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兒酸,沒來由的酸,酸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梅婷婷心思細膩,即便徐清盡力忍住,但是微紅的眼眶已經出賣了徐清的內心所想。
梅婷婷心中也是涌出萬千思緒,她緩緩湊到徐清耳邊,輕聲細語而言:“我其實不叫梅婷婷,等我回來告訴你我的真名,好嗎?”
徐清被梅婷婷吹出來熱氣弄得有些癢癢的,而聽到梅婷婷所說的話,忽然產生一股衝動,也湊近梅婷婷的耳邊,柔聲道:“僅此而已嗎?”
徐清這般有些輕浮的動作讓得梅婷婷的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層俏麗的紅色。
二人分開,梅婷婷依然是餘羞未消,都不敢正視徐清。
“我走了!”梅婷婷終於是發出一身細如蚊訥的聲音,但是身子卻遲遲未動。
徐清眼前的情景微微起了些霧氣,悄悄地偏過頭去。
“走吧,一年後,我會來接你的!”
梅婷婷眼角的餘光掃過徐清眼角那一點兒晶瑩,心中一暖。
萬般不捨,終有一別!
她不再遲疑,轉過身子,徑直往安檢口走去。
一年之後,再見吧!
徐清看着梅婷婷融入人羣的身影,心中老是覺得空落落的。
徐清搖搖頭,抹了抹眼角的溼潤,情之一字,真是穿心之箭!
......
因爲徐清的意外受傷,他的休假不得不又延長了十幾天。
期間,李先奕和常教員來看望的次數最多,甚至最初幾天,李先奕看徐清實在有些不方便,還在他家裡住了兩天,照顧徐清。
不僅是李先奕和常教員,刁傑,瞿星,還有那些師兄輪番過來探望,買來的補品堆在雜貨間裡跟小山似的。
徐清由於剛經歷離別之苦,沒什麼胃口,倒是便宜了李先奕。各種補品換着花樣往自己身上招呼,結果半個月不到還漲了好幾斤。徐清強烈懷疑這傢伙不是來照顧他的,而是貪圖他家的補品。
楊雪也來過兩次,其中有一次正好碰上李先奕,二人暗地裡談了許久,楊雪就再也沒來過了。
正如醫生所言,徐清的傷勢其實不算很嚴重。修養半個多月之後,淤青也散得七七八八,航醫檢查無礙之後,給徐清開了復飛的證明。
應徐清的強烈要求,復飛之後第三天,飛標就給安排了第二次模擬機檢查。這次還是嶽揚教員,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徐清還有傷,這次嶽揚教員分外老實,完完全全按照檢查要求來做。
正常來做,徐清自然是不怕,幾乎是完美地通過了第二次模擬機檢查。
模擬機檢查結束後一週,航線檢查就來了!
航線檢查就更是簡單了。因爲按照檢查要求,副駕駛一級的航線檢查只檢查學員的配合能力,不檢查操縱能力,也就是說,徐清只需要做好程序就行,操縱方面根本就不需要他考慮。
這可比模擬機檢查還要簡單多了,平平淡淡,順順利利地就通過了。
自此,徐清便脫離了學員的範疇,晉升到副駕駛一級,只需要定崗的通告一下,他就可以告別學員隊了!
不過,定崗的通告需要等上人數多一點才一起發佈,所有有些延遲。徐清倒是不在乎這個,技術等級提上來就行,定崗的事晚幾天也沒什麼問題。
......
今天是徐清作爲副駕駛一級的第一天,飛H市,機長是一個年輕的教員,副駕駛的搭配稍微少見。一個是副駕駛一級,也就是徐清,一個是副駕駛二級,名字叫王盡涯。這種搭配只有在機長是教員的時候纔可以,不過之後這種搭配也漸漸廢止了。
徐清還是很開心的,第一天就可以記落地和時間,算是很幸運了。
去公司的路上,出租車的電臺里正在播報本地新聞,什麼哪裡哪裡又堵車了,什麼房地產政策又有變化了,什麼在建的本市第一樓改名洛霜大廈,什麼會展中心又在開汽車展覽會了......
徐清越聽越無聊,直接讓司機換個聽聽。剛換沒多久,就出來一則實時新聞,大意是因爲航路天氣影響,K市機場出現大面積延誤。
徐清一聽,心中祈禱可別讓自己碰上。H市也是出了名的延誤概率大,K市延誤一次,H市再延誤一次,那還飛個屁啊。
也不知道是徐清的祈禱有了效果,還是他走了狗屎運,H市方向竟然沒有延誤,按時起飛了。
按照教員的安排,去的時候,徐清飛,回來的時候,王盡涯飛,這樣簡單又公平。
不過,航路上確實有不少天氣,徐清他們一直在穿雲,而且伴隨持續性的顛簸,搞得徐清不得安生。
在航路中段的時候,徐清從氣象雷達上看到自己前方有一大片天氣,就問管制可不可以繞飛,管制直接拒絕,說雙側有活動,不能偏航。徐清又問能不能上高度,也被管制一口否決。
徐清無奈只得問教員前面這個天氣有沒有影響,教員調整了一下雷達角度,看了半天說應該問題不大,到時候進去之前記得把防冰開了。
教員既然說沒事,那徐清心裡也定了幾分,而且看前面天氣都是綠的,應該只是有些雨水而已,便不再管了。
按照教員所說,在進去之前,徐清打開了發動機防冰。在進去天氣之後,偶爾能聽見雨水拍打在飛機上的聲音外,顛簸也沒有加強,徐清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就在徐清衆人微微鬆懈的時候,飛機好像被一張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飛機陡然掉了兩百英尺。
突然性的強烈顛簸讓教員猝不及防,一頭撞在了遮光板上,一時間鮮血如注,當場就失去了意識。
徐清根本就管不了教員,劇烈的氣流直接將自動駕駛顛開,他只顧得上雙手穩住駕駛盤,穩住飛機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