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傻柱騎着自行車。
來到了馬家巷子。
雨水高中的幾個老師,全都住在這裡。
沒別的意思。
就是想給這幾位老師送點糧食,表達一下自己對這幾位老師的感謝。
雖然傻柱喊了好幾個月的讓何雨水考大學光大何家門楣的話,心裡卻也沒底,自家的學渣妹子自家瞭解,讓她幹活、收拾家務、清掃院落,笑嘻嘻樂呵呵的答應了,讓她學習,就好比進屠宰場的大肥豬,死活不幹。
住校三四個月的時間。
雨水的成績。
飛漲了不少。
考上大學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不是何雨水的功勞,這是人家幾位老師的功勞,沒有這幾位老師的辛苦付出,何雨水考大學便也只能靠做夢了,夢中什麼都有。
前段時間。
去幫雨水辦理住校手續的時候,見到了雨水的幾位授課老師。
清一色。
都是那種缺乏營養的菜色。
有些老師,還暈倒在了教學現場。
聽何雨水說,說這些老師還會將自己不多的口糧,分給一些中午不吃飯,晚上回家一塊吃的學生。
別的忙,傻柱他也幫不上。
也就弄點吃吃喝喝之類的東西。
在跟李秀芝商量後,馱着傻柱提前好幾個月就在偷摸摸積攢且積攢下的幾十斤棒子麪,朝着馬家巷子駛去。
傻柱的意思,是趁着夜色送,省的被人看到不好,卻還是被易中海給看到了這一幕。
易中海望着傻柱馱着糧食遠去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下意識的琢磨起來,傻柱家的日子過得不錯。
今天中午的慶祝宴席,別的街坊們都吃的興高采烈,甚至就連賈張氏也掏了錢,唯有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兩人不怎麼舒服。
一個唸叨傻柱不給她送好吃的,就送了一碗魚湯,裡面就一塊魚肉。
一個怨恨傻柱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不給自己養老了。
心裡憋着一股子抑鬱。
總想算計算計傻柱。
易中海暗道了一句,傻柱是做飯的廚子,能弄到糧食,否則剛纔傻柱馱在自行車上面的糧食如何解釋。
就衝面袋子的腫脹程度,易中海猜測能有六七十斤的樣子。
自從傻柱不跟易中海來往,不給聾老太太做好吃的,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便積攢起了這麼多的糧食。
這說明傻柱是個有本事的人,這樣的人,要是給秦淮茹拉幫套,秦淮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不接濟秦淮茹,卻把糧食往外搬運,這就不對了,李秀芝是外地人,父母都在外地,傻柱送出去的糧食,他岳父母吃不到,大晚上的郵局也不開門,說郵寄,純粹扯淡。
易中海覺得自己又行了。
有了收拾傻柱的把柄。
今天是何雨水考上大學的大喜之日,在古代,講究一個金榜題名,自己即便說錯了,傻柱也不可能跟自己翻臉,衝撞了雨水的喜氣。
他都給賈張氏面子。
自己身爲管事一大爺,又是軋鋼廠的八級技工,怎麼也比賈張氏有面子啊。
易中海心中有了想法,朝着後院聾老太太那屋走去,先要跟聾老太太通通氣。
也就一分多鐘。
易中海從聾老太太屋內出來,臉色較剛纔進去好看了不少。
聾老太太跟易中海兩人給傻柱想了一個罪名。
有東西,先緊着外人,不考慮院內的街坊鄰居,這是破壞街坊團結!
易中海邁步朝着隔壁的劉海中家走去。
敲了敲門。
等到裡面傳來一聲請進,易中海才推門走了進去。
劉海中見進來的人是易中海,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跟易中海可不怎麼對付,院內爭鋒,廠內較勁,大晚上的來找自己,這是要幹嘛。
伸手不打笑面人。
心裡不高興歸不高興,還是招呼着二大媽給易中海倒水,又讓易中海坐在凳子上。
易中海擡擡屁股,坐在了劉海中的對面。
“老劉,現在的年景可不怎麼景氣,院內的街坊們,你也看到了,有些孩子都浮腫了,咱們身爲管事大爺,可不能不管啊,惹出大亂子,王主任那頭咱們就交代不下去。”
劉海中不知道是聽懂了在裝,還是壓根沒有聽明白易中海言語中的意思,反問了一句易中海。
“老易,你想說什麼?”
“老劉,我的意思,咱們都是一個大院的街坊,咱們大院就是一個集體,我們身爲管事大爺,有義務讓院內的街坊們不餓肚子,柱子是廚師,老話說的好,再災荒的年月,它也餓不死廚子,我剛纔看到柱子馱着一大袋子棒子麪去外面了。”
劉海中跟易中海不在一個頻道上面。
易中海是想道德綁架,讓傻柱給院內的街坊們弄糧食。
劉海中卻想到了黑市,錯以爲易中海是在提醒他劉海中,說傻柱扛着棒子麪去黑市交易去了。
能抓住傻柱。
也算大功一件。
沒準明年的提級過程中,人家看他劉海中立了大功,將他提成跟易中海平起平坐的八級技工。
“光天,光福,你們拿着繩子跟我走。”
“老劉,你拿着繩子幹嘛?”
“抓傻柱啊。”劉海中理直氣壯道:“不是你說的嘛,說傻柱帶着棒子麪去黑市交易去了,這是給咱們四合院抹黑,我身爲管事二大爺,我要爲四合院的榮譽負責。”
劉海中的話。
讓易中海有了醍醐灌頂的覺悟。
眼睛頓時一亮。
自認爲抓住了傻柱的把柄,要不然一袋子的棒子麪如何解釋。
“你的這個想法,不錯,有可能是真事,我支持你,但是黑市好像是後半夜的事情吧?現在才晚上九點多。”易中海說道:“老劉,我的意思,是街坊們家家戶戶日子都不好過,柱子日子過的不錯,也有本事,我想跟你碰碰頭,咱們是不是讓柱子幫忙,給咱們弄一些糧食回來,救濟咱們院內貧困的街坊們。”
劉海中覺得可行。
劉光天和劉光福都是半大小子,吃的那叫一個多。
“我擔心的問題,是傻柱能同意嗎?當初因爲你破壞他相親一事,打了你兩頓了。”
“爲了街坊們,再打我一頓,又能如何?”易中海一副捨生取義的模樣,“只要街坊們不餓肚子,孩子有飯吃,我易中海情願挨柱子的揍。”
“那咱們現在就開?”
劉海中躍躍欲試。
大院大會是官迷實現自己仕途的唯一主場。
雖然因爲問話水平有限,鬧了不少的笑話,卻還是洋洋得意。
“這事挺大的,咱們也得跟老閆通通氣,讓他也有個準備。”
“一起吧,都是爲街坊們着想。”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劉家,邁步朝着前院閆家走去。
管事大爺齊齊行動。
見多識廣的街坊們,便全都知道這是要開大院大會的節奏。
想想。
釋然了。
何雨水考上大學的事情,等於爲四合院爭了光,這是好事情,四合院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街坊們關注下。
易中海和劉海中來到了前院,碰到了正在澆花的閆阜貴。
“老閆。”
“老易,老劉,你們這是?”
閆阜貴轉過身,看着來者不善態勢的易中海和劉海中。
“老易剛從我屋內出來,找你商量點事。”
閆阜貴愣住了。
他真想不到現在的四合院,還有什麼事情,是能讓無利不起早的易中海和劉海中這麼急切。
“讓老易說吧,我這個腦子,你也知道。”
見劉海中把皮球踢給自己。
易中海有些不怎麼高興。
劇本沒有按照他預估的來,本想讓劉海中把事情說出去,就算惹惱了傻柱,也是劉海中挑頭。
卻沒想到劉海中把皮球反踢給了易中海。
沒辦法。
易中海只能朝着閆阜貴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就是剛纔看到柱子馱着糧食出去了,柱子是廚子,這麼一大袋糧食,肯定有門路,我跟老劉商量了一下,咱們開個大院大會,看看能不能讓柱子幫忙搞點糧食,這也是院內街坊們的喜事。”
閆阜貴瞳孔猛地一縮。
身體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麼爲街坊們考慮,爲街坊們着想,其實就是奔着坑傻柱去的,二十七八戶街坊,就算一家一斤棒子麪,也得小三十斤。
聽易中海的口氣,可不是一家一戶一斤棒子麪的語氣。
一家十斤,也得二百七八十斤。
這數字。
一旦被抓到。
夠判了。
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易中海,腦海中想起了一句話,易中海還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見閆阜貴沒說話。
易中海做起了工作。
“柱子的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脈比咱們廣,他有搞糧食的門路,再說了,這也不是爲了我易中海,這是爲咱們院內所有街坊,老馬家的二小子都浮腫了,必須要搞點糧食,解決這些問題,老閆,想聽聽你的意思。”
“老易,我的意思咱們放在後面,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從什麼地方什麼人口中知道傻柱能搞到糧食?”
換做之前。
閆阜貴估摸着不會爲傻柱說話。
都是雨水那封大學通知書給鬧的。
閆阜貴可比院內街坊們知道的要多一點。
大學生。
出來就是幹部編制。
幫傻柱說話等於討好何雨水,何雨水當幹部了,是不是可以爲閆家張羅個工作啥的。
自己幫易中海,站在傻柱的對立面,什麼好處都沒有,就他M一個虛名,惹急了傻柱,還的被傻柱打。
爲了一點不知道有沒有的糧食得罪傻柱和雨水。
得不償失。
閆阜貴可沒有那麼傻缺,他算計的更多。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相信柱子能搞來糧食,柱子的本事,你也知道,多少人誇他。”
“老易,不是我不同意,而是這件事的後果很嚴重,依着你的意思,最起碼一戶人家得二十斤棒子麪,咱院內這些街坊,就是五百斤,你能保證街坊們不把事情說出去?一旦被人告發,這數字,傻柱能有好?”
“怎麼不能有好?街坊們是不是要誇一聲柱子仁義,我這是爲柱子名聲考慮,是爲了讓柱子成爲被人經驗敬遵的人。”
易中海可不會隨隨便便承認自己的算計。
這次算計傻柱。
是因爲院內的街坊們,家家戶戶的確過的不容易,就連易中海這個八級工都過的難,更不要提那些不如易中海掙得多,家裡人口還比易中海多的街坊。
藉機彰顯自己的人設。
顯示自己管事一大爺的威風。
易中海太需要好人好事維護自己的顏面了,他需要街坊們都說他好,說他易中海仁義。
這也是聾老太太的意思。
數個月前。
傻柱不跟易中海來往,不跟聾老太太來往,斷了聾老太太的接濟,逼着聾老太太吸血易中海。
傻柱如此,何雨水也是這樣,李秀芝雖然跟聾老太太來往,卻純粹在跟聾老太太逗燜子玩,一天到晚就給聾老太太送不要錢的開水。
易中海昔日百用百靈的道德綁架的套路,就是被傻柱給破了,被傻柱逼着接濟賈家,再深入研究研究,易中海身敗名裂的由頭,全都因傻柱而起。
這仇說什麼也得報。
再加上傻柱家的生活條件是院內最好的一戶人家,所有人都羨慕,又娶了一個稱心如意的賢惠媳婦。
此時就是最好的機會,易中海不允許閆阜貴毀掉自己尋來的算計傻柱的機會,傻柱真要是進去了,李秀芝會離婚,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就會撮合蹲號子出來的傻柱跟秦淮茹結婚,讓傻柱當秦淮茹的牛馬。
“老閆,我是咱們大院考慮,爲街坊們考慮,我身爲管事一大爺,不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們沒有糧食吃,就算將來出了問題,也是我易中海一個人承擔,我要爲祖國的未來花朵負起責任來。”
易中海化身成了道德天尊,語氣更是慷慨激昂,令聽者產生了一種熱血在沸騰的自我。
只不過這種所謂的高光大義,壓根欺騙不了閆阜貴,外人不清楚易中海是個什麼德行,閆阜貴卻門清的厲害,他知道易中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唯有文化不怎麼高的劉海中才會相信易中海的鬼話。
閆阜貴咧嘴笑了,易中海居然用這話來糊弄他,真以爲他是三歲的孩子。
“我不同意,不過你跟老劉商量好了,想要開大院大會,那你們就開,你們搞來的糧食,我一粒都不要。”
易中海眨巴了一下眼睛。
佔便宜的老扣不佔便宜了。
目光看到閆解遞。
明白了一切。
這就是絕戶和不絕戶的區別,人家爲自家的孩子考慮,絕戶在爲養老犯愁。
“既然你老閆這麼說了,那這個大院大會就由我和老劉來主持,就算你說了不要糧食的話,只要搞來糧食,該給你閆家分多少就分多少,畢竟你也是大院的一份子,你不吃,你幾個孩子也得吃啊。”
閆阜貴一頓。
好傢伙。
易中海學會拿利益堵他嘴巴了。
有心再說幾句。
一方面是易中海沒給他機會,直接帶着劉海中去中院了,呼喊着衆人,讓街坊們出來開大院大會。
另一方面是閆阜貴相信易中海就算開了大院大會,也是自討無趣,傻柱精明,傻柱的媳婦李秀芝更精明,至於何雨水,作爲紅星街道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腦子自然是不笨的。
懷揣着看戲的心思。
邁步朝着中院走去。
他很想看到李秀芝將易中海懟的下不來臺的場面,要是傻柱回來,在再爆揍一頓易中海就更妙了,將人家往號子裡面送,難怪易中海會是絕戶。
缺德缺的。
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