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傳言淵蓋祚也是同意這件事的,
這件事發生之後,淵蓋蘇貞沒有哭,沒有鬧,更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將自己關在書齋中三天三夜,出門後,一切如常。
領兵征戰在外的淵蓋蘇文聽說妹妹被欺負,急匆匆從前線趕回來,揪住淵蓋常安就是一頓暴揍,不過也沒什麼效果,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淵蓋蘇貞忽然輕笑道:“哥哥,忽然提他做什麼!”
看到淵蓋蘇貞臉色如常,無法猜測她內心的想法。
不過淵蓋蘇文知道,就算她心中不曾喜歡過淵蓋常安,淵蓋常安在她的的心中也有特殊的地位,畢竟失明後,一直是淵蓋常安保護她的,她也只有在淵蓋常安身前纔會露出笑意,那種笑,是發自內心的笑意,是純真的笑意,善良的笑意。
“唉,這傢伙,若不是他做了三叔的女婿,我一定殺了他爲你出氣。”
淵蓋蘇文寵妹狂魔的本質展露無疑。
“罷了,不說他了,其實今天我一回來就找你,除了和你聊聊天,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淵蓋蘇文怕再說下去,妹妹會傷心,也就不再提這件事,而是轉過話題,繼續說道。
“什麼事?”淵蓋蘇貞咬了咬嘴脣,一隻手扶住窗沿,骨節泛白。
“父親來信說王上病重,要我即刻回王都。我想着你不是一直想去王都嗎?正好這次隨我一起去,讓宮中的御醫也能給你看看眼睛,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我去合適嗎?萬一大王病逝,那王都可就是血雨腥風之地,會不會拖兄長與父親的後腿。”淵蓋蘇貞確實想動一動,在她失明之前,她也是極爲好動的。只可惜,失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龍原城了。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王都的佈置已經完畢,在王都,哪怕是乙支文德在,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們既然踏上了這條路,便沒有退路。父親讓你去王都,除了看病之外,也是因爲陳老先生不在,身邊需要一個出主意的人,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淵蓋蘇文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
以前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丫頭,一眨眼已經長大了。
過了年就及笄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淵蓋蘇貞還沒有回答,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丫鬟是侍衛的說話聲,淵蓋蘇文微微皺眉,剛要發作,便聽見門被粗暴的推開,進來一個美麗妖豔的女子,容貌雖比不上淵蓋蘇貞,但是也是上上之選,她一身華美宮服,踏進屋內,看到淵蓋蘇文,忙換了一張面容,滿臉喜色,小跑過來抓住淵蓋蘇文的衣服袖子,笑道:“夫君,你從前線回來了?”
淵蓋蘇文看到新婚不久的妻子高露,臉上微微露出些許不悅,冷冷的道:“你這是做什麼,這是妹妹的永安宮,我難道沒告訴過你,妹妹最不喜歡喧鬧嗎?”他的臉上怒氣已經滿布。
這時候,淵蓋蘇貞在紫藤的攙扶下,走過來向高露微微行禮,道:“拜見嫂嫂。”
高露忙笑道:“小妹,就不用行禮了。”話是這樣說,可也沒伸手去扶她。
而是轉過臉看着淵蓋蘇文道:“還不是妾身太思念夫君,我聽府裡的下人說夫君的親兵在府上,這才趕過來的,沒想到真是夫君!”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若不是乙支家那個變態武姝出了變故,她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爲名動高句麗的青年才俊淵蓋蘇文的妻子的。
哪怕她是漢城侯高建武之女。
除了王室公主,像她這樣的宗室女擺在淵蓋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還真沒有任何價值。
淵蓋蘇貞笑道:“大哥,你快隨嫂子回去吧,嫂子這些天常來跟我念叨哥哥呢。”言語中倒是抱怨他居然先來了自己這裡。
淵蓋蘇文點點頭,道:“嗯,那你好生待着,我將這邊的事情處置妥當,我們就啓程南下。”淵蓋蘇文也沒有多說什麼,答應了一聲。
“啓程南下?”高露微微一凜,不知道淵蓋蘇文這話什麼意思,疑惑地看着淵蓋蘇文。
淵蓋蘇文沒有理會她的急切眼神,而是盯着淵蓋蘇貞說道:“記住我說的話,這一次去王都,若是運氣好,能碰上那個神醫,說不定你的眼疾還真有柳暗花明的機會。”
說罷,拍了拍她的胳膊,轉身盯着高露,聲音卻已經變得冷厲起來。
“還不走?”
高露面露不悅之色,因爲淵蓋蘇文對她的態度和對淵蓋蘇貞的態度比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別說她自己,就連周圍的侍女丫鬟都低着頭。
那些沒攔住高露卻硬闖進宮裡的侍衛更是戰戰兢兢。
淵蓋蘇文從安宮永出來,盯着侍衛統領,冷冷的道:“所有護衛永安宮的侍衛,去軍營,自領三十軍棍,打不出血,就不要回來!”
他的臉色已經恢復成往日冷峻的模樣,和剛纔在永安宮輕鬆的樣子完全不同。
侍衛統領頭都不敢擡,忙跪在地上。
“屬下領命!”
所有的侍衛也都跪在地上,渾身戰慄。
這就是世子淵蓋蘇文的威勢,在整個東部大人之地,眼前的年輕世子,儼然已經有一方諸侯的姿態。
高露相逢的喜悅瞬間喪失殆盡,她沒有說話,緊緊地跟着淵蓋蘇文來到了他的宮殿四安宮。
身上甲冑未解,高露忙帶着侍女走過來替他解開繁重的甲冑,淵蓋蘇文臉色依舊難看,等到甲冑解完,一身玄色的內袍露出來。
“我告訴過你,在龍原城內,你是世子婦,是這座城中的至貴之人,可這份盛氣不能在永安宮有,你越界了。”
正在爲他解開腰間袍子的高露臉色難看,微微一窒,剛要說話,便看見淵蓋蘇文的大手揮下來,只聽見啪的一聲,她整個人被扇翻在地,臉上一個血紅的手掌印,竟然觸目驚心。
高露沒想到世子居然說動手就動手,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看着淵蓋蘇文。
身旁的侍女都嚇得紛紛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