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很快，甚至有點太快了。”
“作爲實驗平臺來說，當然是完全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但是站在實戰角度，應該不需要這麼快的速度吧？其他部隊也跟不上啊？”
“再說了，把咱們的新發動機搞到這個低底盤裡面，我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
王燁從坦克上跳下來，拍了拍這個半新不老的傢伙兒，笑呵呵的如此說道，站在不遠處的高委員絲毫沒有因爲王燁否認自己改造而有絲毫的難過和不悅，哈着白氣嘿嘿一笑說道：
“廠長你說的對，如果這玩意兒要拿出去賣，那當然是不合適的，畢竟搞這個東西，主要是因爲看着這些老玩意兒可惜，窮慣了捨不得浪費，想着能重新利用就利用一下。”
“再加上咱們的新發動機算什麼？這不是成了爲了一口醋，包了一頓餃子嗎？”
“但是如果不換髮動機，那整體就很合適了，速度也能跑到七八十，用來機動也是足夠了，關鍵如果銷量好，咱們部隊裡面的大量老59，都可以淘騰着處理掉，多好？”
對於高委員的這個說法，王燁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如果不加咱們的發動機，那整體還是合適的。”
“裡面拆一拆，就剩下一個裝甲殼子，下面把履帶改成輪子，然後重新上上漆，把這門榴彈炮給裝上，感覺看起來也是像模像樣，對於咱們缺少裝甲的非洲朋友們，我感覺還是有吸引力的。”
“不過武器系統方面，我覺得還可以繼續豐富一下，光靠這門榴彈炮有點撐不起架勢，而且內部的設備都拆卸了之後，我感覺空間還是很大的，可以想想辦法。”
“總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好項目！”
聽到王燁這麼說，頓時高委員臉上原本就樂呵呵的笑容變的更樂呵呵了，畢竟在衆人看來，王燁這個廠長最狠辣的就是他的眼光，既然他說可以，那肯定就是可以，而作爲自己的第一個項目，還是大家夥兒羣策羣力琢磨出來的，能得到廠長這樣的讚揚，可以說相當的驕傲了。
最後，高委員哈着白氣說道：
“只不過，就是這個價格不太好定了，太貴了他們恐怕買不起，太便宜了也會影響咱們的口碑，畢竟咱們同樣使用59坦克底盤的火力支援車，價格要一百萬美元。”
“這個東西，總不能賣二十萬美元吧？雖然咱們還是有的掙，但是會影響咱們聯合體的名聲吧？”
“會顯得咱們很是奸商。”
“我看具體還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聽到高委員這麼說，在場有不少人點頭表示認可，畢竟在他們看來，同樣都使用了59坦克的底盤，主體結構是差不多的，那最後的售價肯定不能差的太多，否則就會有不好的影響。
說白了，這也是一種相當樸素的商業理念，而王燁則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高委員，您的擔心有一定道理，但是也很沒有道理。”
“武器這個東西，它不是一個普通的商品，它的定價是按照市場需求和稀缺度來進行的，而不是物料成本，咱們從最開始的煤氣罐，其實就能看出來這個道理，只不過在這些59坦克的衍生產品上，發生了一定的轉變。”
“雖然火力壓制車和這臺榴彈坦克，都使用了59的底盤，所以這兩款產品的定價，確實有一定的關聯，但是沒有那麼大，甚至可以說互相之間不太影響，因爲這是兩種不太相同的武器。”
“火力支援車提供的整體來說還是‘輕型、密集’火力支援，而這種榴彈坦克，提供的是‘慢速、中等規模’的火力支援，作用不同自然價格不同。”
“至於非洲朋友買不買得起的，那得看實戰效果，只要效果好，他們就能拿出來美元，就算是沒有美元，他們也會有黃金、有鑽石、有其他的礦產和我們交換。”
“另外，我必須再強調一句，切勿妄自菲薄。”
“在高委員您看來，這臺榴彈坦克似乎裡面都掏空了，就這麼一門炮，就是一個破59底盤改了個輪子，要技術沒技術，要成本沒成本，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價格自然不好要的太高。”
“但是，在我看來，這種自行榴彈炮的作用相當大，它可以提供非常驚人的火力支援，彌補我們火力支援車中遠距離火力輸出的不足。”
“甚至我認爲，我們的口徑還可以進一步的放大，比如150到160毫米！”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陷入了思考，而高委員則微微皺眉，幾秒鐘後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然後眼中神采綻放點了點頭說道：
“廠長說的有道理啊！一席話讓我醍醐灌頂！”
“都說揚長避短，對於武器而言也是，既然我們是一種榴彈坦克，那確實應該繼續在榴彈殺傷這個方面增強，然後它的作戰效果才能突出，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現在的這門120口徑榴彈炮，可以像迫擊炮一樣拋射、也可以像榴彈炮一樣曲射，甚至對於近距離目標，也可以直接射擊，但是接下來，我準備把它改造成雙炮的結構。”
“這門炮不再鏜這麼大的口徑，我認爲增加到105左右，去掉膛線就好了，炮管長度也稍微再增加一點，提高直射的效果，然後再增加一門160毫米左右口徑的純迫擊炮，雙炮配合，威力無窮啊！”
聽到這裡，王燁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不管這個方案究竟能不能行，但是隻要動腦子就是好方案，萬一好用呢？而很多發明不就是這麼誕生的嗎？
“對了廠長，我們還搞了另外一個項目。”
“不如咱們去看看？”
隨後，受到王燁啓發，已經有了新思路的高委員，看起來整個人非常的高亢，似乎忍不住現在就要投入工作一樣，好不容易按捺住這種衝動，再次對王燁說道。
“好啊！”
王燁點了點頭，對旁邊的李保軍說道：
“這就是你說的第二個驚喜？”
對此，李保軍搖了搖頭嘿嘿一笑說道：
“不是，不過廠長你可以先看這個，這個雖然不夠驚，但是足夠實用。”
“本來我們都想小規模量產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準備請老廠長召開最高會議，商討確定關於小批量量產的問題了，這不您回來了？不用那麼麻煩了。”
在王燁不在的時候，如果聯合體想要進行比較大的動作，就需要老廠長召開大會，然後討論決定，但是王燁在的話，就不需要大會了，開個小會就能確定。
“哦？什麼東西？聽起來似乎很有實用價值啊！”
王燁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隨後一行人再次上車，朝着另外一個車間趕了過去，這次高委員沒有搞什麼驚喜的套路，直接就把衆人帶到了車間裡。
剛走進車間，王燁直接忍不住笑了！
在正常的歷史進程中，對於華夏這個國家而言，其實不能說沒有汽車文化，只不過華夏的汽車文化，和世界其他的以娛樂爲主的汽車文化是不同的，華夏的汽車文化，以實用爲主！
就說美國人改裝車，動不動給什麼皮卡上面裝v12引擎，然後搞什麼力大飛磚的直線競速賽，或者給拖拉機上面裝火箭發動機，以及搞什麼大腳汽車比賽之類的，但是不管什麼比賽，基本上都是亂七八糟以娛樂爲主的，或許可以這麼說，人家因爲工業化比較早，已經脫離了生產和使用爲導向的那個時代，自然最後就演變成了娛樂。
可華夏不行，從九十年代汽車才逐漸多了起來，那自然是得以實用爲主。
於是，在曾經的歷史中，九十年代和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華夏的改裝車市場堪稱如火如荼，各種改裝方式令人瞠目結舌匪夷所思聞所未聞，而終究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多拉快跑！
下到小三輪，上到卡車半掛車全掛車，剛買的新車就得進行爆改，否則怎麼掙錢？
就以最常見的半掛車爲例，標準的載重是三十五噸，全車不能超過五十五噸，但是經過咔咔一頓改裝，最簡單的就是增高欄板、加強後橋，分分鐘載重拉到一百噸以上，號稱“百噸王”，這還是悠着點的，甚至一百七八十噸的情況不是沒有出現過，而且在某些地區、某些路段是常見的情況。
甚至在曾經的歷史中，出現過司機因爲開着極限超載的卡車，走到了一條自己不熟悉的路上，最後直接把橋給壓塌了的事故！
在美國，改裝車的司機們，可以交流“漂移”技術，或者“彈射起步”技術，而在華夏的改裝車司機們，可以交流“跳磅”技術，用來降低路過收費站時整車稱重的數值，堪稱離譜！
而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本質上就是因爲錢，在那個缺乏交通運輸、國家整體運輸能力不足的時代，多拉快跑就代表着更高的利潤，那時候大車司機和養車的家庭，是遠近聞名的富裕之家。
至於問題，也是突出的，更多的事故、家破人亡、對公路的損害，危害公共安全，最終到了新世紀第二個十年，隨着國家的大力治理，這些離譜的改裝才逐漸消失了。
此時此刻。
王燁看着不遠處的第二個產品，心中無限感慨！
因爲不遠處的那臺卡車，很明顯已經經過了瘋狂的改裝，而且還是專業人員的瘋狂改裝，此刻在每一個角度，它都透露着瘋狂的感覺！
肉眼可見，這臺瘋狂貨車是以解放大卡車爲底子進行改裝的，但是引擎蓋發生了變化，很明顯是換裝了目前聯合體自己的那款v8柴油發動機，又因爲換了大馬力的發動機，能看到隨處可見的加固件，原本的解放大卡車，是雙軸結構的卡車，但是現如今，它已經變成了四軸！
在前軸的後面，也就是駕駛艙的後面，和車斗的連接處，增加了一根驅動軸，而在後軸的後面，又增加了一根負重軸，同時原本車斗的長度，也往後延伸了三分之一出去。
當然了，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原本的解放卡車就是卡車，但是現在增加了全掛，後面增加了一節通過拖車鉤連接的車斗，這個車斗沒有動力，雙軸結構，就是一個車斗，掛在後面拉着。
而且，這還不算完，在這個車斗後面，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車斗！
換句話說，這輛解放大卡車，擁有三個車斗，相對於曾經的解放大卡車，在運輸體積這方面，增加了至少四五倍的規模！
“咳，我想問一問，咱們這個大卡車，考慮過安全問題嗎？”
最後，王燁本想說一些非常“科學的”、“合理的”、“冠冕堂皇”的話，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爲這就是時代的特徵，幾十年後的規定管不了今天的局面啊！
所以，王燁最後只問出了這一個問題，對此高委員大手一揮，賭咒發誓一般的說道：
“廠長，你就放心吧！”
“我們已經進行了至少一千公里的各種路況的測試，而且我們不進行重載，主要是因爲目前咱們廠的運輸任務有點大，比如摩托車，咱們的卡車拉得太少，運輸壓力非常大。”
“再說了，咱們的這種改裝卡車，我們起了個綽號叫‘卡車列車’，運輸的時候會有隨車人員，一方面是押運貨物確保安全，一方面如果路不太好走，隨車人員可以下去進行檢查、指揮什麼的，非常安全！”
一時間，王燁都詞窮了，最後思考了一下說道：
“量產計劃，還是稍微推一推，我覺得咱們有必要進行更充分的實驗。”
“另外咱們這種改裝車上路，現在有文件要求嗎？”
對此，旁邊的老廠長笑呵呵的說道：
“沒有，那有什麼要求。”
“難道廠長你是怕別人學了去？嗨！他們沒有發動機，原本的卡車發動機帶不動的，而且他們也沒有技術，根本不可能改成咱們這樣！”
“我看未來啊！咱們可以賣這種卡車的嘛！哈哈哈哈哈！”
看到老廠長一副自鳴得意的模樣，還有其他領導和委員們哈哈的笑聲，王燁也只能哈哈的跟着笑了，否則看起來像個不合羣的傻子。
最後，王燁看向了旁邊同樣哈哈大笑頗爲得意的李保軍，然後問道：
“對了，第二個驚喜究竟是什麼啊？”
“趕緊公開吧！”
聽到王燁這麼說，頓時大家的笑聲都停止了，李保軍指了指外面說道：
“最後一個驚喜得去飛機項目組那邊，走吧！”
“到了您就知道了。”
當初五機部和國防部給紅星廠的人才，除了王燁點名的那些領域和專業之外，還包括很多亂七八糟的專業，就比如搞飛機的，但是目前聯合體只有旋翼機這麼一款飛機，而這些人轉去其他領域也不合適，於是只能讓他們成立比較小的項目組，一邊在其他的項目“打工”，一邊進行一些項目的預研。
而在王燁離開之前，飛機項目組那邊的項目，就是復活一架之前軍方送過來的，準備讓當廠區模型的殲-5戰鬥機。
所以聽到李保軍這麼說，王燁眼前一亮，忍不住問道：
“嘶？難道咱們的那架殲-5復活了？”
“夠厲害的啊！我之前看了看，裡面實在是破爛不堪的厲害，雖然又找部隊要了幾架廢品，準備攢一攢，但是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對於王燁的說法，李保軍露出一抹神色複雜的笑容，咧嘴笑着說道：
“被您猜到了，它確實復活了，但是卻不是以正常的方式。”
“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
片刻之後，衆人來到了飛機項目組的車間，剛走進大門王燁就看到了那個產品，瞬間兩隻眼睛直接瞪圓了，因爲眼前這架殲-5戰鬥機，和王燁記憶中的殲-5戰鬥機，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最明顯的，就是原本的機頭進氣道消失了，變成了一個圓錐形狀的機頭，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王燁還以爲這是進行了什麼現代化的改裝，變成了側面進氣，機頭加裝了雷達呢！
但是很明顯，事實並非如此，因爲整個飛機前面都看不到進氣道，而對於一架飛機來說，沒有進氣道就不可能起飛，這是渦扇發動機的工作原理所決定的！
除非，它換了發動機！
再聯繫那已經被墨水塗黑的駕駛艙蓋，王燁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在衆人的注視一下，幾步快跑就來到了這架“復活”的老殲-5屁股後面，衝着菊花一瞅，感覺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腦門上。
“這就是你說的復活了？”
王燁扭頭看向李保軍，李保軍嘿嘿一笑說道：
“對，只不過再也不是曾經的殲-5了，它變成了永遠無法返回的殲-5。”
“沈委員和火箭項目組進行了深度的合作，把它改造成了可以實現遠距離飛行，具有一定航線和航程控制能力的超級飛行炸彈，這是委員們說的，那天開會我旁聽來着”
那一刻，王燁忍不住捂臉，原來整個聯合體的人，都踏馬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