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
當喜。
只不過此時的閆家人,眼前的一切,委實沒辦法讓他們高興起來。
走的時候,還是黃花小丫頭的閆解遞,回來的時候,不但變作了人婦,懷裡還抱着一個小丫頭。
再明眸皓齒,她在閆家人心中,都是野孩子的存在,更何況小丫頭還遠遠達不到驚鴻一瞥的程度。
或許是重男輕女的原故,小丫頭身形乾瘦,臉色枯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亂糟糟的頭髮宛如掃把,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腳上的布鞋都露出了腳趾頭。
自然無法惹得閆家人對他心生憐憫之情。
尤其閆阜貴還是那種算計到極致的性格,親生兒子吃飯,都得繳納飯錢的那種人,肯定不會白白養活別人家的孩子。
心裡早就盤算好了閆解遞的婚事,收多少多少彩禮錢。
都有孩子了。
還怎麼收彩禮錢。
除了嫁不出去,還要消耗閆家人的老底。
除非是嫁給那些鰥夫。
這他M丟人啊。
閆家可是四合院內的書香門第之家。
氣的渾身哆嗦的閆阜貴,擡起手,大巴掌惡狠狠的抽在了閆解睇的臉上,十分的力氣,被他打出了十二分的力道。
一聲啪的聲音過後,閆解睇的臉上多了一道紅腫的五指印記。
孩子哭了起來,顧不得疼的閆解睇哄着懷裡的孩子,畢竟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母愛氾濫。
三大媽則眼淚盈盈的走向了閆解睇,想抱抱孩子。
閆阜貴一把將她扯到了一旁。
“理她作甚?咱老閆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手拍打着自己的臉頰。
嚷嚷了起來。
“我這還是臉?這成了屁股了。”
“怨我?”閆解睇也喊了起來,一臉的悲憤,“當初下鄉的名額,明明是我三哥,你非說我三哥打零工能給家裡掙錢,死活讓我去下鄉,我都給你跪下了,你也不爲所動,我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我知道什麼?去的地方那麼遠,就我一個人,山裡有狼,幹活需要力氣,我一個女孩子我靠什麼?我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閆阜貴給逼得,你說我丟臉,是我丟了閆家的臉?”
閆解睇大吐苦水。
將閆家人吃飯要飯錢,喝水要水錢,住房要房錢的事情,當面說了出來。
尤其那個收音機,聽它還要付收音機磨損費。
閆阜貴的臉在發燙,閆家三兄弟也各自煩着無語,閆解曠最甚,誰讓他纔是閆解睇不堪命運的始作俑者。
吐槽完閆家的閆解睇,抱着孩子,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木頭柱子上面。
血肉模糊。
三大媽瞬間暈了過去。
閆阜貴也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閆家三兄弟也都被嚇傻了的樣子。
還是於莉靠譜,忙衝到了閆解睇的跟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喊話,周圍一些看熱鬧的街坊,張羅起了板車。
救人要緊。
閆解睇慢慢的醒了過來,環視着在場的那些街坊們,一絲苦笑在她臉上擠出,撂下一句‘來生不做閆家人’的話,又暈了過去。
……
傻柱回到四合院的時候,被街坊們神神秘秘的圍在了中間,他們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微微皺了皺眉頭。
主要是不知道這些人葫蘆裡面賣着什麼藥。
一等一的不是好人。
動了動嘴,想問幾句,只不過話到嘴邊,還沒有問出來,就有人主動開口說明了情況。
跟傻柱想的不一樣,不是爲了知道閆解睇的事情,而是何家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大喜事,他那個神秘消失了十年之久的親妹妹,也就是何雨水,今天突然出現,聽說除了何雨水外,還跟着一個與雨水不相上下年紀的男人,猜測是何雨水的丈夫。
這十年,何雨水去了什麼地方,算是四合院內最最神秘的事件,前些年,有些人還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要藉機清算傻柱。
最終不了了之。
傻柱也想知道何雨水這些年在做什麼,是不是去種蘑菇了。
他敷衍了幾句街坊們,從人羣中擠了出去,三步並做兩步的朝着中院跑去,心情過於興奮,最終變成了衝刺。
進入中院的一瞬間,覺得自己身爲何家的當家人,跑動的話,顯得有點不穩重,強壓下了心頭的興奮,故意放緩了腳步,緩慢的朝着自家走去,手還背在了背後。
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
咳嗽了一聲。
邁步進門。
嘴巴里面還說了幾句自我掩飾的場面話。
“真是造孽,這都什麼事情?當初閆解曠下鄉,非不讓,非要讓閆解睇去,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孩子,知道什麼,這下好了,去的時候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變成兩人,就閆阜貴那種算計,還算計着閆解睇的彩禮錢,泡湯了,全都泡湯了,人到了醫院,得虧肚子裡面沒有食物,身體發虛,撞的力氣不大,要不然真是身死道消的下場,造孽,閆解曠的對象跟閆解曠翻臉了,於莉也要分家單過。”
“當家的,你看看誰回來了?”
李秀芝早看穿了傻柱的小心思。
卻沒有點破。
這十年,兩口子晚上沒事的時候,也會聊一些跟何雨水有關的話題,如何雨水現在做什麼,在什麼地方,有沒有結婚等等。
知道傻柱心裡關心着自家的妹妹。
“雨水今天回來了。”
“雨水?”傻柱把目光越過李秀芝,落在了何雨水的身上,“我們家的大學生回來了?”
傻柱保持了一種鎮靜。
一家之主啊。
不能亂。
何雨水卻不行,她也想自家哥哥,回想當初,是傻柱將她從六歲一直撫養到大,又供何雨水讀書,最終將何雨水培養成了大學生,成了四合院的驕傲。
沒有傻柱的擔當,自然也沒有何雨水的今天。
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她小燕子般的飛了過來,撲在了傻柱的懷裡,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
“嗚嗚嗚……”
“雨水,別哭了,大姑娘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還嫁人不嫁人了?你不嫁人,我衣服還得穿呀,都被你眼淚給打溼了。”
一句玩笑話。
活躍了屋裡的氣氛。
何雨水漸漸的鬆開了傻柱,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嘴裡喊了一聲哥。
傻柱一邊應稱着,一邊打量着何雨水,嘴巴里面也發出了嗯嗯嗯的聲音。
“不錯,十年沒見,挺好,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就成,家裡不用你擔心。” 扭頭望向了那位自從傻柱邁步進門,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一副不自信表情的男人。
相貌周正,濃眉大眼,跟何雨水比較般配。
年紀約在三十出頭,身高一米七八左右,比傻柱高一點。
身上的衣服雖然是便裝,可傻柱還是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幾分軍人的影子。
何雨水當軍嫂了。
好。
“這位?”
“大哥,我叫周建軍,我是雨水的愛人。”
話語內容比較強勢。
給人一種宣示主權的意識。
只不過這說話的口氣,卻泛着一種心虛的味道。
細細打量他臉上,就會發現帶着幾分淡淡的不安。
“周建軍,你好,我是何雨柱,坐坐坐。”傻柱揮手讓周建軍坐下,他體諒周建軍這種新女婿上門的忐忑,都是男人,也不要相互爲難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同意,十年時間,總不能一直單着吧,你替我照顧了雨水,挺好,雨水將你帶回家,她認可了你,你們兩個人啥時候結婚的?你們的孩子那?沒跟着你們一起回來?”
“大哥,我跟雨水沒有孩子。”
氣氛瞬間變得分外緊張。
傻柱一臉的嚴肅。
李秀芝一臉的認真。
不知道是不是四合院內有兩大絕戶的緣故,傻柱兩口子一聽沒孩子,便會下意識的泛起幾分抑鬱。
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爲了不被吃絕戶,在四合院做的那些事情,至今歷歷在目,別看聾老太太死了十年,院內八九歲的孩子都知道她,還有易中海,因爲養老,變成了腿瘸胳膊斷的殘廢。
老悽慘了。
院內的人,現在就看易中海什麼時候死。
“哥,嫂子,你們幹嘛這種表情?”何雨水開了腔,“我們是工作太忙,沒時間要孩子,不是沒孩子,結婚三年多小四年的時間了。”
她這麼說。
傻柱兩口子的心。
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合着是這麼一個情況。
兩口子多想了。
相互瞅了一眼對方,笑了起來。
邊笑邊解釋。
“雨水,真不怨你哥還有嫂子瞎琢磨,咱四合院的事情,你也知道,老的有聾老太太,小的有易中海,嫂子跟你哥真是被算計怕了,防不勝防,你不在的這幾年,一直沒死心,不過不是算計我們給他養老了,算計要跟我們同歸於盡。”
“就那個瘸子?”周建軍道:“剛纔進來那會兒,還跟我打了招呼,說了幾句,我就覺得太聖人。”
“跟你說的話,別聽。”傻柱道:“現在院內沒人搭理他,一天天道德真君的模樣,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
“說這是文明先進四合院,問我什麼人,又說了尊老愛幼,說不能壞了名聲,說他是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爲街坊們做了好多的事情。”
“狗屁,他所有事情,都是爲了賈家,爲了秦淮茹。”
“賈家是不是不在咱四合院住了?”
何雨水插了一嘴。
問起了秦淮茹的事情。
剛纔進院的時候,便瞟了一眼賈家的方向,沒看到賈張氏,沒看到秦淮茹,沒看到棒梗,而且賈家的屋子內,住着幾個不認識的人。
“賈張氏因爲攛掇棒梗偷盜,坐了三年牢,出來的時候,被遣返回了鄉下老家,咱院內沒有了賈家,因爲秦淮茹一直不死心,被逼着改嫁,易中海耍主意耍到了棒梗的腦袋上,讓棒梗離家出走,棒梗不見了,秦淮茹去找,也不見了。”
何雨水一陣唏噓。
她讀書那會兒。
賈家可是四合院的內亂源頭。
留下了四合院亂不亂,賈家說了算的諺語,就連何雨水都吃過賈張氏的虧。
這麼一家子極品。
不見了。
對街坊們來說,也是好事情。
她扭頭問起了聾老太太。
“後院那個老太太?”
“早死多少年了。”李秀芝突然想到了什麼,朝着何雨水說了幾句,“那個老太太,得虧你哥不跟她來往了,要不然你哥也得進去,估摸着現在還沒有出來。”
“怎麼了?”
何雨水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太匪夷所思了。
在她心中,那就是一個爲了養老不要臉算計人的缺德鬼。
難道另有內情?
來了興趣。
眼巴巴的看着李秀芝。
“那個老太太是個迪特,易中海帶着人抓捕老太太,從老太太家裡找出了三箱子東西,一箱子是寶貝,一箱子是通話的那種東西,一箱子是武器,武器那個箱子裡面,有個牌牌,上面寫着川什麼什麼如何又如何島幾個字,幾天後,被槍斃了,易中海因爲這件事,才活到了今天。”
何雨水被嚇到了。
周建軍差不多也是如此。
兩人在一塊的時候,沒少聽何雨水講述院內的事情,什麼易中海偏袒賈家,什麼秦淮茹裝心機的吊着傻柱,什麼賈張氏撒潑。
本以爲這是底線。
沒想到底線已經突破了人類的預知。
“你知道就行,別搭理易中海,那不是個好東西,聾老太太被槍斃後,易中海掛名隊長,還想着用你沒回扎鋼廠工作這件事來拿捏咱家,被我甩了兩個大巴掌,一下子老實了,這麼些年,一直堤防着他。”
“當家的,別說話了,趕緊張羅晚飯,雨水兩口子回來,光說呀。”
“得得得,是我恍惚了,我這就忙。”
“哥,你跟嫂子坐着,我跟建軍做飯。”
“瞎說,你們這是第一次回家,哪有第一次回家就做飯的道理?”傻柱說道:“你哥職業的大廚,放着做飯的廚子不讓動手,你們兩個不是廚子的人做飯,簡直糟蹋食物,我得讓建軍嚐嚐我做飯菜的味道。”
“雨水,建軍,聽你哥的話,你們兩個人坐着就行。”李秀芝見幾個孩子回來了,忙招呼了起來,“向紅,帶着弟弟妹妹過來見見你姑姑和姑父。”
四個孩子跑了進來。
姑姑、姑父的叫喊着。
雨水跟周建軍抓起了他們各自的包,將裡面的一些東西取了出來,交到了四個孩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