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友哈巴赫的力量之下,整個屍魂界開始收縮起來。
這並非是空間大小上的一種收縮,而是其運行規則慢慢化爲一體,界限不再清晰甚至沒有清晰的一種過程。
友哈巴赫想要創造新的世界,這個過程便是必須經歷的,舊世界的一切規則、生命以及痕跡他都不會留下,他的新世界一定是徹頭徹尾的嶄新如一!
不過此刻他便開始這個過程並非是要完成屬於自己的真正目標,其中很大的原因還是爲了對付宏江。
哪怕脫困,之前的死城還是令他無比心悸,而沒能掌握生死力量的他,也根本不清楚隨着對方不斷適應下去,還會有怎樣的手段。
他的聖血並非無窮無盡,所以與其小心翼翼地戒備,不如放手一搏。
只要這個世界再次迴歸虛無混沌的狀態,哪怕生與死的力量不會像最初那般重新變爲沒有聯繫、模糊的概念,但想要依靠生死就想威脅到他無異於癡人說夢。
就拿先前的死城好了,那概念性的結界之所以形成,最初也只是將冰之宮殿內的規則驅逐,並且化爲概念。
可如果對象是一個虛無混沌的世界,宏江是絕對無法做到那種程度。
另一邊,宏江的形體雖然還未固定下來,但其意識卻是清醒的,他也很清楚友哈巴赫想做的究竟是什麼,只是現在的他也無力阻止。
這讓他內心無比焦急,都不需要讓屍魂界、現世、虛界三界融爲一體,哪怕僅僅是屍魂界融合,他想要對付友哈巴赫都近乎沒有希望了。
而一旦三界融合,他或許能夠獨立存活下來,但那樣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
並且以友哈巴赫的性格,他如何能夠忍受自己存在缺陷呢?
一旦三界融合,他接下來一定會想辦法將宏江的力量也奪走,成爲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
必須要儘快恢復力量,哪怕是恢復形體可以!
宏江思考着能抑制友哈巴赫的方法,他現在之所以形體不穩,就是因爲創造死城以及先前和友哈巴赫角力之時,將死亡的力量用去太多。
他的身體要在極端的生死間不斷切換,生命會走向死亡,但如今速度太慢,趕不上友哈巴赫融合世界的速度。
所以他必須要快速補充死亡的力量,對,補充而不是恢復!
想到這,宏江頓時計上心頭,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友哈巴赫見狀也是稍稍愣了下,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宏江的存在,原來對方是返回了瀞靈廷。
照理說宏江是沒辦法這麼快從靈王宮所在的空間返回瀞靈廷的,但此刻友哈巴赫正在將靈王宮與屍魂界融合,其空間規則已經變得模糊。
就類似當初在死城中一樣,看似相隔千里,實際上可能只有幾步的距離,甚至本身就已經是相鄰的狀態。
而此刻在屍魂界的衆人就感覺天要塌下來一般,雖說身體上並沒有多少不適,但這天地異變的情景還是讓人震驚不已。
友哈巴赫和蝶冢宏江到底在做什麼?
連一向平靜的朽木白哉都大感不妙,他也詢問了市丸銀,只是後者攤着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
而就在他們爲這天地異變揪心之際,一攤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現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這白影不斷變幻着形狀,所撒發的氣息令人親近的同時又覺得無比地原始、野蠻。
只見那白影猛地一張,彷彿一朵綻放的巨大花苞,一束又一束的黑色氣息從瀞靈廷四處飄來,全都鑽進了那張開的花苞。
“啊!怎麼回事!”
不遠處突然傳來隊員的驚呼聲,只見那隊員坐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指着原本在地上的一具屍體。
原本是他所熟悉隊員的屍體,現在居然變成了一頭醜陋的虛的屍體,這着實讓他嚇了一跳。
而類似的事情在瀞靈廷各處都在發生,這次戰死的隊員不在少數,他們的屍體此刻全都化爲了一個個虛的屍體。
這吸收黑色氣息的花苞當然就是宏江,而此刻想要儘快恢復身形,想要單純靠自己恢復太慢了,他只能吸取這些戰死的隊員們的死亡力量了。
而隨着這些力量被吸收,所有人都發現那張開的花苞變得更加凝視了,其所散發的氣息也更加濃郁。
只是宏江自己清楚這還不夠,還差一些。
無奈之下,他只得繼續向外吸收力量,那些在流魂街本身躲過一劫的流民們,很多被吸收了死亡的力量,虛化成了虛,之後也會在流魂街繼續肆虐。
而在瀞靈廷自身還未穩定之前,可想而知流魂街會遭遇一場何等的浩劫。
而隨着這些死亡力量的吸收,宏江也終於再一次迴歸到先前的姿態,衆人看到那怪異的白光居然是宏江,心中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哈哈哈,蝶冢宏江,你也走上了這條路。”
友哈巴赫也來到瀞靈廷,大笑着說道:“你和我並沒有多少不同,事實也是如此,你我都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存在,爲凡人而和同樣是神明的同類宣戰,豈不是太過於可笑了嗎?”
是的,宏江爲了恢復自身所做的事已經類似於聖別了,他奪走了本屬於他人的力量,這是不爭的事實。
當然,宏江也不打算爲自己辯解。
“沒錯, 我是做了可恥之事,也不打算將其歸咎於你,我是個可恥之人,這毋庸置疑。”
他雙眸盯着友哈巴赫,語氣堅定地說道:“但你我絕非同類,至少我不會將無恥說成是理所當然之事!”
“到了這一步你我怎會有共存的可能?我能殺了你,你同樣能令我消失,哪怕不爲了任何人只爲了我自己,我都會是你的敵人。”
友哈巴赫咋舌道:“那你倒是坦率,只是……”他環視了一圈,看着衆人那複雜的表情,“只是看樣子有很多人心中的英雄在此刻消失了。”
“那就讓英雄消失吧。”
宏江說完,長刀浮現在手中,便朝着友哈巴赫衝去。
他或許想過讓自己成爲一個英雄,但一旦出現這個想法,那就不可能成爲一個英雄了。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是個膽小鬼,而哪怕是個膽小鬼,也可以拯救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