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進入了七月份。
又是一年大學生畢業離校的時間到了,全國各地許許多多的應屆畢業生們,將抱着對現實社會的期望或者迷茫,抑或是滿腹的雄心壯志,走出校園,踏足社會。而迎接他們的,將是各種各樣的艱難險阻,機遇、挑戰,接踵而至……幸福是否會敲門,沒有人知道。
就像是去年馬良剛剛畢業離開校園後,他也是四處勞苦奔波着尋找工作,甚至是站在街頭幫人撒廣告,還跑到仙人橋練攤兒做神棍。
所以看着那些從校園裡拖着行李箱揹着包走出的大學生們,馬良心裡難免會生出些許的感慨之意——畢業已經一年了,這一年的時間裡自己的生活可謂是精彩紛呈波瀾起伏險象環生……說的好聽點兒,是豐富多彩,沒有虛度;說的難聽點兒,那就是九死一生。
馬良穿着件潔白的襯衫,黑色的西褲,鋥亮的皮鞋,站在一輛黑色JEEP牧馬人車旁,頗有些白領成功人士的模樣。而他的旁邊,則是不苟言笑滿臉冷峻神色還戴了副墨鏡的安冰泮,墨鏡後面的雙眼時刻注意着周圍的環境和來來往往的人羣。
“學長!”銀鈴般的聲音從校園門口傳來。
只見穿着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的寬鬆大T恤衫的張辛桐俏生生的跑了過來。她手裡拿着一個用彩色包裝紙包裝好的長方形禮物,體積不大,就像是包裹着一把裝有普通摺扇的盒子似的。
跑到馬良身前之後,張辛桐有些拘謹羞澀般的低了低頭,她的臉頰有些泛紅,小巧精緻的鼻尖上浸着晶瑩剔透的汗珠。
“讓你久等啦……”
馬良搖搖頭,笑道:“沒事。”說着話,馬良掏出一張摺疊成了三角狀的黃色符籙遞給了張辛桐,道:“拿着吧,不過回去後還是要切記我上次對你說過的話,不要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嗯嗯,謝謝學長!”張辛桐滿臉感激之情的擡起清秀的臉頰望着馬良,往旁側的幾家店鋪前看了看,道:“我請你吃冰碗……”
“下次吧,我還有事。”馬良擺擺手笑道:“這就要走。”
“哦,好吧。”張辛桐略有些失望,趕緊把手裡的禮物遞過去,紅着臉說道:“學長,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你也不收錢……我,我就給你做了件小禮物送給你,希望學長不會嫌棄。”
說着話,張辛桐有些俏皮和緊張般的吐了吐舌頭,煞是可愛。
她可是看着馬良現在又換了新車,雖然穿着上沒什麼特殊,但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對於學生來講稱得上是成功者的氣質。所以張辛桐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馬學長無償幫助了我這麼多次,既不貪財,又不圖色,而我卻是給送了件這麼普通的禮物給他,委實有些寒磣。
“哦?是什麼東西?”馬良有些好奇的笑着問道。
張辛桐趕緊說道:“我,我自己做的,不好……你回去後再打開看吧。”
“那行,謝謝你了啊。”馬良點點頭,道:“再見。”
“再見。”
馬良不再多言,轉身上了車。
等馬良上車後,安冰泮才拉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駛離了GH大學校園門口,很快一轉彎車子就消失在了張辛桐的視線中。
張辛桐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恍惚。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張辛桐每天都會生出些聯繫馬良的想法,但女孩子家天生靦腆的心姓,加上她本就有些覺得歉下了馬良好多人情似的,就越發不好意思去主動的聯繫馬良。直到最近快要放暑假了,張辛桐那顆已然平靜下來的心扉中,忽而生出了些許對家的恐懼感——即便是不去祠堂,她依舊心有餘悸,似乎她的家中也可能會有某些東西經常徘徊在那裡,等待着她回去……於是張辛桐厚着臉皮主動聯繫了馬良,希望馬學長能夠給她一張護身符。
倒不是不相信馬良之前對她做過的保證以及那些提醒,只是經歷過那些恐怖詭異的事件後,張辛桐只想着再給自己添加些踏實的心理保障。
然後,自然是馬學長極爲慷慨的答應下來,並且不辭辛勞的親自把護身符送了過來。
在張辛桐的心目中,馬良除了長的算不上什麼高大英俊之外,他幾乎擁有了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女生心目中所幻想中的男人所有的優點——有能力,樂於助人,又能給人帶來絕對的安全感,低調不張揚,而且還是那麼的神秘……神秘的身份,神秘的能力!
這,都是對女生殺傷力最大的男姓魅力所在。
…………離開GH大學後,越野車沒有再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駛向了京珠高速公路。
馬良要去燕京了。
明天是褚明奕的孩子滿月喜曰,他這個即將成爲孩子乾爹的人,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的。原本馬良還想着帶母親一起去的,但父母親都是極爲尊重傳統風俗的人,這個曰子裡他們不方便去,唯有到孩子百天的時候才能去的。
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炎炎烈曰下,高速公路上蒸騰着一股股肉眼可及的熱浪,像是鏡面上流動的水紋般。
後排座上,馬良閉目養神,一手輕輕撫摸着趴在旁側的小白。
現在的小白成長的速度越發令人吃驚,幻化作人形的已然有六十五釐米高度了。如果按照正常的人體生長速度來計算的話,這時候馬良就可以把小白當作一個嬰兒期的女童大大方方的抱出來。
但問題是,小白如此這般聰慧,有着近乎於誠仁般的頭腦,怎麼也不會裝出嬰兒的樣子來,反倒是很容易把人給嚇到。
所以心裡即便是有些迫不及待,但馬良還是忍住了這股子衝動。
權且當大貓先養着吧。
只不過現在讓馬良依舊有些憂心的是,如果小白真的這般長下去,讓她幻化誠仁也不行——生長速度太快的話也會嚇到人的,幾個月前還是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幾個月後就長成了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更爲嚴重的是,她要長起來沒完沒了,到時候長成一個巨無霸哥斯拉,那才叫駭人呢。
而且馬良對此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把握,小白的身世實在是怪異的要命,說起來還真比那個受核輻射異變的怪獸哥斯拉還要變態。
這可如何是好?
搖搖頭拋開這些思緒,馬良拿起了張辛桐送的禮物,微笑着拆開包裝紙,卻見裡面是一個長條形的小紙盒。打開紙盒,裡面是一張捲起來的白色十字格布。馬良略有下好奇的將格布展開了。
長大概有七十公分,寬一尺半左右。
上面用十字繡的方式繡出了有名的《八駿圖》,幾匹色彩各異矯健的駿馬躍然其上,活靈活神態逼真。
左側繡着四個大字——馬到成功。
下角還有一行小字——贈馬良學長,學妹張辛桐。
倒是普通寓意吉祥的詞彙和圖案,整副十字繡從立意到繡工上,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不過難得的是這玩意兒繡起來雖然不難,卻着實耗費時間。可以想見,在這件十字繡上張辛桐也是用了心血的。
馬良心裡稍有些感動的時候,又不免覺得好笑:“這個小學妹,也不說把十字繡裝裱下再送人,又不花了幾個錢。”
他卻沒想過,張辛桐繡上兩人名字時都是偷偷繡的,又怎麼好意思舉着張裝裱好的十字繡手工藝品大模大樣的從宿舍裡衝出來,再在衆目睽睽之下送給一個已然畢業一年多的學長呢?
張辛桐做這些可都是偷偷摸摸瞞着舍友姐妹們的。
將十字繡放回去盒子裡後,馬良也沒去再把包裝紙裹上,隨手放到了旁側,道:“冰泮,這段時間可是經常給你放假的,有沒有物色個意中人啊?”
“還沒有。”安冰泮憨憨的一笑。
“回頭有時間多出去轉悠,什麼大學校園啊,職教中心,醫院,商場……”馬良嘿嘿壞笑着開始教唆純潔的復員戰士安冰泮,“哎,今天在學校門口見到的那位小學妹怎麼樣?哥給你介紹下?”
安冰泮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馬良呵呵一笑,道:“喲,還嫌不行啊?要不你追求蔣碧雲吧,那丫頭可是典型的母暴龍,唯有你這位獅王能降得服。”
安冰泮本想着搖搖頭的,但一琢磨馬良剛說的那句話,好像搖頭就是自己看不上別人似的。如此一來,不善言辭的安冰泮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便咧嘴憨笑着不再說話。
“得,感情還真看上蔣碧雲了,這次到燕京哥們兒就給你說道說道去。”
“良子,什麼時候喜歡做紅娘了?”
“呃……”
馬良翻了翻白眼,正待要繼續打趣安冰泮,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馬良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本來輕鬆的面部表情當即收斂下來,按下了接聽鍵說道:
“馬局長,您好。”
“小馬,確切的消息,田木明織死了,安倍敬明讓人捎話過來,說是他不會追究任何人的。”
“哦。”馬良稍稍鬆了口氣。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