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死而復生

當時那把冰魄鑄造的匕首刺入斯人心臟,整個心脈徹底被冰封,真是讓他想死都不行了。可當時魔井中大量魔氣外泄,斯人沒有防備之下受到了感染,神智突然失控,一路殺出了萬象迷窟,連殺數十人。

而看到人皇和荊浩凡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是對方的計劃撞在一起,反而造成了他們彼此的失誤。但當時的斯人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時和他們雙方對敵,絕望的同時既然沒有辦法翻身,對自己而言除了讓他們數十,數百年的圖謀功虧一簣,也沒有更好的報復方法了。

於是,靈裝自爆,加上魔氣對衝,別說他們,就算是真神在面前也不敢硬抗。

對於斯人的求死,自然沒辦法能阻止得了。看着斯人整個人自焚灰飛煙滅,一絲微塵不剩,那一刻無論人皇還是荊浩凡,根本無法反應,何況別人!

而白玲瓏乘白澤感到當場,面對那情景激憤之下宣戰而去,其實當時的人皇和荊浩凡,可以說比她要絕望多了。

後來,徐徐趕到的時候更晚些,也早就沒人了。可沒想到自己師父卻一息尚存,爬出萬象迷窟。知道了真相之後,徐徐自感報仇無望,絕望中便想自盡。

緋色和嚴素素趕到的時候,徐徐人已經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

而她倆所以一路,是嚴素素本一向到處採藥,恰巧遇到了離開神劍閣後便在南疆自己熟悉的山林中睡覺。本來她一睡就天崩地裂也未必能弄醒,可雖不比斯人,嚴素素身上也有挺重的琳琅氣息,加上本身就是半妖之體,所以緋色感到醒來。

可沒想到的彼此不是外人,偶然聽到小妖私下提起萬象迷窟那邊亂的很。再打聽後,居然聽說斯人當衆自焚而死!

無論真假,二人都必須要趕去看看。而她們趕到,徐徐正奄奄一息。換個人是救不回了,可嚴素素知道此人是斯人摯友,而且身爲醫者自然當即施救。

不過緋色察覺到了當地的怪異氣息,她和琳琅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所以也聽說過靈族古老的傳說,簡單說是“三滴血”,至親、摯友、摯愛!

說起來雖然簡單,可誰又會不知道?人世間這三者欲求其一都未見得容易,三者俱全幾乎就是奢想。

可能天下也就斯人大概能猜到,師父和公孫無垢多年遍走天下,他們就是想找到可以替代這三滴血,能讓自己擺脫困境的辦法。

不過他們肯定也知道不會那麼容易,所以當初亦歡替斯人和白玲瓏定親,十有八九也是因爲他知道白巫仙和靈族之間的淵源。

於他而言,即便兩人成不了夫妻,但靈、巫兩族億萬年的交情,或許二人成爲摯友的機會也是很大的。他和公孫無垢畢竟都和琳琅幾十年的交情,能知道些遠古往事倒也不算奇怪。

而且萬象迷窟深處魔井邊上,亦歡和公孫無垢用盡最後的力氣逼出乃父荊千塵身上殘血。顯然喬婉晴赴死是意外,雖然算摯愛可能有點勉強,但畢竟她是斯人身上情絲縛惡詛的源頭,彼此之間心緒相關。

最後徐徐誤打誤撞自盡在斯人自焚之處,幾乎流乾了血。當時緋色和嚴素素看到血泊中,自土壤下忽然冒出一株幼苗,漸漸的長成了一朵無比鮮豔的彼岸花。

本來彼岸花不會生在人世,但當時卻短時間經歷了九開九敗,很快化成了一顆碗口大小的血珠。

緋色當機立斷,用自己萬年道行注入其中,生生將辛苦萬年練出的九尾斷送了八條。而血珠破後,其中是個白白淨淨的嬰兒!

之後,二人便將徐徐和嬰兒一同帶走到隱蔽之處。

徐徐醒來後發現自己沒死,嚴素素他是認識的,知道是神醫,也知道她和斯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他對於自己活下來感到懊惱,但聽說斯人也還活着,只是看到的竟是個嬰兒,始終感覺難以置信。

可是親眼看着嬰兒一天一個樣,一年後居然真的長成了最初見到的斯人一模一樣。驚訝是肯定的,但那一刻他心裡終於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而斯人雖然死而復生,卻伴隨着很嚴重的缺點,首先是靈體,沒有實際肉身。可當他終於開始看着有點人樣的時候,首先活過來的確實青黃二鳥。

沒辦法,又再稍微恢復些後,斯人請緋色幫忙去找小達和小美。

四靈相助之下,斯人的恢復也明顯快了些。但不知爲何,他人形漸漸凝成之後,同時身上也出現了一種無法消除的異香!

爲此,嚴素素只能用藥物剋制。但如果斯人使用功力,異香就會出現,同時很快就無法繼續保持肉身穩定。

先後救了白玲瓏,以及亦寧師徒,斯人都只能趕緊回到嚴素素的藥廬。當地隱居的,是他幾年中從人皇、御龍山莊兩邊救下的人、妖幾十口子。

而斯人逐漸可以行動自如之後,頭一個去找的就是夢君。自己既然還活着,那事就沒完。想要不着痕跡的收集情報,酒肆、飯莊這些市井之地不是不行,但萬萬比不上那種讓男人無酒自醉的溫柔鄉。

夢君當然會幫他,何況他身旁還有自己老祖宗一輩。

綺夢閣開在臨州,主要就是藉助夢瀾苑上百年的名聲做噱頭。加上他從偃師門學到過的入夢之術,關鍵是他身上的異香有讓心悸之症患者自然而然緩解的妙用。

至於爲何要叫“綺夢閣”?斯人心中始終還是沒能釋懷的,除了深仇大恨,還有最後一夜無限憧憬中的綺麗幻夢,而一切終成泡影的那一刻,正是他從未有過的真正絕望!

所以,那也代表着他決定一切全以現實爲準,讓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必須牢記殺伐果決!

那之後他先後找了華宇宙和尚真,這兩者具有相當實力,卻並不是特別的顯山露水,加上和自己之間千絲萬縷別人難及的關係。一定程度上可信,加上自己確實需要。其他未曾透露的,未必是因爲信不過,但終究這件事少個人知道就少了一份風險!

何況無論可信與否,世間大多數人的存在都伴隨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人就算再可信,但他是否真的也能確保其身邊所有人?

就像昔日徐徐和因果、李涵哲之間,徐徐雖然不是完全想不到,但當彼此之間的分歧真正出現的那一刻,不還是一樣的沒能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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