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劉頭走遍了中國大江南北,貫穿了東西橫向才找到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徒弟,其心愛程度自然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那種程度。
雖然說老劉頭的那兩位叫什麼青蔥青蒜的師兄曾不止一次的或明說,或暗示的表示想要代爲傳授,但是對於讓出自己徒弟這件事,老劉頭的態度則是堅決到不能再堅決的程度!
只用兩個字就可以代替!
沒門!
可見這美少年對於老劉頭有多金貴!
宋端午對於女經理張華的話語充耳不聞,而是和藹的上下打量了那美少年一番,問道:“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其實這倒不是宋端午喜歡擺譜,而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凡是遇到這等類似的事情,表現的越漫不經心越風輕雲淡則越不容易被人小覷。
道理等同於古代坐衙的官老爺一樣,有能耐的在辦案時,都是喜歡玩貓戲老鼠的那一套把戲,而沒能耐的則都是草草的結案了事!
不得不說老劉頭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如同個爲老不修之人一樣,但是這起碼的眼力價還是不差的,否則也不會帶出這樣一個出色的徒弟,而那美少年在聽到宋端午有此一問的時候,則先是笑了一下,這才說道:
“回先生的話,我姓林,名小澈,明年就二十了!”
這話說得又是讓宋端午好一陣咋舌,看着頂多就是十五六樣子。
宋端午點了點頭,這才接過了張華放在桌子上的賬單,輕描淡寫的掃過幾眼之後,雖然面瞧不分明神色,但是心裡卻已然跳着腳的開始罵老劉頭了。
“他媽的,一頓飯竟然能吃到五位數?怎麼不他媽吃死你呢!”宋端午心裡暗罵道,不過也幸虧是在這裡,否則的話就這五個刺眼的數字,保不齊就會讓宋端午心有肉痛的感覺。
“嗯,這賬單我買了!”宋端午將賬單仔細的疊好放在桌子上,看着張華一字一句平靜的說道,可是當他看到張華眼中那轉瞬即逝鬆了口氣的神色時,又不禁說了一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話:
“不過,我現在身上沒錢!”
沒錢還來這個擺什麼譜?裝什麼大尾巴狼?充什麼大瓣兒蒜?
不光雷風看着宋端午開始瞪起了牛眼,就連已經被社會練就出遇事波瀾不驚的張華都不禁有了點惱怒的意思,感情眼前這位爺不僅是個明擺着光腳不怕穿鞋的貨色,更是個膽敢在這調理自己的混蛋!
“保安!”
張華倒也乾脆,壓根就沒跟宋端午廢話就直接喊起了名爲保安,但實際上都是強子手下能打善斗的人,而這時雷風顯然開始惶恐不定的時候,唯獨老劉頭和林小澈卻仍舊錶現的無比淡然!
他倆知道,能坐在這裡將沒錢二字說的理直氣壯的人,不是故意的逗人玩就是真的可以牛逼到只憑着一張臉就可以吃飯按摩洗澡不花錢的主兒!雖然還有一種就是沒事找事的可能,但是老劉頭是誰?!他既然能知道宋端午的ru名,又怎會不知道他的背景?
“先不忙!”宋端午做出個安撫的手勢阻止了一衆保安上前的步伐,而是微笑着衝張華說道:“容我先打個電話,等電話那邊怎麼說,你再發落我不遲!”
說着,就掏出了電話。而張華在見到宋端午手裡的那款老舊諾基亞1200後,臉上的鄙夷不禁更甚。
“呃???張經理,敢問你們的老闆可是強子?他的號碼是多少?”宋端午翻着手機裡的通訊簿,發現並沒有強子的電話後,這纔有點尷尬的問道。
感情這犢子連人家的聯繫方式都不清楚,就敢到人家的地盤上來當霸王客!看得出來這傢伙若是早生個百十來年,保不齊就是個嘯聚關東的大響馬一類的角色!
張華眼含怒火的盯着宋端午,她見過裝模作樣的,可真沒見過裝的這麼天經地義大義凜然的,她想了片刻索性報出了一個電話號碼,還真就是強子的真實聯繫方式。
她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認定宋端午是個只敢做做表面功夫的無恥之徒,至於說強子的電話宋端午敢不敢打,就是他的事情了。
宋端午在張華半分詫異半分不屑的目光中還是將號碼撥了出去,直到聽到一連串的盲音過後,這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強子的聲音,而宋端午在裝作有意無意的瞟過衆人表情之後,果斷結束了這段短暫但極其有分量的通話。
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一些客套寒暄之類的話語,不過宋端午倒是對強子說了兩個重點,一個是拜託他要找的高人自己找到了,就不勞他費心了,而第二個則是婉轉的說了自己現在被保安團團圍住的前因後果,意思埋得很淺顯但話語卻是說的滴水不漏,其結果當然換來的則是電話那頭強子的一頓拍胸脯的咚咚聲和爽朗的笑聲。
宋端午撂下電話對雷風等人做了一個‘一切OK’的手勢,也就是在這時張華的電話卻突然響起了,她掏出手機一看臉色不禁變了幾變,趕忙一路小跑,跑到一個揹人的角落裡對着電話恭敬的稱‘是’不斷。
等張華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尷尬、歉意、諂媚混雜成了一塊調色板,而她在小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忙喝退了一衆保安。
“看什麼看,都圍在這裡幹什麼?添亂,都給我該幹嘛幹嘛去!”張華面色不善的對旁人發號施令道,可是當轉念面對宋端午的時候卻又是滿面堆歡:“哎呀,原來您是我們老闆的小侄子啊,您怎麼不早說呢,看看這事鬧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了!”
說到此處,她看了眼宋端午的神色,發覺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的時候,這才又接着道:“沒事了,沒事了!您且在這坐着,等我去安排一下的啊!”
說着,就面帶笑容的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宋端午這一出可是把衆人鬧的不輕,而雷風在恍若經歷了冰火幾重天的時候,這才一拍宋端午的肩膀,笑道:“行啊,老弟!沒想到你一個電話就全都搞定了,我估計咱們剛纔的那一通花銷,恐怕都要打個大折了吧?!”
“哼哼,小家子氣!”老劉頭沒好氣的橫了雷風一眼,而雷風在經他這麼一說之下,非但沒有表示不滿,反倒意識到剛纔自己言語的唐突!
這也難怪,開封市頭一號地頭蛇的小侄子可是他雷風可以稱之爲‘老弟’的?!想通此關節的雷風就不禁開始有點束縛感了。
不得不說這關係二字,在有的時候還真就是比貨幣還要來的管用幾分。就在衆人的言語還未說幾句的時候,就已然看到在張華的安排指示下,那各種名貴的菜餚和酒水就如流水一般擺到了宋端午等人圍坐的餐桌之上,直至擺滿了整個十二人坐的大圓桌這才作罷!
雷風頓時傻眼了,在他的印象裡以爲這一通電話頂多就是放人而已,可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陪了一桌酒的上好酒席,更是連女經理張華都親自端着酒杯來跟宋端午等人挨個賠禮致歉!這就已然出乎這個出身市井的漢子的想象力了。
與雷風不同的是,老劉頭和林小澈倒是顯得見多識廣了許多,這也難怪,要是讓雷風知道了這一對兒師徒還曾經一度風光到成爲封疆大吏的座上賓時,恐怕他又會感到心驚膽戰了。
王侯之宴尚且嘗過,又何曾懼其這富賈之席?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這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而宋端午等人在酒足飯飽之後被張華親自送到了一樓大廳之時,最讓雷風感到驚訝的是不但沒有收宋端午一分錢,反倒塞給了宋端午一張金燦燦的,前面是大宋洗浴的標識,背面是印信圖案的卡片!
宋端午笑着接過了,不過沒有塞在兜裡而是捏在了手裡,可是就在雷風下意識的想要給衆人拉開大門的時候,卻不料猛然間瞧見了蹲守在馬路旁邊的東三街大貓等人!
司機的眼神是何等的銳利!這點毋庸置疑。
“怎麼了?”宋端午見雷風遲遲拉着門把手不動,但眼睛卻一直盯着外面,所以出言問道。
“東三街大貓帶着人來守咱們了,怎麼辦?”雷風的話透着一種無力的惶恐,儘管他這個漢子骨子裡不懼這些人等,但是他擔心的卻是日後這些不入流的流氓無盡的騷擾。
就像癩蛤蟆一樣,雖然不咬人,但卻足夠膈應人!
宋端午聞言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趴在了張華的耳邊,如此這般的神秘兮兮說了一通後,這才處之泰然的拉開了大門,徑直的走向了停靠在路邊的屬於雷風的出租車,而跟在他緊跟在他身後的,則是紅光滿面的**田和臉上不乏興奮之情的林小澈。
雷風沒奈何,只得搖頭輕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禍事,既然明知道逃不掉便也索性直接面對罷了。
可是就在雷風剛想小跑兩步追上宋端午等人的步伐時,卻不料他剛好看到了一個讓他很難忘卻的畫面。
東三街大貓這一夥四五個人當見到宋端午等人出來的時候,就已然慢慢的靠近了過來,可是就在大貓等人還未來得及發難之時,這時卻突然從大宋洗浴裡竄出了十好幾個壯碩的男人,不由分說的就衝向了大貓等人,就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然被七手八腳的俱都按倒在冰涼的地面!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突然到讓雷風都來不及想出那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典故,而當他在看完了整個大貓等人被擒並拖走的經過後,這才發現原來走在最前面的宋端午,竟然連頭都沒回,只留給了他一個無法捉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