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至尊之私即至理

斯人醒來的時候,也正是白玲瓏想到最傷心的時候!看到她那淚眼婆娑的樣子,斯人心底裡不由得一陣刺痛!

不知爲何?這一幕似乎讓他的心裡非常不安,而且久久不能平息……

而看到他醒過來,白玲瓏當然首先關心他的身體,也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他會發出的疑問。總之,斯人看到自己已經完全癒合的傷口,肯定不會相信那含糊其辭的藉口。

她說是小白把自己馱來此地,然後斯人的傷口的就慢慢癒合了。但小白終究不會說話,所以即便斯人不相信也根本無法去證實什麼。

環顧四周,斯人在琳琅閣的秘典中看到過,扶桑木和其他三棵神樹最大的不同,就是扶桑乃是雙樹共生。他本身一向對所處之地靈氣非常敏感,此時除了很容易能覺察到和之前力戰之處的不同外,還能感覺到這裡不久之前還有其他生靈生活過很久。

不過反正白玲瓏是不會明確告訴他的,而斯人感覺到那種生靈無論是什麼,但應該是具有非常澄澈靈氣的,或許是救了自己之後已經離開了。

如果此時斯人藉此詐一詐,白玲瓏恐怕真會說漏,不過斯人本來就不喜歡強迫別人。再說了小白和她在這明顯是爲了救自己,就是有什麼瞞着自己,也不會是歹意……

一站起來,斯人忽覺腳下有點發涼,低頭一看原來右腳是光着的,估計是之前白澤奔跑時顛掉了。

不經意,斯人想起了自己最初到流雲山的時候。從天涯派穿着的鞋子,自己那之後又足足穿了兩年,破舊且不說,實在是穿不下了。

後來就是師父穿舊的道鞋,一開始還大,總要塞點什麼。後來破了補,越補越合適。直到會武時,其實誰又能看出那上下兩層用草繩綁着的原本是一雙鞋呢?

此時想起來以前的日子,斯人不禁感覺如果什麼也沒發生,自己倒是寧願一直那樣生活下去,也許辛苦點,可至少自己心裡一直非常平靜……

看到雪峰,一直往下山正面的洞口。白玲瓏愕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斯人也根本沒想問,畢竟他已經感覺到這整片空間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走進洞裡,很黑,總算還能看到些路。只是進入山洞不久便開始一直往上,很大的上坡,又轉了幾次,估計已經很高了。

而斯人其實從進入山洞就已經發現周圍巖壁上有很多圖畫,似乎是記錄着某段故事。雖然那明顯不會是自己經歷過的,甚至也不曾在任何典籍中看到過相關記載,但卻發覺有些心裡的疑惑,此時都聯繫上了。爲什麼?不知道。

斯人表面雖然始終波瀾不驚,可心裡卻不那麼平靜。只是畢竟眼下的一切都沒什麼特別可在意的,而且太多事放在心裡回味,除了痛苦沒什麼別的。

說穿了,無論這些圖畫記載是否真的發生過。一千年?一萬年?甚至可能更久遠,只不過證明人世間比自己看到的更可悲罷了!因爲今天的人世,同樣的事情發生不會有任何不同,只因爲人本身還是人而已……

大概是到了山頂位置了,很大的洞室,頂上透着絢爛無比的光彩,似玉,又像冰,映得整個洞室裡色彩斑斕。

而這麼隱蔽巨大的洞室,卻沒什麼特別的珍寶財貨。除了木桌藤椅之類非常簡單的家居之物,還有些木馬,彈弓之類孩童玩物。白玲瓏看到這些,當然想到了之前見過的孩子。

總的來說,這洞室雖然大,但幾乎纖塵不染,也更證明不是久無人居。白玲瓏心裡很忐忑,好在斯人並不打算追究什麼。

當然不是沒問題,此時斯人心裡滿腹狐疑,但小白給不了自己答案,白玲瓏顯然也不會打算如實相告。若問出來,逼得她非騙自己不可,除了讓她傷心又有什麼用?

看到邊角有個五尺長,三尺寬高的木箱似乎倒是比較結實的材質。走過去打開,裡面也沒什麼寶貝,只是一卷畫軸,一套衣服還有一雙輕靴。

打開畫軸,上面畫着的是個氣質儒雅飄逸的男人,看起來大概不年輕了。而除了這個男人,畫上的背景斯人也很熟悉。

那雲朵般柔軟的草地,無比安靜、溫暖的感覺他至今仍舊記得!而男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正是乾坤山海長衣,不過斯人身上這件只是單純的水墨丹青。可畫中長衣上的景物,明顯更加鮮活,彷彿會動一樣。

同樣畫中男人身上的外罩,是雪白透明一般,如雲似霧,且若隱若現。加上手中泛着藍光紫蘇的神劍,莫非就是古老的天神?

白玲瓏伸手去拿衣服,可稍微打開便立刻碎裂,顯然太老太久,風化嚴重。可見這木箱必定不是普通材質,否則根本保存不到今天。

雖然惋惜,但那雙輕靴似乎很結實,輕巧柔韌,但確實看不出什麼材質的。

“你試試吧。”

斯人點點頭,坐到藤椅上,而這雙鞋一上腳彷彿專門爲他定製的一樣。不大不小,不肥不瘦,簡直沒法更合適了。

而同時,斯人手上的畫卷也開始乾裂,很快就落成了一地的塵屑。兩人只能眼睜睜看着,根本什麼也挽回不了。

可最後看到手上留下的兩根畫軸,發現同樣非金非木,不知是什麼製成?但上面密匝匝的寫滿了米粒大小的文字!

斯人看不懂,白玲瓏驚道:“這是上古巫文!”

“巫文?”

“對!我們三苗其實只是古代巫族的一支血脈,族裡還抱有一些殘破不全的記載,但幾乎已經沒人認識了。”

“既然如此,就給你吧……”

看他遞過來,白玲瓏下意識伸手去接。這邊纔拿住,那邊還沒來得及放手。兩人忽然一愣,發現握着的雙手無法鬆開了。隨着兩根圓棍隱隱浮現出光亮,二人根本無法反應,就失去了意識……

“天君明鑑!靈王爲救蒼生之難纔不得已動用了天脈之力,況且此番大戰羣魔,靈族居功至偉,犧牲極大,還望天君網開一面!”

“巫王所言極是,天君!數次力戰羣魔,靈族已然死傷慘重。若天君開恩,青丘願爲靈族作保,證明靈族絕無悖逆天道之心!”

“哎!巫王,狐帝都願爲靈王作保!可二位,本君難道不知道靈王之功?不懂他至善?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現今六界蒼生都在看着此事,本君網開一面沒什麼不可以。但天道法網,還如何威靈世間?難道,你們覺得本君可以爲靈王廢除六界至公嗎?”

“六界至公,天道法網固然不能輕廢。可若因固守成規處罰了靈王,今後再有世間再有爲難,還有誰敢站出來力挽狂瀾?天君三思,切莫因小失大,寒了六界蒼生之心!”

“哼!巫王,你大概初登神級,還不明白這天道得以長存,便在於無論如何不得觸犯的絕對威嚴!人間的那套虛僞情理,在天上是行不通的。說到底,本君相信靈王一定能識大體,理解本君苦衷的!”

“苦衷?天君,此刻六界蒼生無不在歌頌靈王之功德,這滿天神君又有誰不在對靈王交口稱讚?天君的苦衷到底是怕別人非議?還是擔心靈王的威望太高了?”

“放肆!小小巫王竟敢頂撞本天君?今日本君若再不整肅天道,日後怕是真的沒人講規矩了!傳本君神諭:巫王以下犯上,冒瀆天道,處以極刑,罰巫族永墮凡塵,不得上天!”

“天君息怒!巫王初登天界,還……”

“狐帝,莫非你也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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