對待我。”樑洛仁府邸裡,樑洛仁趴在牀榻之上,面色潮紅,目光中充斥着憤怒之色,在他身邊,部將張端、辛獠兒兩人站在牀榻面,臉上還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弘化丟失,不但是樑洛仁受了教訓,就是張端和辛獠兒也是吃了掛落,官位被連降三級,這個時候也都聚集在樑洛仁府邸。兩人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只是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將軍,小心隔牆有耳啊!”張端聽着樑洛仁口中的憤怒,忍不住低聲說道。
“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去投降李信。”樑洛仁忍不住大聲說道:“弘化丟失是因爲我的緣故嗎?李信大軍突然襲擊,莫說是我,就是他自己前去也是一樣的結果。可惡啊,可惡。”
張端和辛獠兒相互望了一眼,低着頭臉上都露出異色,最後說道:“將軍,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皇上一旦知道你這句話,恐怕連兄弟都沒得做。”
“是啊!將軍,我們既然已經做了大梁的臣子,豈能輕易投降的,李信雖然佔據了弘化,但是我們還有雕陰、延安和朔方三郡,眼下大雪來臨,李信恐怕不會出兵。等到明天大雪散去,突厥人就會出兵,李信兵馬雖然很強悍,可是面對突厥人,李信的萬餘兵馬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張端低聲說道:“我們未必沒有機會獲得勝利。”
“是啊!”辛獠兒也低聲說道:“我們去李信那邊或許李信不會殺了我們,可若是沒有功勞,也不過是普通的將軍士兵而已。”
樑洛仁聽了之後面色一愣,看了兩個心腹大將一眼,低聲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眼下雖然李信佔據了下風,可是以後呢?李信若是不死,就是我們的死期,嘿嘿,這個時候丟失了弘化。我大梁就損失可就大發了。”
“慎言,將軍。”張端還是搖頭說道:“眼下局勢還沒有顯露出來,有些事情將軍絕對不能說出來,皇帝陛下連將軍都給打了。若是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那就是捱打那麼簡單了。”
樑洛仁心中一動,搖搖頭說道:“你們先回去吧!你們說的不錯,現在大雪封路,李信恐怕也不會攻打雕陰和延安兩郡。真正的決戰恐怕要等到明年了,這段時間兩位將軍訓練兵馬,好準備明年征戰疆場,封侯拜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張端和辛獠兒相互望了一眼,這才退了下去。
府衙之外,張端和辛獠兒面色沉重,看了四周一眼,張端才低聲說道:“辛兄弟,世事變化,有些事情非我們可以決定的了。李信乃是蓋世梟雄。他既然已經用兵,恐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大梁恐怕有些危險了,現在除非是突厥人前來,突厥人若是不來,唐王恐怕會趁着冬天進攻。”
辛獠兒感覺到張端已經改了稱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道:“只是你我可是殺了不少大隋士兵,唐王會饒過我們嗎?”
“雙方廝殺,各爲其主,唐王志在天下。豈會在乎這一點,只要你我日後效忠唐王,豈會又怎麼會將我等如何?”辛獠兒不屑的說道。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張端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天下之大。羣雄爭霸,誰也不知道誰才能走到最後,李信若是冬天進軍也就算了,若不是,我們還可以再等等,畢竟是跟隨將軍身後。投靠唐王,那就是背叛了將軍。還是再等等吧!”
“如此很好。”辛獠兒點了點頭,兩人又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一起上了戰馬,回了自己的府邸。
弘化城,小雪飄飄而落。整個弘化城都被白色所遮掩,但是校場之上,卻是傳來了一陣陣喊殺聲,喊殺聲聲震四野,兩萬將士正在程咬金、段志浩等人的率領下,認真操練。李信的兵強馬壯,就是從這裡來的。無論是什麼時候,李信的兵馬都是在緊張的訓練之中。
而在府衙之中,李信、杜如晦、段德操還有一個是李正寶,都聚集在一個地圖前,李信準備在大雪來臨的時候出征樑師都。
“樑師都的朔方暫且不說,但是無論是雕陰也好,或者是延安也好,必須在年內拿下,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削弱樑師都。”李信在地圖上指了一下,朔方、延安和雕陰三郡互爲犄角,朔方在長城之外,雕陰和延安卻是在長城之內,李信平日裡要奪取雕陰或者延安,樑師都肯定會領軍前來相助,三者圍攻,李信兵馬很少,最後勝利的恐怕還是樑師都,所以李信才能在這個時候對兩郡發起進攻。
“大雪天舉兵,丞相,困難很大啊!”段德操有些擔心的說道:“萬一有個損失,將會不利於明年的戰役,丞相,何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明年出兵也來得及。”
“不得不如此耳。”李信搖頭說道:“等到明年春天,突厥人也許會來,而且李世民不會管我們整個冬天都沒有進攻樑師都,他現在和劉武周在廝殺,再說了既然諸位都認爲我不會在冬天進軍,樑師都的人也不會知道。這纔是給了我們機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纔是兵法之道,諸位以爲如何呢?”
“丞相,冬天用兵,糧草運輸困難不說,攻城也很難,丞相還是要三思啊!”段德操還是很擔心的說道。雖然在兵書上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說,但是戰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李信乃是三軍之主,一旦出了事情,段德操等人也都不好向朝中交代。
“沒那麼誇張。”李信搖搖頭,說道:“給孤王準備一萬件白色的披風,兩百條飛爪,三千把短矛。孤王領一萬精兵出兵延安。先生和段老將軍坐鎮弘化,待本王攻佔延安之後,老將軍領軍五千前往延安接收,固然再領軍進攻雕陰,最好是快速解決朔方周圍的兵馬,等到明年的時候,再一舉解決朔方樑師都。”
“丞相。”
衆人還待再勸,卻被李信給阻止了,無論是杜如晦或者是段德操兩人的看法李信都是很贊同的,但是李信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看上去大雪天作戰危機重重,士兵非戰鬥性減員很嚴重,但是李信麾下的士兵是一些什麼人,多是西北士兵,西北嚴寒,在延安這個地方還是很習慣的,所謂的非戰鬥性減員並不多;第二,就是李信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等下去,李世民絕對不會給自己太多的時間和機會。
“杜先生,去準備吧!孤王相信孤的將士一定會克服困難,一定能幫孤子啊最短的時間內奪取延安和雕陰兩郡,你們就做好接受的準備吧!”李信止住了衆人說道:“我們不能因爲天氣的原因而退縮,只有在任何惡劣的天下作戰,甚至還能戰勝敵人,才能成爲真正的強軍。”
“是。”衆人相互望了一眼,無奈之下,只得下去準備不提。
在弘化城,畢竟是李淵苦心經營的地方,商旅還是比較多,李信讓人準備的東西很快就準備完畢,第三天的時候,李信就率領一萬騎兵就出發了。李信的麾下士兵,除掉戰馬有顏色之外,其餘的士兵都是渾身雪白,整個軀體被白色的衣服包裹,甚至在頭盔上,都用白色的布墊在裡面,露在外面的也只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孔和一個嘴巴,四個洞露在外面。一萬大軍行走在官道之上,白茫茫的一片,遠遠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唯獨只有馬蹄踐踏在大地之上,飛濺一陣陣雪花。
“我倒是猜到丞相的計策了,看看,杜先生,你還能看到丞相的兵馬到哪裡了嗎?”城頭上,段德操望着遠處的大隊人馬,笑呵呵的對杜如晦說道。
“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我們是如此,想必敵人也是如此。”杜如晦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只是攻城,恐怕就這麼一點還是少了一點,關鍵是要靠突襲,但是我聽說,樑師都在郡城之間都設有塢堡,想要直接進攻延安郡,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
段德操也點了點頭,一萬人的大隊人馬行軍,不一定能瞞得過敵人,大雪天,只要敵人有防備,恐怕都不大好進軍。杜如晦還是很反對這次草率進攻。只是李信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杜如晦也不好反對。
“丞相這麼做,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啊!天下爭霸,不進則退,聽說李世民他們都在抓緊時間進攻劉武周,而且朝中還有人在丞相背後拖後腿。哎,我等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是爲丞相做好後方該做的事情,安定民心,籌備糧草,爲丞相解決後顧之憂吧!”杜如晦望着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有些沉重,還有一些蕭瑟,同樣是一軍之主,李淵就是躲在皇宮之中,手下自然是有無數人爲他征戰,爲他廝殺,哪裡像李信這樣,還要親自領軍出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