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卻說這楊宗保又與十三娘過了兩招後,越想越是不對,便也在過招時開始留意四周,想要看看是誰偷襲他,果然讓他發現了黃傑手中的銀管,便也暗中戒備起來。看<>
這要說起來他如今與十三娘過招,哪怕讓了一手一腳也是留了手的,真要打起搏命,只怕孫十三娘一招都抵擋不住。
果然,又拆了兩招後,黃傑尋得個機會便再發了一針,這次楊宗保有了準備便也順勢避開,正要出聲喝止的時候,卻瞧見黃傑含着銀管不動,只是用手在那銀管的物件上劃拉,就噗噗噗連珠箭的射出好些個飛針來,避讓不急之下左右腿、臀部和腰間便各中了幾針,而十三娘也趁着這個機會,上來一掌又拍在楊宗保的後心位置,這便算三招兩勝了!
“大郎!爲何如此!”楊宗保在身上一抹,便將鐵針都拔了下來,左右手一環一震便將孫十三娘逼退幾步,轉身就往黃傑喝道。
黃傑卻是施施然起了身,慢條斯理的將銀管收入袖中,白眼來看楊宗保道:“何事啊?”
楊宗保臉都氣白了,喝道:“大郎爲何暗算俺?”
黃傑撇嘴道:“暗算你?誰見着了?胡仁哥哥見着俺暗算宗保哥哥了麼?雷師父,你見着沒?”
雷豹如今頭頂結着小小道髻,脣上也蓄了鬍鬚,聞言也是白眼一翻,撫着短短鬍鬚道:“瞧見什麼?貧道也就瞧見楊小哥兒與孫家娘子比武輸了!”
旁邊的胡仁和朱高、張合更是懂事,便也出聲附和說什麼不曾瞧見暗算,只是看見楊宗保比武輸了,倒將楊宗保剛剛冷靜下來的白臉又給氣成了紅臉。
黃傑很是大氣的上前一拍楊宗保的肩頭,便推他向孫九叔道:“呆子,還不快見過老泰山!”
楊槐也是幫腔瞪眼道:“對!還不快來行禮,更待何時?”
見事已至此,楊宗保當真是無話可說,便在衆人的哄聲中向孫九叔叉手抱拳,誰知道那孫十三娘卻是再次嬌喝道:“且慢,本姑娘卻沒說願嫁,行什麼禮?”
說完她便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只把衆人又唬得一愣,不過見她走到了院門處時,卻是回神瞪了楊宗保一眼,便跺着腳走了出去。
場中衆人中,除了年少之人,不是從青蔥年紀走過來的,當即胡仁就推了楊宗保一把,笑道:“還不快追上去與人家陪個不是,果真是個呆子!”
雖說楊宗保今日也是被坑了,但他畢竟也是有過妻子的人,哄小娘子的手段自然還是有幾招散手的,如今事已至此,再矯情便是下作了。也就臉上露出憨笑,抓着頭追了出去,孫家來的青年人見了,也都起鬨跟走,只有那十九娘上來落落大方的與黃傑行了個福禮,笑道:“今日多謝大郎主持公道,予且代了姐姐謝過了。”
黃傑點點頭,便也細瞧了這娘子,還別說樣貌倒是與十七叔有七八分相似,如今恰是二八年華的年紀,濃眉大眼配上鵝蛋一般的臉盤,加上眉目間似有似無的幾分英氣,看上去倒也叫人順眼。
與黃傑行了禮後,十九娘倒也懂事的告退,而後楊槐與孫九叔也熱絡的說起了三媒六聘的事兒,說不得又請了雷豹做了媒人,藉着楊宗保自己那句擇日不如撞日的話,乾脆就將婚期和胡仁與孫七娘子,黃傑與蘇廿娘做了一道,誰叫今年最好的成婚吉日便是那一天。
說話間,衆人自然又回了涼棚坐下,待談婚論嫁的事情告一段落,黃傑這纔出聲道:“方纔議的正事,俺也覺着顧家哥哥的計策可行,俺舅父那邊倒也好說,如今安慶府糜爛,淮南幾路草寇滋生,以轉運使衙門的名義招募差役應該容易辦妥。至於福田童子院的之事,還需與萬家商談,不過如今俺們手中錢糧趁手,倒也不怕事繁。”
頓了頓,黃傑這才繼續道:“不過,如今之事,卻是要做那童貫帶兵南下黃州的打算。以俺舅父所料,只要俺們趕在童貫抵達黃州前將方子擴散出去,他也不敢拿了俺們魚肉,不知諸位可有什麼好的打算。”
衆人來之前也是大致談論過此事,或許心中都有想法,卻是沒人開口出言,還是顧雄道:“大郎無需擔心,若是平常官宦人家,遇見此事,的確一籌莫展。不過,如今就算那童貫神通廣大,如今缺了消息,只怕也奈何不得俺們。顧某當初在軍中時,就曾聽過三司棄卒說過許多隱秘,因此也大致知道些三司消息,如今只要設法將黃州北去的信道截斷,便可無憂。”
黃傑聽了,急忙問道:“何爲信道?又該如何截斷信道?”
顧雄道:“三司互不統屬,但所用手段卻是一般,所謂信道便是機密消息傳遞的通道。兵部職方司多有職權,與大宋境內可將消息秘密託付與軍驛傳遞,與大宋境外可託各族商隊行事。而城隍司與密諜司卻不用公門驛路,而是在各地駐紮坐探和急腳,坐探得了機密消息後,便由急腳專程傳遞,如此做法倒也能夠保密,而若知了內情,要破它也是甚易。”
“這首先,城隍司分駐各地,多是一個城隍小吏帶幾個小鬼的格局,那小鬼便是坐探、走探和密探,今日一早聽了孫家大兄說的昨夜佈局,其實就是一招連消帶打的好計,如今只要在查探出這黃州的城隍小吏是誰,便可守株待兔,將這信道截斷!”
“而這截斷信道,直說不過就是一個許進不需出,只要守住了城隍小吏,誰來與他傳遞消息,都做昨日那般處理,三五月內求一個高枕無憂也是容易。”
說道此處,顧雄伸手向孫立、孫新還有張合、朱高几人抱拳道:“顧某不才,敢請攬下此事,還需諸位兄弟鼎立相助纔是!”
衆人都答應一聲,便也如了他的意,隨後顧雄便將一些有關城隍司的傳言說了,這“城隍”起源於古代的水(隍)庸(城)的祭祀,爲儒教《周宮》八神之一。“城”原指挖土築的高牆,“隍”原指沒有水的護城壕。
古人造城是爲了保護城內百姓的安全,所以修了高大的城牆、城樓、城門以及壕城、護城河。他們認爲與人們的生活、生產安全密切相關的事物,都有神在,於是城和隍被神化爲城市的保護神。道教把它納入自己的神系,稱它是剪除兇惡、保國護邦之神,並管領陰間的亡魂。
自唐時開始,但凡建城,必在城中修建城隍廟。自宋以後,各地城隍開始被人格化、多以去世後的英雄或名臣奉爲城隍神,如後世蘇州祀戰國時春申君黃歇,上海祀****伯,北京祀楊椒山,杭州祀周新、文天祥,會稽祀龐王,南寧、桂林祀蘇緘等。
而城隍司則解名託身在這套系統之下,意喻它們這套密探體系,就如各地城隍一般對當地的情況瞭如指掌。當然,這密探可不會真去城隍廟裡做廟祝,而是雜居城中,以從事各行各業爲掩護,就如那崔福,若非他失手被擒,否則誰又能想到這堂堂綢緞莊的掌櫃竟然是城隍司的密探。
然而,城隍司密探借爲掩護的行業卻是有跡可循的,定然不可能是撐船打鐵買豆腐等等賤業,須得管住溫飽又能打探消息,坐與鬧市之中卻不起眼,平日裡偶爾出個三五月遠門也無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