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陳默沉吟良久,擡起頭來望向一旁的許倩倩。
“在密室旁邊的一家豪華醫院,你之前昏迷後,我將你送到了這裡。”許倩倩回答道。
“實在是太顯眼了。”陳默聽罷,不由地感慨一聲。
“顯眼又怎麼樣?”許倩倩在一旁不以爲然地說道:“人多眼雜,豈不是更不容易下手嗎?”
“人多眼雜只是得手後不易逃跑而已,並不是不容易下手。”陳默立即反駁道:“若是兇手放棄逃跑,不顧一切想要殺死程琳琳,那麼他們的機會有很多。”
“那...那我們應該儘快換一個地方隱藏才行。”聽到陳默的話,一旁的程琳琳不禁是戰戰兢兢地說道。
陳默望過去,只見程琳琳瞳孔放大,眉毛上揚,擠在一起——這表情陳默識得,是恐懼、擔憂、憂慮的表情。
“沒事的,我們既然答應了要保護你,就不能食言對不對,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小人了。”陳默安慰着,又是轉向許倩倩:“你有什麼比較安全的落腳處?”
“我的落腳處倒是不少,但是都跟雲派有關係,恐怕不是一個好地方——我現在還不太想驚動雲派,因爲有吳驥的先例存在,說明雲派之內很可能還有其他內鬼,要想查探出Ruler的真實下落的話,就要好好防範他們。”
“那可難辦了,我初來乍到,別說安全的落腳處,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陳默也是無奈地攤攤手。
“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地方。”忽然,程琳琳在一旁試探性地說道。
“哦?”
“那是我朋友的一間房子,很少有人知道那裡,我想我們去那裡躲上三天應該沒多大問題。”程琳琳繼續說道。
“你朋友的房子?”許倩倩皺着柳眉重複了一聲,接着又是問道:“那你這個朋友可信嗎?”
許倩倩冷不丁開口問道,話剛出口,覺得可能自己失言了,連忙又用手將自己的嘴捂上。
聽到許倩倩的這句話,程琳琳臉上漸漸現出哀傷的表情,雙眼凝望着天花板的方向,眼中漸漸佈滿勒痕。
“怎麼了?”陳默在一旁不由地問道。
“我的朋友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而每逢她的忌日,我都會去祭拜一下她。”程琳琳不無哽咽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陳默無形之間被程琳琳感染,不知不覺之間也已經壓低了語氣。
“啊,十年前,那你豈不是很大歲數了?”誰知,許倩倩的興奮點卻全然在另一處。
“那年我才十八,而她二十一歲。”程琳琳回答道。
“那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啊,快要奔三了。”
許倩倩說着,竟然莫名地興奮起來,陳默在一旁望見,也搞不懂許倩倩的興奮點到底在哪裡。
“那你之前處過幾個男朋友啊?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許倩倩又是接連着拋出一長串的問題。
程琳琳一臉尷尬,茫然地望着許倩倩,這問題忽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走了走了。”陳默一把拉起意猶未盡的許倩倩:“再不走的話,我們就都該死在這裡了。”
三人剛剛走出樓外,許倩倩剛剛一搖手,便是有一輛出租車停在外面,隨後裡面的司機緩緩要下車窗,探出頭來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要去...”
程琳琳剛剛準備回答,卻被許倩倩揮揮手打斷了,示意程琳琳不要說話,接着代替程琳琳對司機說道:“我們只是轉悠轉悠,沒事,你先走吧。”
陳默一臉懵逼地望向許倩倩,而許倩倩只是皺着沒有說話,完全沒有搭理陳默的意思。
緊接着也是一樣,許倩倩隨後又是拒絕了兩輛停下來的出租車,帶領着一行三人漫無目的地向遠處走去。
漸漸地一行三人已經走出好遠,許倩倩停住腳步,長出了一口氣。
“究竟是什麼情況,現在可以說了吧?”陳默追上許倩倩的腳步,開口問道。
“剛剛我出去查看的時候,發現這幾輛出租車一直在這附近轉悠,其他人無論怎麼叫車都不停留,而我們一出來就停下了,肯定是別有預謀的人安排在這裡的。”許倩倩向陳默揚了揚眉毛,不無得意地說道。
“還算是有點用處。”陳默低聲敷衍式地誇讚了一聲。
正說話之間,一輛私家車停在三人的面前,車主搖下車窗,探頭問道:“你們是要出門嗎,我來稍你們一段吧。”
“好啊。”
陳默應了一聲,接着望向車主,只見車主單手握着方向盤,繃直了身體靠在椅子上。陳默見狀,立即又是擡頭向車主的眼睛望去,卻在兩者眼神剛剛接觸的一剎那,車主刻意將眼睛躲開了。
“我想不用了。”陳默擺擺手,笑笑說道:“我們走着去,正好消化消化食。”
“莫名其妙。”車主罵了一句,接着便是將車發動走了。
“他不敢看你的眼睛。”車主剛走,許倩倩便是在一旁說道。
“沒錯。”陳默點點頭:“俗話說得好——血勇之人面赤,骨勇之人面白,而神勇之人面不改色。當一個人要對另一個人進行襲擊時,其腎上腺素加速分泌,其臉色與眼神沒有一點異常變化,其可能性是很小的。直接地盯住可疑接近人員的眼睛,往往有奇效。”
“看來你也有點用啊。”程琳琳也是笑笑誇讚道。
“現在不是急着誇我的時候。”陳默打斷了程琳琳的話語,接着又是壓低了聲音說道:“迎面走來的兩個人,身後的三個人,街對面兩個人,拐角處一個人,這裡一共有八個人想要殺你。”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許倩倩一驚,匆匆掃了眼前的幾個人一眼,又是回身向身後張望着。
“你回來!”程琳琳連忙一把將許倩倩拉了回來:“你這樣實在是太顯眼了。”
“很簡單——看手。”陳默依然是壓低了聲音,繼續解釋道:“無論是槍支還是刀具很多情況下都是直接拿在手上,若一個人接近你時你看不到他的手,那就很值得提高警惕;不僅如此,接近我們的這幾個人,步履異常凝重,需要我們小心。”
許倩倩聽了,聲音也漸漸沉穩了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從一般常規來看,若行人攜帶槍支,大多藏在腰部、腋下,也可能藏在腳套之中。”
說着,許倩倩睜大雙眼,緊緊盯着迎面走來兩人的一舉一動。
“不好,後面的人加快了速度,朝我們趕來了!”忽然,許倩倩有些驚慌地低喝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只見那些街對面的敵人也慢慢地跨過街道,朝三人這邊逼近;而對面的兩個人,紛紛伸手探向腋下和腰間,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怎麼辦,要動手嗎?”許倩倩急忙轉向一旁的陳默。
“別逗了,對方可是專業的殺手,我們怎麼可能有勝算?”陳默攤攤手,脖子之上冷汗直流,驚慌地自言自語起來:“難道說...今天我活該命喪與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