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到了他了,神屯。”老者露出一個慈祥的笑:“這麼多年了,我們兩兄弟的牢房旁邊已經許久沒有住過其他的犯人了,我們應該更加友好纔對。”
“怎麼個友好法?”胖子撓着頭。
“比如這樣。”老者伸出一直乾枯的手,微笑道:“朋友,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
“爲什麼這話我聽着一點都不高興……”王業臉色慘白道:“剛纔聽你的意思,附近的這些牢房原本就是空着的?”
“不,原來這裡關滿了人,擠得都快沒位置了。”老者乾笑着道:“但是後來就越來越少了,你應該明白,能上百年在這牢獄中堅持不死的人沒有幾個,縱然是有着不死之軀的人,一旦精神徹底崩潰,神魂消散,也終將與這世界永別。”
“不死之軀?”王業敏銳地抓到這個詞,在他的印象裡,擁有不死之軀的也就只有死神這種怪物了:“這裡叫做死神牢獄,這麼說來真的是關押死神的地方嗎?”
他原來這樣想過,可是看着面前兩個怪人的樣子,似乎又並非如此。
“死神牢獄?”兩個人奇怪地看了王業一眼:“你從哪兒聽的這個名字?”
“當然是那些把我扔進來的人……”王業苦悶道。
“死神……”老者想了想,扭頭問:“你說的該不會是一些長着翅膀難看得要死的傢伙們吧?”
“嗯……差不多……”王業嚥了口口水。
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他們自稱爲死神?”胖子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他們也配叫神字?哈哈哈哈。”老者更是笑得要喘不過氣來似的。
“我說……”王業簡直感覺自己遇到了兩個神經病,不過如果他們真的是在這裡被關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話,會比較神經質或許也是正常的。
“有這麼好笑嗎?”王業拖着痛苦的身體道。
“我可以告訴你小夥子,神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但絕不是那些長着翅膀的醜陋傢伙。”老者深深凝視着王業的眼睛道:“它們,不配自稱爲神。”
“他們不是,那難道你們是神不成?”王業調笑道。
話音剛落,卻見兩個人目光嚴肅地看着他,之前滑稽的表情一掃而空。尤其是那個胖子,看他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
“嘿!你們怎麼了?”王業一個激靈。
“人類,我想應該有人教教你什麼纔是牢獄中的生存之道。”胖子突然兩手握起,指骨握得咔咔作響。
王業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可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兩個神經病的神經質舉動。
“我不知道是誰把你故意丟下來的。”那老者突然一隻手狠狠把在監獄的欄杆上道:“但是我告訴你,任何譏諷和嘲弄都不會摧毀我們的靈魂和忠誠,讓那些傢伙們省省心吧。我們會一直活着,直到……預言日的降臨。”
老人說着眯了眯眼:“當黑暗獻出第一條生命,光明將吹響歸來的號角……”
“吱呀。”
老者話剛說到一半,牢獄的走廊外突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一縷光從長廊透進來,通過影子隱隱能看到一個死神從門外飄入。那死神和王業之前見過的任何死神都不同,真相之眼掃視過去,能看到他的各項屬性能力與谷古相似,力量、敏捷大約在8o-1oo之間,外貌呈棕黑色,皮膚上覆蓋着一層類似樹皮的保護層,看上去十分蒼老。
對面老人的話戛然而止,他眯着蒼老的眼睛看了王業一眼,便沒再說什麼。
“1713號囚徒。”飄進來的死神突然大叫:“哪一個是1713號囚徒?”
王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只見胸前不知何時掛了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赫然寫着1713號。
“我。”他迴應道。
那棕黑色的死神很快飄了過來,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王業。
“好消息,你可以出去了。”那死神吊兒郎當地道,說話的樣子就像一個百無聊賴的獄卒。
話音方落,他的手指在王業的大牢欄杆上劃了幾下,接着在無聲無息之間,所有的欄杆都消失了,彷彿從未有過一般。
“出來吧,跟我走。”那死神道,說着兀自轉過身,向長廊的出口走去。
王業跟隨着那死神的步伐緩緩走出,就在他即將離開時,對面牢房的老人突然問道:“還沒問你,人類,你是因爲什麼被投入這座牢房的?”
“不是什麼大罪。”王業兩手攤了攤道:“我弄死了一個死神而已。”
“什麼!?”兩兄弟突然渾身一震,可沒等再多看他們一眼,背後的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了,只留下一扇冰冷的鐵門,屏蔽了背後的一切。
“這邊來。”死神在前面領着路。
雖然那死神背對着自己,但王業一時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那死神的後面。
不一會兒,兩人穿過一段狹長的甬道,來到了一間相對空曠的大廳之中。放眼望去,能看到四五隻樣貌各異的死神正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着什麼。這種熟悉的氛圍,讓王業想起人類世界的辦公大廳。
“去吧。”那死神推了王業一把。
幾步過去,只見一張古樸的木桌前,一個白色的死神正待在那裡。
“蕾姆!”
王業當即衝了過去,兩手“啪”的桌子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死神界的法律,我爲你的資料添加了生界特殊化感染症狀,可以進入收容所進行休養清除,這段時間你便不必回那牢獄受苦。”蕾姆面無表情地回答:“類似於人類保外就醫。”
“我問的不是這個。”王業冷聲道。
“更多的事……”蕾姆看了看四周。
王業很快明白,在這樣人多耳雜的地方她怕是不方便說些什麼。
“如果你真的捲進來,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蕾姆輕聲道:“如果可能的話,業大人,我並不希望您會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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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輕輕推過來一張表:“在這裡簽字,你就無需受苦,可以在安詳的睡夢中度過你三個月的牢獄時間。”
王業怔了一下,回過頭,想起那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雙胞胎,他到底還是在上面簽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