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劍起自心海中!

天還是烏雲滾滾,悶雷陣陣,降下連綿不絕的雨水。

此時,已經大概是中午時分了,這場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紫霞山木閣前。

雨幕之中,鍾靈秀打着一把油傘,滿目擔憂的看着木閣前空地。

那裡有一個人,正在雨幕之中,手持一把精鋼長劍,不斷的咬牙切齒,時而怒吼,在雨幕中使劍。

在鍾靈秀身旁,陳奇陣,獨孤勝,還有大師兄徐道奇,都在雨中,看着那使劍的人。

那使劍的人,正是蘇鵬!

“二師兄,蘇鵬他已經這麼舞劍將要半天了,這麼下去,他會精疲力盡,大病一場的!真的沒問題麼?”

鍾靈秀不忍心的看着空地上不斷舞劍的蘇鵬,對獨孤勝問道。

獨孤勝站在雨中,只是雨水落在他身邊一尺之外,就會被強大的護體真氣崩飛,好像打了一把雨傘,他搖了搖頭,到:“他已經陷入心魔幻境,不到精疲力盡是不會停下來的,而且,在心魔幻境之中,他能看到的只有我的影子,還有我的劍,你便是上前阻止他,他也會把你當成我,揮劍砍你。”

“大師兄,這麼真的沒問題麼?”

在一邊,身上背了一個好像倩女幽魂之中寧採臣背的的防雨書筪的陳奇陣,也略有憂色的看着自己的大師兄。

徐道奇似乎就那麼站在雨中,可是仔細看纔會發現,雨水落到他身上,竟然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薄膜一樣,竟然全部順流而下,無法沾溼徐道奇一星半點,徐道奇仰頭,用那紫色葫蘆向口中灌了一口酒,道:“二師弟先在他心中種下劍道種子,又用劍意引動他的心魔,此時正是看他意志悟性靈性的時候,若是他悟性靈性意志足夠,便是一步成佛,若是不成……那,便是成魔,成佛成魔,還是成鬼,便在他一念之間。”

陳奇陣聽了,眉頭還是皺了起來,看向場中的蘇鵬。

……

此時的蘇鵬,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他的眼前,還都是獨孤勝的影子!

甚至,連獨孤勝的影子,都已經模糊了,在他的眼中,他面對的,是一個拿着巨劍,殺意滔天的劍魔,他,正在和劍魔決鬥!

蘇鵬耗盡心神的使出每一招劍招,可是,對方那個劍魔一般的獨孤勝的劍意,實在是太過令人絕望,讓蘇鵬生出一種簡直無法抵禦的感覺。

自己的每一招,似乎都被看穿,被輕鬆化解,無論是自己使用第一天的堂堂劍道,或者是第二天的波雲詭譎的奇詭劍術,或者是第三天滔滔劍勢,又或第四天看到的引動人情緒的劍法,都無法取勝,完全看不到希望。

獨孤勝的影子,使用的讓人絕望的重劍,彷彿一座巍巍巨山,鎮壓着蘇鵬的精神,又彷彿鎮獄明王,將蘇鵬鎮壓在地獄之中無法超生。

“我不甘心!”蘇鵬大吼,手中的劍勢,更加凌厲起來!

……

而此時,鍾靈秀等人,也發現蘇鵬的變化。

只見,蘇鵬從不斷的狂亂的舞動,身體逐漸的慢了下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慢動作一樣,緩慢的施展出來,可是,看他的模樣,卻比剛纔凝種了千萬倍,壓力似乎更增加了無數倍!

“此子悟性果然不俗,竟然在壓力之下進入了僞入微境界的。”徐道奇看着場中的蘇鵬,略感驚訝的說道。

獨孤勝也點點頭,作爲一個過來人,獨孤勝知道,此時的蘇鵬,意識之中的劍意已經超越了身體,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時間,在現實之中緩慢的動作,在蘇鵬世界之中,卻是極爲連貫快速的,現在這種反差,不過是一種意識被壓迫到深處後的時間感不協調的反應。

按照現代心理學的話說,蘇鵬意識已經部分被壓迫到潛意識之中,在這種情況下現實時間和意識時間發生了矛盾,所以產生了一些異常。

只見,蘇鵬的動作越來越慢,似乎成百倍的放慢……

……

意識之中,蘇鵬和獨孤勝的影子,也已經戰鬥到了白熱化,蘇鵬感覺獨孤勝的劍意還是那麼讓自己絕望,但是,在絕望的邊緣,似乎,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就像是在漫天的滾滾壓城黑雲之中,偶然看到那麼一絲從高空之中透射下來的些許陽光。

蘇鵬費盡全身的解數,想把握到這一縷陽光,卻沒想到,越是接近那陽光,絕望的烏雲就越厚,彷彿大海一樣翻滾,似乎要將他捲到絕望的怒海之中,淹沒!

就這樣,蘇鵬越來越感覺到獨孤勝影子的劍意,讓自己窒息,可是,自己就差那麼一點就把握到那一點陽光了,卻在這希望之前,就要絕望身死了麼?

蘇鵬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新意也越來越凝重,口鼻的空氣,沉重的近乎窒息……

……

木閣前,鍾靈秀等人,看到蘇鵬的動作,從極慢,慢慢的,竟然凝結成了一個姿勢,然後彷彿雕像一樣凝固了,一動不動。

“最後的關頭了!”陳奇陣看了,不由攥緊了拳頭,看着蘇鵬!

而此時,天空的雨,似乎猛然加大了……

而此時,一直喝酒的徐道奇,忽然面色嚴峻的大喝了一聲出來:“一劍起自心海中,也斬他人也斬我!”

“轟!”這個時候,天空猛然響起了一聲炸雷!

他的這聲呼喝,伴隨這雷聲,振聾發聵一樣的在蘇鵬耳邊響起!

陷入意識深處的蘇鵬,忽然也彷彿聽到一聲炸雷,徐道奇的這句話從蘇鵬耳邊響起,蘇鵬猛然精神一振,獨孤勝的影子那令人絕望的劍意製造的恐懼烏雲,似乎被這句話炸開了一個口子,猛然讓一縷陽光射下!

蘇鵬在電光火石只見,猛然心中閃起一道曙光!

“一劍起自心海中,也斬他人也斬我!”

一瞬間,明悟充斥着蘇鵬的心間!

就在蘇鵬明悟的一刻,他的直覺似乎把握到什麼,在把握靈感的閃念之中,在他的意識的戰場之中,一道沛然充滿他意識天地的劍氣猛然生成,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獨孤勝的劍意和蘇鵬自己掃蕩一空!

“轟!”

此時,天空中正好爆發一道白色的閃電,木閣前彷彿固定的蘇鵬,則在這一瞬間,斬出了一招絕對超越他本身能力的一劍!

一道彷彿閃電的劍光從木閣前彷彿凝固的蘇鵬手中斬出!

距離蘇鵬三四丈外的三棵古書,同時一顫,雖然它們保持不動,實際上內部已經被蘇鵬這超常的發揮的一招的劍氣斬斷的生機!

“喀嚓!”

蘇鵬只感覺,彷彿有一道什麼無形的壁壘被自己斬破,自己意識一下就回到了眼前,他揮出這驚世駭俗的一劍之後,受力不穩,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了幾步,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雨中的木閣前,不遠處,徐道奇,獨孤勝,陳奇陣,鍾靈秀都正在注視着自己。

“恭喜你突破心魔!從此,紫霞門又多了一位師兄弟!”

徐道奇看着蘇鵬,一向魂不守舍的臉上露出笑容,從來不苟言笑的二師兄獨孤勝,也面露一絲微笑……

……

雨,漸漸的停了。

說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時,天人感應,當蘇鵬在閃電中揮出那驚世駭俗的一劍之後,天空中不知多久才能消散的雨雲,竟然在一盞茶的時間內消散了,露出無比晴朗的天空。

而蘇鵬,也恢復了意識。

“呵……恭喜你了蘇鵬,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小師弟了。”大師兄徐道奇,對蘇鵬說道。

“我……算加入了紫霞門了麼?”蘇鵬還有些茫然,問道。

“你已經接受了紫霞門的入門考研,是紫霞門的正式弟子了,小師弟。”二師兄獨孤勝又恢復到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對蘇鵬說道。

接着他又道:“你現在應該換身衣服,去見一見師尊,師尊會詳細的跟你解釋的。”

蘇鵬略感茫然的點頭,只是現在的茫然和昨天完全不同,是一種清爽後的茫然,此時的蘇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自己的精神心知,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換了一身衣服,蘇鵬前往道館似的紫霞門主殿,找到雲道子。

“將你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一講吧,越詳細越好,包括你自己的感受。”雲道子似乎知道他將要到來,坐在蒲團上,對蘇鵬說道。

蘇鵬點了點頭,理了理思路,將這幾天觀看獨孤勝練劍的前後講了一遍。

蘇鵬講的很詳細,包括第一天的那種舒服的領悟,第二天的奇詭,第三天的意識抵抗,第四天的情緒迷茫和壓抑,最後一天的絕望,以及最後突破的時候的詳細情況,包括那從天而來的摧毀了自己意識之中的獨孤勝劍意的龐沛劍意,和自己遊戲的現實中揮出的那驚世一劍。

“我已經大體知曉了……”

雲道子聽了,眼睛略微眯起,道:“紫霞門之中的武功,有些特殊,和旁家不同,想要修行紫霞門門中心法劍法,首先要修行劍意,只有修行出劍意,才能繼續修煉。”

“勝兒第一次讓你觀劍,就是使用我紫霞門秘傳,在你的意識之中,種下劍道種子,同時讓你領悟劍道基本的正道劍法,第二天,則是演練奇劍劍意,讓你領悟相反的奇詭劍法,第三天,是讓你明白劍勢,第四天,使用的是七情劍法。”

“這前四天,都是在你心中埋下種種劍道種子,並使其催生,而最後一天,勝兒則是使用他本身的劍意,勾動你的心魔,讓你和由前一天七情劍引動的情緒催生出心魔來。”

“而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你窺破心魔,找到本心劍意,前四天讓你觀劍,是爲了讓你不至於成爲水上浮萍,無根之木,給你打好劍道基礎,是養料,也是壓力,你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的悟性和心志了。”

“不過很好,你已經突破心魔,終於凝練出一絲自己劍意了。”

“而凝聚出了劍意……你就列入紫霞門門牆,成爲紫霞門這一代最小的弟子了。”

雲道子對蘇鵬說道,雖然有些地方有些說的不甚清楚,但是蘇鵬結合自己的感受,已經明白了八九分。

“徒兒拜見師傅!”蘇鵬先是恭敬的對雲道子磕了三個頭,算是拜師禮,然後擡頭,問道:“師傅,如果弟子沒有成功斬殺心魔,又會如何?”

“你如果成功斬殺了心魔,便凝聚了劍神的劍意種子,如你大師兄,如果你被心魔打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化身爲魔,凝結了劍魔的劍意種子……另外一種,則是暫時的失去意志,成爲……劍鬼!”雲道子對蘇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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