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驛路,層林盡染,黃葉飄零。天籟小說湛藍的天空棉雲朵朵,白藍相映之間,不時有幾行南飛的雁羣一會寫出一個“一”字,一會寫出一個“人”字。此時的環境,沒有工業的污染,沒有過度的土地開,即便是荒郊野外,對看慣了霧霾重重、由鋼筋水泥組建而成的城市的楊帆而言,也是景色宜人。
馬穿山徑菊初黃,信馬悠悠野興長。車隊的行走度不快,楊帆更是一會坐在車轅之上,一會下車步行,來感受大自然的秋景。其他幾人,也都走得輕鬆,驛路之上,不時響起哈哈的笑聲。
從開封走6路到泰山,路程約在五六百里左右,衆人保持着每日百里左右的度。以這樣的度行走,對練武之人來說,算不得太累,何況,還有三輛馬車供大家輪流乘坐。秋日天氣涼爽,衆人白日趕路,晚上休息,驛路附近多有村店,晚上倒也不用露宿。
行走兩日,衆人便進入京東西路。與京畿之地相比,此處的村落、城鎮要稀少得多,衆人往往多行很多路才能找到住宿和補充物資的村鎮。白日裡驛路之上的行人也漸漸減少,很多路段,只能偶見幾個朝庭信使,策馬而過,留下一路煙塵。看着絕塵而去健馬,衆人羨慕不已,尤其是岳飛兄弟四人。
其實,以楊府的實力,購置十來匹馬,也可以做得到。不過北宋戰馬稀缺,對外戰爭中屢屢因此敗北,爲了改變這一狀態,多年來朝庭建立了一套養馬、販馬的規章制度。這些制度對私人買馬的限制頗嚴,即便可以買到,也基本是三等的劣馬。而且,養馬也不容易,草料不說,單就地方,楊府本來就小,哪裡有空間容得下十來匹的馬?
看着衆人對那健馬豔羨的目光,楊帆道:“衆位不要着急,等咱們建好莊子,每人給買一匹好馬,聽說那濟州府的曾頭市,有大金良馬出售,等到了那兒,大夥前去挑上幾匹。”
聽到楊帆如此說法,衆人忍不住一片歡呼。
行至第四日,楊帆一行進入濟州府地界,此時濟州位於魯西南荷澤、濟寧一帶,那八百里水泊便在這濟州府,只是衆人要先去泰山,便暫時不去理會在水泊邊圈地建莊之事,而是擇近路向着泰山方向前行。這日傍晚,楊帆一行趕到Zc縣此時的鄆城隸屬京東西路,是濟州府治下的一個縣城。
穿過簡陋的城門,進入縣城,沿着城內的朱雀大街,行了約有二里路的樣子,衆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與開封相比,Zc縣可以說是一座陋城,雖然城內街道兩邊也是店鋪林立,商家衆多,但相較開封,卻顯得太過雜亂。整個城內的環境,更無法與京城相比,硬化、綠化且不說,單是城內的衛生,便叫楊帆皺眉不已,大失所望。
其實,Zc縣此時不過是大宋一個最普通的縣城之一,普通到除了楊帆之外,所有人都不會對它有什麼意見,即便是再髒、再亂。只是,後世那“宋江故里、武術之鄉”的名頭,讓楊帆心裡對鄆城這地方多了些親切的熟悉感。於是,茶餘飯後,“sd呼保義,孝義黑三郎”的故事,便被楊帆講了出來。
不過,故事講完,沒有楊帆期待的“此處應該有掌聲”,倒是魯智深哈哈笑道:“大人啊,你若是不去做官、不去經商,倒有一個好的營生很是適合大人。”
“噢?什麼營生?”楊帆納悶道。
“可以去那茶肆酒館,做個說書先生。”
聽聞魯智深如此說道,衆人也哈哈笑了起來。魯智深接着道:“這宋江,我等也常有耳聞,現乃sd綠林的瓢把子,爲人的確豪爽仗義,這點倒也合了大人送他那“呼保義”的名號,要不以他的武功,斷不會做這sd綠林的頭把交椅。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嘯聚山林的草寇,大人的故事,將他擡舉的過了。”
“呵呵,誇張,誇張的手法,講故事麼,都這個樣子......”楊帆尷尬笑道,“按理,這些人也應該有些本事,卻不知能不能將其招安爲兵,以御外敵?”
見楊帆有此心思,魯智深望向周侗,周侗想了片刻,搖頭道:“以老夫看來,很難。一日落草,終生爲賊,若不是迫不得已,這些人是不大可能接受招安的。他們又豈會不知,古往今來,受了朝庭招安的綠林豪傑,有幾個有好的下場?”
“是啊!”魯智深也道,“他們久在江湖,雖說乾的是腦袋別在褲腰袋上的營生,可也自在慣了,那受得了朝庭的約束,何況,朝庭中的刀光劍影,比那江湖之中,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帆點頭不語,表示理解。他也曾在網上看過《水滸傳》的原型事蹟,宋江起義,放在當時算不得是一次大的起義,甚至沒有與官兵正面對抗的能力,只能在sdhB等地進行遊擊戰。當時,也曾有朝庭官員主張對他進行招安,但他好象直接拒絕,直到在進軍海州之時,被海州知州張叔夜率領兩千廂軍擊敗,被迫投降。最終他是接受招安還是被張叔夜處決,則成爲後世的歷史懸案。從這點來說,也可以印證,宋江的這次造反,在當時算不得是什麼大事,斷無《水滸傳》裡講的那樣人才濟濟、波瀾壯闊。
想到這點,楊帆自然也不再去爲了無法招攬那些梁山好漢而感到遺憾。見大家都望着自己,便道:“此次sd之行,有機會咱們會會這宋江。若要真是忠義兩全,待到他迫不得已、投降朝庭之時,說不得要救他一命。”
當然,楊帆這話跨度太大,衆人又沒有提前得知歷史進程,自然聽得雲裡霧裡,只是想到自己的這位大人善於編故事,也就把這些話當做故事的一部分,不再理會罷了。
在Zc縣休整一晚,第二天早上,衆人繼續向泰山方向進。
離開鄆城,向北行走約有二三十里路,地貌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原先平直的6路,到了此地,被縱橫的水道、棋佈的湖泊截成九曲十八彎模樣。衆人不用打聽,看這樣環境,也知道再向前行走便進入八百里水泊之域。這八百里水泊,本就是因黃河改道、河水氾濫而形成,其周邊地區此時仍保持溼地地貌。
將近中午的時候,衆人趕到黃河岸邊。
楊帆所走道路與黃河的交匯處,是座浮橋,路上等待過橋的人已排了長長的一隊。見這長隊行進度緩慢,楊帆撩開車簾,站到車轅之上向前望去,看到前面進橋處似有關卡,想來應是官府在收取過橋費,便又坐回車裡,耐心等待——度慢很正常,別說現在,便是先前生活的後世,各大橋的收費處前,不也經常堵車!
捱到橋頭時,已是中午時分。楊帆從車內向外看去,卻見橋頭不單有官府的小吏在收取過橋費,而且有十幾個捕快在查驗所有過橋之人的身份。楊帆暗道:難怪度會如此之慢,只是不知出了什麼事,官府會在此盤查?
等到楊帆衆人過橋,自有跟隨的楊府管事向前交了過橋費。衆人此行一直以商家身份示人,因此,在捕快盤問身份、目的之時,管事也以開封商隊前往hB採購皮貨作答。並且作答之時,將些許銀兩暗裡塞到捕快手中,管事對這樣的潛規則熟悉得很,知道得了好處的捕快一般情況下,自會放行。
那捕快接了銀子,明目張膽地用手掂了兩下塞入懷裡,卻道:“咱們這次不查私貨,而是捉拿賊人,便請各位將那身份憑證拿來一驗,若非賊人,便即放行。”
管事忙將路引拿給那捕快,捕快驗後,還與管事,目光卻又掃過魯智深等人落在兩輛馬車之上,道:“事關重大,還請車內之人,下車一見。”
魯智深、岳飛等人知是自己武人的架勢,引起對方懷疑,衆人本就沒什麼事,又不怕查,所以皆不說話。倒是立在楊帆車旁的司機劉寶,一聽此言,便犯了跋扈的毛病,衝着那捕快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是誰的車駕,是你一個小捕快能查的嗎......”
你車上又沒寫主人是誰,人家怎麼看出是誰的車駕——劉寶的話自然囂張無理,卻說的那捕快一愣,衆人也不禁莞爾,暗道劉寶狐假虎威之餘,臉上都多出一份傲然之色,虛榮之心,還是人盡有之的。
楊帆此時還很不習慣去理所當然地享受一些貴族特權,聽劉寶的話如此跋扈,趕忙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尷尬地低聲對劉寶道:“低調,低調......”說罷,便跳下車來。
那捕快也是精明之人,看樣子是個頭目,見這商隊一個車伕就敢對衙門人員如此無禮,若真是商隊,便是借他百八十個熊心豹膽,他們也不敢如此,再想想魯智深、岳飛等人雖是隨從,卻顯然是武藝高強之徒,心下便十分明瞭:這哪裡是商隊,分明是哪家的達官貴人!想明此節,他便趕緊走向楊帆施禮道:“貴人恕罪!皆因近幾日有魔道妖人鬧事,出了幾樁人命案子,小人才會如此緊張,冒犯之處,萬望貴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