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南城,千餘名瓦崗軍徐部軍士,越罵越起勁,他們乾脆都脫掉了褲子,開始在這三百步的白色粉線外,擺起了各種行爲藝術,當然,嘴裡的罵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下流難聽,從問候王世充本人到開始問候王世充全家的女性,聽得連徐世績都皺眉不已。
徐世績嘆了口氣:“這幫人實在是太能罵了,跟王世充在洛水一對峙就是一兩年,隔了洛水沒法進攻,罵也無用,但以後若是碰到別的敵人,需要罵陣挑戰什麼的,那這些人能派上大用場,二弟啊,以後可得把這些人給保護好了,還用得着。”
徐世衝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只聽到“撲”地一聲,原本在前面一直高聲叫罵,罵得最起勁的那個帶頭罵哥,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咦---呀!”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就連那些露着屁股的罵兵們,也都瞬間停止了嘴上的叫罵之聲,大家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根從地底伸出的長矛,狠狠地扎進了這個帶頭罵哥正在衝着城牆方向放屁的菊花,矛頭從他的肚子上穿出,血淋淋的,甚至帶了一小團又黃又黑的屎團,一動一動的,看起來還有點昨天夜裡四更的時候,大家吃的那些饅頭的形狀。
數不清的刀槍從地底冒了出來,刀劍砍中,刺穿了這些罵兵們的陽物,而長槍則把他們的小腹生生刺穿,也就一瞬間的功夫,足有三四百人,都給這地底的兵器,生生刺中砍中,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跟那個帶頭罵哥一樣,仆倒在地,氣絕而亡。
徐世績如夢初醒,大吼道:“不好,敵軍**地而出,快退,快退,長槊手上前給我刺地!”
罵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哭爹叫娘地就往回跑,可是他們往往是褲子褪到膝蓋以下,絆住了兩腳,很多人甚至沒意識到這一點,剛拔腳想奔,就給自己的褲子絆子,摔了個狗吃屎,還沒來得及等到爬起身,就給地下新穿出來的刀劍與槍矛,刺個通透,甚至是釘在了地上,連向前爬個半步,都做不到了。
也就幾分鐘的功夫,這一千多罵兵就這樣給刺死了大半,跑回來的不到三百,還多是靈機一動,直接用腳蹬掉褲子,然後裸奔回來的傢伙,而徐世績這邊的長槊手們,列陣而前,舉着丈餘尺寸的長槊,對着那片早已經佈滿屍體,被鮮血浸潤的土地,就是一陣亂刺。
只聽“空”“空”的聲音不斷響起,土層之下,露出一個個黑黑的洞口,只在這方圓數裡之地,就起碼有十幾條這樣的地**,已經沒有一個隋軍士兵還留在地**裡,他們用手中的兵器對着地面一通亂刺之後,就直接從地**裡跑回了河陽城,徐世績陰沉着臉,走馬上前,在一個地**看了看,帶着血腥氣味的陰風,從地**裡飄了出來,他咬了咬牙,沉聲道:“給我把這些地**全給填平堵死,再也不能讓城中的隋軍借這地**反擊!”
看着眼前的三四千長槊手們,不停地在面前這塊區域刺擊着土層,生怕哪裡又會冒出一些隋軍,而輔兵們則忙碌地跑來跑去,把一堆堆現挖的土,堵住這些洞口,徐世績咬了咬牙,回頭對着大營的方向吼道:“投石車是怎麼搞的,還沒來嗎,一柱香內再不到,推車的軍士斬首示衆!”
龐玉笑着看着一個個灰頭土臉,從地道口鑽出的軍士,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興奮,龐玉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很好,你們做得很不錯,去休息一下吧,過會兒敵軍要攻城,你們還需要上城助守。”
城下的輕裝兵們拱手應諾,杜如晦卻是眉頭漸皺,看着對面已經在開始架設的五十多部投石機,說道:“不好,看起來他們用的是重型投石機,能發大石,咱們的城牆,只怕撐不住啊。”
龐玉也有些緊張起來,說道:“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用城中的投石車與賊人對轟?”
杜如晦突然眉頭舒展了開來,笑道:“那倒也不必,龐將軍,昨天我們趕製的那些草人,現在可以拿上來了。也許,賊軍看到我們這裡死傷太多,城頭站不住人,就會提前攻城啦。”
南城,午時,六十多部投石車已經在離城四百步左右的地方擺設完畢,周圍的地面就跟農田一樣,幾乎給翻了一遍,三千多名槊手足足刺了兩個多時辰,才確定這下面不會再有地道,現在,兩千多名投石軍士們已經在各自的器械面前整裝待發,一筐筐西瓜大小的石頭,發在投石車的那些巨大的扭臂之後,很快,就會隨着這些大殺器的轟鳴,扔向四百步外的城頭。
徐世績緊緊地盯着城頭,看起來,上面黑壓壓的一片,盡是軍士,而上百面軍旗也都在城頭迎風招展,他喃喃地說道:“奇怪,隋軍怎麼還留了這麼多人在上面守城呢,難道他們不怕給砸?”
徐世衝笑道:“只怕是有嚴令,不得後退,所以纔在這裡硬着頭皮頂吧。如果城頭沒有人,那我們就可以直接衝擊城牆,他們是來不及再次上城的。”
徐世績咬了咬牙,一揮手:“不管他,給我狠狠地砸,我就不信,砸不破這河陽城牆!”
巨大的投石車的力臂,開始在十餘個壯漢的整齊拉拽之下,一次次地落下,再揚起,而後端所放的那些西瓜大小的石塊,則是呼嘯着飛上半空,遠遠地擲向了對面的城頭,所砸之處,粘土所夯築的城垛子,整塊地給砸碎,而城垛後面,女牆之上站着的那些隋軍軍士,成片地給砸倒,雨點般地掉下城牆,哭號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甚至可以看到,城上的不少隋軍還在驚慌失措地來回奔走呢。
丘孝剛哈哈大笑,恨恨地說道:“狗日的,要你們再鑽地,你們會入地,老子就能讓你們上天,來,再飛一個。”說話間,一個隋軍的身體,被一塊飛石擊中,如同敗絮一樣,遠遠地飛出至少五六丈遠,與這塊石頭一起,落到了城牆之後,良久,才騰起一片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