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州軍
秦掌櫃覺得，這次押貨是這些年來他所帶領的最不順的一次，倒不是說往年運輸都沒出過事，只是，那些事情一般事先都是有徵兆的，多多少少有些心理準備。
而這一回呢，龍吸水是天災，這就實在是沒話說了，客棧裡莫名其妙死了人，還是自己把自己摔死的，爲此還耽誤了一天的行程，看着平安靠岸投了棧，還碰上了要進城殺人的刺客，本以爲，那些刺客向着這個方向走，最不幸就是再次碰上，他自信那幫人要是真遇上了，也會避開他們這麼一大幫人的。就算真打起來，已方也不是毫無勝算。畢竟，對方應該還是以逃跑爲主。
可如今，這跟上來的竟然會是追擊而來的壽州軍，一幫子兵痞子，反倒讓他們不能硬碰硬了。
“這裡是俞州了吧。壽州軍跑過來真的沒關係嗎？”林芷琪坐在馬車裡從開着的車窗向前頭看了看。
榮子昱和榮子期在得知來的是官方的人，便下了馬車，就站在馬車邊觀察着前頭在商行車隊不遠處停下休息的一隊人馬。
聽到林芷琪的問話，榮子昱道：“按理說這是逾越，而且，私自出了值守範圍，闖入其它州，軍律裡也是重罪。我應該沒記錯吧。”最後一句是問的衛興。
衛興點點頭，考慮了一下，讓護衛們繼續守在這裡，他上前去看情況。
“會不會是假的？”林芷琪小聲道。
“表妹是指那些刺客嗎？”榮子昱道，“如果是壽州軍應該會有令牌，這是做不得假的。”
“那些刺客不是很厲害嗎？如果把人全……”她擡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榮子昱擔憂地皺了下眉。
榮子期卻是反駁道：“他們人很多，刺客怎麼可能打得過。”
“人多不一定厲害啊壽州城裡人更多，刺客還不是逃了。”林芷琪爭辯着。
榮子昱愣了一下。臉色卻是緩和了下來，“應該不是，如果我記得沒錯，告示寫的刺客是十餘人入城行刺，逃出半數，就算還有接應的人，全部加起來也不可能超過二十。可你們看這隊人馬。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了。”
林芷琪再次望過去，確實，除了先頭他們聽到的馬蹄聲出現的十餘騎。後來還有一隊奔跑而來的步兵，如果這些全部是刺客同夥，也太過了些。
林芷琪其實挺想借用讀心術去辨辨真僞的，可惜。距離太遠，所以。也就想想而已。
過了好一會兒，衛興纔跟秦掌櫃一同走回來。
“確實是壽州軍，左營董池將軍的麾下。”衛興本來畢竟也是興州軍正式的一員，還是榮子耀的副將。相鄰的壽州軍中的主要幾個將領還是知曉一些的。剛剛也正是去試探確認。
“他們是追着那些刺客到的山道，可一路追出來，卻失了蹤跡。”衛興解釋道。
秦掌櫃也道：“此地離山道出口並不算遠。但我們的人並沒有看到有人經過。也沒有發現過出口處有什麼大動靜，所以。他們懷疑那些刺客不是在山道里躲進山林中，就是出來後躲在了這附近。”
“夜裡山上很危險吧？”榮子昱道。
衛興道：“所以，他們更偏向於相信那幫人就躲在這附近。”
“在這附近啊”林芷琪看了看在月色下依然感覺漆黑幽深的周圍。那些畢竟是殺人如砍菜的亡命徒，再心大還是會擔心的。她可不覺得有膽子殺官的傢伙，會把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放在眼裡，所謂綠林好漢，那就是書上yy出來的。更何況，他們還是一支帶着錢財貨物的商隊。
“小姐不必擔心。”秦掌櫃安撫道，“我們的武師鏢師人數可不少，而且，那些軍爺說了，會留到天明離開。”
“離開？是不追擊了嗎？”林芷琪問道。
衛興解釋道：“他們並沒有得到過界的手令，之前追着刺客而來可以算是特殊情況，只要沒人追究並沒有什麼事，但是，如果明天繼續留在俞州就不行了。”
“也就是說”
這時，前頭不知何事，有些喧譁，衆人看過去，似乎和那幫壽州軍有關，不一會兒，一個管事小跑過來在秦掌櫃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不過，就近的林芷琪他們還是都聽見了。
“他們要食物跟酒？”林芷琪奇怪道，隨後想了想，這幫壽州軍估計也是追那些刺客一天了，累了餓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果然，秦掌櫃這邊直接讓那管事從他們的食物儲備裡分一部分出來給對方。
可是，沒一會兒，那個管事又跑了回來。
“他們還要？”秦掌櫃皺起了眉頭。
那管事抹了把汗，“而且，貨裡的那些酒也被他們相中了。”
這下連榮子期他們也是臉色不佳。
秦掌櫃道：“我去看看，小姐，兩個少爺，早些休息。”
“衛大哥一起吧要是他們敢搶東西就揍他們。”榮子期義憤填膺地說道。
榮子昱也贊同道：“衛興去看看也好，也許能幫上忙。”
衛興應了聲，便追上秦掌櫃一起去看情況。
林芷琪托腮看着那裡，“你們當兵的都這樣嗎？”
“當然不是。”兄弟倆倒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不管是祖父還是伯父治軍都是很嚴厲的，這種行爲絕不可能發生的。”難得看到榮子昱嚴肅的樣子。
林芷琪眨巴着眼睛看着表情一致的兄弟倆，笑了笑，“我又沒說不相信你們。別在意，別在意啊”
當衛興回來時，秦掌櫃又跟了過來，向榮子期和榮子昱道謝。
衛興道：“是一個伍長犯了混，已經被他們隊長教訓了。只帶走了原來給他們的食物。”
“還是給了呀”桂圓在邊上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以爲可以不用給了呢跟土匪一樣。”
荔枝急忙捂了桂圓的嘴，“就你話多。”
就站在馬車邊的幾人自然還是聽到了，榮子期跟着起鬨着，“就是就是，不應該給的。”
榮子昱和衛興卻是保持着沉默。秦掌櫃見氣氛一下子尷尬了，便笑着說道：“其實，他們跟土匪還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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