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淡然優雅地走着,不像是來別人家作賊,倒像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一樣:“它們算什麼?貓爺身上有虎威在!”
瞿南啞然失笑,他早已知道黑貓的愛情理想就是擁有一大羣皮‘毛’光滑,矯健靈活的母老虎做後宮,如果身上沒點虎威,如何對付那麼多的母老虎還真是個問題……
但沒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因爲,現在問題真的來了:怎麼開淵宇的房‘門’?
黑貓站在臺階上,擡起頭打量着白‘色’的房‘門’,瞿南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串細鐵絲,鐵鉗,小鑷子等等組成的東西,開始動手。
他把一根細細的銅絲捅進鎖孔,窸窸窣窣地擺‘弄’了一會,無奈地搖搖頭,又換了一根粗些銅絲捅進去。
鼓搗了半天,瞿南沮喪地低聲說:“不行,紅縭那丫頭上次是怎麼打開的?”一邊說,他一邊隨手一擰‘門’把手——‘門’應手而開,原來淵宇出‘門’時忘了鎖‘門’?
……
屋裡和室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厚厚的暗紫‘色’天鵝絨窗簾,顏‘色’晦暗陳舊的實木鏡框,同‘色’的房‘門’,同樣顏‘色’‘陰’暗,有着陳舊而古怪‘花’紋的布藝沙發,十九世紀裝飾風格的旋轉樓梯。
室內的裝飾乍看起來富麗堂皇中帶着幾分晦暗和詭異,細細端詳,卻越看越是不倫不類,但這種不倫不類卻給人以極大的壓抑感,使瞿南遍體生涼,心中發‘毛’。
瞿南猶疑地順着旋轉樓梯輕步上樓,在二樓的一間巨大的臥室裡,他看到了黑貓口中淵宇的‘牀’鋪——一具巨大的,裝飾‘精’美的棺材。
儘管早聽黑貓說過,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具巨大的棺材,瞿南還是吃了一驚——棺材上同樣有着淡淡的血霧。
他努力壓抑着內心的不安,舉起相機開始拍攝。
這也是小小給他的任務之一——既然不能帶她來,那麼就必須把偶像周圍的一切都拍下來,帶回去供她欣賞。
“如果小小知道她的偶像品味如此奇特,不知會做何感想?”瞿南一邊拍照,一邊很是杞人憂天地替小小擔憂。
天鵝絨窗簾掩映下的窗臺,特寫。
烏暗的木質鏡框,特寫;
雕刻‘精’美的棺材,特寫;
古典風格的梳妝檯,特寫;
拉開梳妝檯的‘抽’屜,特寫……慢着!
這是什麼?
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一個日記本!
天藍‘色’的封面上面有着白‘色’雲朵,下面是綠草地和拈着‘花’的白裙‘女’孩,這本日記的封面給人以極爲清新陽光的感覺。
日記本靜靜地躺在‘抽’屜裡。
在‘陰’暗而詭異的房間裡,在充滿着黑暗能量,壓抑氣氛的房間裡,在巨大的棺材旁邊,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日記本,這幾乎比‘抽’屜中出現一把沾着血的匕首還要令人吃驚。
瞿南不由自主地運起靈眼,向日記本凝神看去。
同房間裡所有的東西一樣,日記本上同樣瀰漫着淡淡的血霧。
瞿南微微有些遲疑的手,拿起日記本,慢慢打開……
瞿南下樓的時候,淵宇家的冰箱‘門’大開着,黑貓正鬼鬼祟祟地在冰箱裡翻騰着。
想到包裡的筆記本,深感此行大有收穫的瞿南忽然童心大起,他也不管現在還身在險地,促狹地伸手——“啪”!
冰箱‘門’被關上了。
冰箱裡傳來一聲嗚咽:“靠!誰跟貓爺開玩笑?南哥,是你嗎?”
貓對冰箱總是有着濃厚的興趣,即使是三百年的貓妖也不能免俗。
瞿南啼笑皆非地想着,隨手拍拍冰箱‘門’:“黑袍,怎麼到哪兒都鑽冰箱啊?”
冰箱裡傳來黑貓含‘混’不清的聲音:“靠!趕緊放我出來,看我發現了什麼?!”
黑貓的聲音驚訝興奮兼而有之,看樣子真是有什麼重大的發現,不過,確定它不是在淵宇的冰箱裡發現了進口啤酒嗎?
“這隻饞貓!”瞿南忍着笑正要罵它幾句,忽然怔了一下,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覺從心底直冒上來,他只覺得後背一股涼氣升上來,後腦勺和後背似乎有萬鈞巨力壓着,讓他無法回頭,但又似乎有一個無形的黑‘洞’在背後吸引着,讓他忍不住想要回頭,脖子卻又僵硬得無法回頭。
危險!一股強大的,令人戰慄的邪惡氣息從遠處傳來,他只覺得渾身如同浸在冰水當中,光是無形的威壓,就讓他後背和後腦勺的骨頭髮出輕微的咯咯的響聲。
瞿南見過的實力最強的靈力者,應當屬紅縭和林吼,而眼下這個邪惡的存在,甚至比紅縭和林吼加起來實力還要高出許多。
那股氣息還在移動,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動!
……
瞿南的手還僵在冰箱‘門’把手上,心裡暗暗叫苦:不好!‘弄’不好要被人家甕中捉鱉了……
他低聲對冰箱裡黑貓說:“別作聲!”
冰箱裡傳來一聲低哼,黑貓顯然也感知到了危險,收斂氣息,變得悄無聲息。
立刻帶上黑貓逃命?還是躲一躲?
就這麼猶豫了一下的功夫,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那種黑暗的威壓越來越近了。
瞿南背後冷汗直流,心臟怦怦地跳着,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掉到地上去。
瞿南被這股氣息的威壓壓得一動也不能動,似乎思考都被壓制得停止了。他的心臟跳得沉重而壓迫,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捏着,下一刻就會爆裂而亡。
隨着壓力的接近,瞿南的身體則被刺‘激’得全身的皮膚針扎般地疼,肩膀和頸項處似乎有萬鈞巨石壓着,讓他不由自主就想跪下去,對着那未知的生物五體投地地膜拜。
瞿南聽到兩聲極低的悶哼,隨後再無聲息。他心下了然,恐怕那兩隻倒黴的聖伯納犬已經遭了毒手。
來的是敵是友?
該招呼着黑袍怪立刻逃走,還是躲起來?
邪惡的氣息稍停了一下,又開始極快地移動,越來越近了!就在瞿南猶豫的功夫,他無比清晰地感到,這個極度危險的存在已經近了!
在淵宇家的‘門’口停了下來!
運起全身的靈力,瞿南無聲地哼了一聲,終於掙脫了這股無形的威壓,一個箭步跳上窗臺,拉起厚厚的天鵝絨窗簾遮住自己,屏住呼吸,收斂全身的氣息,蜷成一團。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股邪惡而強大的氣息充斥了整個房間。
瞿南躲在窗簾後,收斂全身神識,不敢稍動。
離得近了,瞿南才真正感覺到對方的實力,這是一個比紅縭可怕一百倍的存在,在他的面前,瞿南的實力如同螢火之與星星,根本不值一提。
腳步聲輕鬆而平穩地,踩着一個固定的節奏,在室內巡逡。
不知爲什麼,瞿南雖然不敢去看腳步聲的主人,卻本能地覺得,他現在一定邁着優雅的,像盛裝舞步般的步伐。
踏踏聲響,腳步聲上了樓梯,威壓卻還充溢在樓下的房間裡,瞿南思忖再三,還是沒敢異動。
樓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細聲長嘆,卻清晰無比,猶如有人在耳邊嘆息一般,瞿南打了個冷顫,強行壓抑着自己跳起來逃跑的**,縮在窗簾後,大氣也不敢出。
踏踏聲響。
腳步聲下樓了。
慢慢地,慢慢地,踱到了冰箱的前面,停了下來。
“@#¥%&*……”怪腔怪調的疑問句,後面跟着一聲輕輕的嗤笑。
黑袍被他發現了!
瞿南聽不懂這怪腔怪調的話,這也許是哪個地方的方言?但是他清楚一件事,這人停在冰箱前,絕對不會是和黑袍有同樣喜歡翻冰箱的愛好,而是……
黑貓危險!
瞿南暗暗調動全身的靈力,蓄勢待發,他心裡已經做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如果這個人有所異動,威脅到黑貓的安全,即使自己豁出‘性’命,也要同他拼個同歸於盡!
他忍不住睜開眼睛,啓動靈眼,從窗簾的縫隙中向外看去。
靈眼當中,室內翻滾着有如實質的血紅‘色’濃霧,就像有一千口大鍋同時蒸煮着血液,那蒸騰的血‘色’霧氣似乎要把房頂撐破。
血霧的中心有着一個修長的人影,瞿南的目光剛剛接觸到這人影,突然覺得兩眼一酸,眼中的靈力瞬間消失無蹤,淚如泉涌中雙眼一陣刺痛,再也沒能看清那個身影。
一聲意義不明,卻似乎沒什麼惡意的輕笑在瞿南耳邊響起,聲音雖輕,卻震得他頭腦一陣暈眩,險些從窗臺上掉下來。
寂靜中,瞿南等待着拉開冰箱‘門’的聲音。
沒想到的是,片刻的安靜之後,腳步聲響起,然後是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遠去,瞿南只覺得身體一輕——那股無形的邪惡威壓同時消失了。
良久……
瞿南長長地吁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觸手所及,窗臺上一片淡淡的水漬——那是剛纔頭上的冷汗滴下來聚集起來的。
他這才覺得眼睛刺痛得要命,伸手去‘揉’,卻發現胳膊僵硬得根本擡不起來!
苦笑着深吸一口氣,瞿南全力調動靈力,感覺身體靈活了一些,這才掙扎着跳下窗臺,跌跌撞撞地向冰箱走去。
短短的幾米路程,瞿南卻走得極爲艱難,像是幾十里路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