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斷命老人的苦衷,他把窺測到的向我透露,無異於刀尖上跳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打擦邊球,在不觸犯規則的情況下,已經最大化的闡述了危機。
“老斷,你不用一副愧疚的表情,說起來我得感激你。”我握住凌子佩和竹慕婉柔軟的小手,絲毫不介意的道:“如果不是你,沒準情劫犯了,我連個心理準備也沒有。”
“嗯。”
斷命老人走到門口靜靜地吸菸,望着窗外的夕陽漸漸地沉降。
天色不早了,我離開了半仙鋪子,駕車來到林慕夏家的小區前,撥通她的電話,“慕慕,我在小區門口,你過來下,有事和你說。”
沒多久,她拉開車門,清澈的眸子閃動,“凌宇,什麼事?”
我猶豫了片刻,把斷命老人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一遍,我澀笑的問道:“後悔嗎?”
林慕夏表現極爲淡定,她沒有分毫猶豫的道:“已經愛了,無論承受什麼樣的後果,我也不後悔。”
“謝謝。”我緊緊握住她的手,軟軟的,指間透着絲絲的涼意。
唯恐將來有一天想牽時再沒有機會。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林慕夏嫣然一笑,她掙開我的手,“這是杜秋娘的詩,現在送給你。好了,寧二貨快從寧綢那回來了,我先回家。”
我坐在車裡,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的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難道說,林慕夏在對我暗示她心中的所想?
我發動了車子,返回了城東的逐鹿小區,客廳中除了蔣天賜、若水、老爸、老媽,看見了三個意想不到的人,摘星手、毒王和遮了黑色面紗的芷昔!不是說找到凌Q再回來嗎?貌似,家裡並沒有凌Q的蹤影,莫非她已經遭遇了不測……
“凌宇侄兒,過年好,雖然晚了一個月。”長孫如玉笑道,她下巴的鬍子剃乾淨了,還別說,毒王沒鬍子時挺有韻味的,像一隻熟透的蜜桃。
“如玉姑姑,摘叔,給你們拜個晚年。”我將視線投向默不作聲牽着蔣天賜手的芷昔,詢問的道:“凌Q呢?”
芷昔擔憂的道:“前天,我們得到線索,沖天雀和大嘴鷗,偷渡返回了華夏。我懷疑二人攜凌Q,前往了D組織的總舵。”
“什麼?這……”我滿眼的難以置信,凌Q走上了正道,算是背叛了千面,她落入D組織的手裡,下場絕對比
單純的落入大嘴鷗、沖天雀手裡慘!
摘星手無奈的說:“問題是,我們對於D組織總舵的藏匿地,一無所知!”
“沖天雀,並不是能安分在一個地方一直待下去的女人,我有種直覺,她極有可能在近期犯案。”老爸提醒的道。
“老凌。”
摘星手稍作思考,他凝重的道:“當下的重中之重,是儘可能的查到天南D組織的巢穴。凌Q好說歹說也是你的女兒。”
“我又何嘗不想呢。”老爸忽然間像老了數年,他頹然的道:“地質專家和考古專家們組成的探索小隊,已經失聯近二十天了。我直覺他們探索到了疑似天南D組織總舵的位置,卻沒能把消息傳回就被攔截了。這事我一直沒說,連小裴子也不知情。一來我想心裡留個期待,二來不想打擊阿宇他們的勢頭。”
“觀此情形,探索小隊們恐怕已凶多吉少了。”摘星手嘆息道。
一個希望,就此破滅。
我手心裡捏出了汗,問道:“老爸,探索小隊失聯的大致地點,你知道嗎?”
老爸無力的搖頭,“有可能是天南市的西方,也有可能是天南市的北方。”
春天真是一個多事的季度。
第二天清晨,我駕車趕到了部門,裴奚貞在玩鳥,讓我驚訝的是心晴竟然也在,她看見我就撲過來一個擁抱,“大的的。”
我按了下她可愛的鼻子,“小蘿莉,你今天怎麼跟你爹來了?”
“因爲我在家無聊呀。”心晴擡手抓住髮尾,她撅起嘴傷心的道:“頭髮分叉了,大的的你幫我把分的地方剪掉好嗎?”
“呃……好吧,反正閒着也沒事。”我走入辦公室,挑了把鋒利的剪刀,讓心晴坐在我腿上,我虛剪了幾下,打趣的道:“晴晴你別亂動,小心把你耳朵剪掉了。”
心晴無所畏懼的道:“大的的你敢的話就試試哦,我爸爸一定打死你。”
“切,警二代了不起?”我耐住心,一剪一剪的把她分叉的髮尾進行修剪。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我剪完最後一刀,喊心晴時沒反應,我發現她竟然睡着了!沒有倚靠點,她還敢入睡……
我把小蘿莉抱到了休息室,趴在窗前望着院子抽菸。
這時,林家姐妹來了,今天不是林婉婉男朋友開車送的,二女搭了寧二貨的車。我探手朝三人打招呼說,“Hi。”
“嗖!”
一道寒
光離開寧疏影的手,直直的朝我射來,事發突然,我閃躲不及只能愣在當場。索性飛刀的落點不是我,而是窗框旁邊的牆。饒是如此,也嚇了我一頭冷汗,我不悅的道:“寧二貨,你傻了?還是被精神師蠱惑了?”
他背後的林慕夏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着擺了擺手,意思在說你別出聲,快逃。
我腦海裡的細胞急速運作,丫的,最近沒得罪寧疏影,他大清早的怎麼跟吃了槍藥一樣?
寧疏影擡起頭,目光猶如實質的寒芒逼來,“是男人,現在就到樓頂,我馬上就到,只等你一刻鐘。”
我意識到了不對勁,心臟一沉,難道說……他察覺到了我和林慕夏之間的關係?
換做之前,我肯定避之不及,然而情劫還有一個多月,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多功能警花的愛情,或許只有四十天不到,如果一直見不得光,恐怕到時候將追悔一輩子,現在,命運推波助瀾的讓寧疏影發現了,我覺得到了勇敢站出來的時候,假如再拖下去……我耳畔浮現出林慕夏昨晚的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不想第二種情況發生!
望了眼心晴安靜的睡容,我關上休息室的門,緊張兮兮的上了躺廁所,畢竟有可能面對武將的怒火,我磨蹭到第十四分鐘才心一橫的衝向建築頂端。
寧疏影站在東側的邊緣,地上插了六把寒鐵飛刀,均是他射入的,刀體分別沒入石體。
我心說你別扎那麼深好不好?小心扎穿了二樓漏雨啊!
“昨天傍晚,我回家的時候,看見你的車消失在街角。”寧疏影臉上沐浴着陽光,他清冷的道:“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就翻了小區的監控,也問了保安,你把我姐約出來,千萬別說是談案子。呵呵……談案子用緊緊的彼此牽手嗎?”
“……”我登時語塞,沒想到這二貨直接開門見山了。
“那保安還說,有好幾次,他看見你們擁抱,甚至……”寧疏影額頭青筋畢現,他咬牙往外崩着字,“接吻。”
我心想死就死了,不如大大方方的像個爺們,我承認的道:“對,我做了。”
“凌宇,我不想傷過我姐姐的人再接近她半分,即使她可能對你有感情,但是我的飛刀,沒有感情。這一點,你以前就知道的。”寧疏影隨意的把手搭在欄杆前,他忽地睜開眼睛望向我說,“沒想到,你們瞞了我這麼久,說,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