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宋樹文那邊,他們依舊被關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四周的黑暗彷彿要將人吞噬,寂靜中只有偶爾傳來的滴水聲,讓人心裡直發毛。
宋樹文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那飢餓感如同無數只小蟲子在肚子裡啃噬着他的五臟六腑。
他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心中滿是絕望與焦慮,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盡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宋樹文立刻豎起耳朵,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儘管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飯菜的香味也漸漸飄入他的鼻中。
宋樹文的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那香味彷彿是世間最美的誘惑。
當飯菜被放在他面前時,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警惕,生怕這飯菜裡有毒。
但仔細分辨後,他確定沒有毒,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他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隨即開始狼吞虎嚥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在心裡默默想着:不管怎樣,先吃飽了纔有精力想辦法出去。要是能見到送飯的人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從他那裡打聽點消息。
宋樹文吃完飯後,滿足地舔了舔嘴脣。
這時,他敏銳地感覺到送飯的人還沒有走。
他的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或許可以從這個人身上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又是什麼人把我弄到這裡來的?”
那人沉默了片刻,發出低沉的聲音:“什麼也不要管,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待着就行。”
宋樹文一聽這話,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挺直了身子,義正言辭地說道:“做壞事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那人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另一個房間,暗衛們個個虛弱無力地靠在牆邊,彷彿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機。
忽然,一道微弱的光亮傳來,緊接着,有人拿着長明燈緩緩走進來。
那昏黃的燈光逐漸驅散了黑暗,屋子頓時亮了起來。
幾個暗衛微微眯起眼睛,適應着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當他們看清來的是三五個蒙面之人時,心中更是一緊。
其中一個蒙面人掃視了一圈暗衛,冷冷地說道:“你們沒有什麼用處了,現在都要滅了。”
那個暗衛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地怒斥蒙面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如此可惡?”
他的眼神中燃燒着忿怒的火焰。
然而,蒙面人卻依舊沉默不語,彷彿暗衛的質問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緊接着,蒙面人毫不猶豫地直接扔出飛鏢。
那一道道寒芒在燈光下閃爍,瞬間朝着暗衛們飛去。
暗衛們驚恐地看着飛鏢襲來,卻因如今已沒有力氣,只能如同普通人一般勉強動彈。
他們試圖躲避,但身體的虛弱讓他們的動作變得遲緩而無力。
飛鏢準確地打到幾個暗衛身上,他們痛苦地悶哼一聲,眼神中流露出絕望。
其中一個暗衛在心裡悲哀地想道:沒想到我們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覺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下,自己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最終,所有的暗衛都敵不過蒙麪人的攻擊,全部被飛鏢奪去了生命。
他們的身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那曾經充滿鬥志的眼神如今已變得空洞無神,彷彿在訴說着他們的不甘與無奈。
幾個蒙面人離開。
宋樹文吃完飯,只覺腹中充實,一股舒適之感蔓延全身。
他靠在牆邊,微微閉着眼睛,正打算稍作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很快,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個人同樣蒙着面,看不清面容。
他對着送飯的人說道:“其他幾個畜生都死了。”
送飯的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隨後,送飯的人眼中滿是得意與殘忍,對宋樹文說道:“你的同伴都死了,但留着你是有用處的。”
宋樹文聞言,大吃一驚,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
“你們禽獸不如!”宋樹文憤怒地大罵道。
宋樹文只覺得心中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悲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那些暗衛,他們一同經歷了那麼多,如今卻這般悽慘地喪生。
他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想到暗衛們曾經的忠誠與勇敢,想到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宋樹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直接哭了起來。
他的肩膀劇烈地抖動着,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又是一天悄然過去,戲煜站在大廳之中,神色凝重,目光中滿是焦慮與擔憂。
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心中期盼着宋樹文能在下一刻出現。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宋樹文依舊沒有到來。
戲煜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身邊的侍衛說道:“看來,宋樹文是失蹤了。”
“丞相,那現在該怎麼辦?”侍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戲煜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然後果斷地說道:“派士兵派士兵到外面張貼告示,誰提供宋樹文線索者,將得到賞賜。”
消息一傳開,整個京城都譁然了。
百姓們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了嗎?宋神醫失蹤了,丞相正在懸賞尋找線索呢。”一個百姓小聲地對旁邊的人說道。
“哎呀,這宋神醫怎麼會失蹤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另一個百姓滿臉疑惑。
有的人心中暗自盤算着,想着如果能找到宋樹文的線索,就能得到賞賜,改善自己的生活。
而有的人則爲宋樹文的安危擔憂,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在一個小巷子裡,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討論着這件事。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要是我們能找到宋神醫的線索,那就發財了。”一個年輕人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你就別光想着發財了,宋神醫失蹤肯定不簡單,說不定有什麼危險呢。”另一個年輕人皺着眉頭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去打聽打聽,說不定能幫上忙呢。”第三個年輕人提議道。
於是,人們懷着各種不同的心思,開始四處尋找宋樹文的線索。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之中。
甘梅坐在房間裡,手中緊緊攥着一方手帕,秀眉緊蹙,眼神中滿是憂慮與不安。當她得知宋樹文失蹤的消息時,只覺得心中猛地一沉,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着,希望宋樹文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強忍着不讓它們落下,可心中的悲傷卻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正在甘梅悲傷之際,戲煜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同樣帶着疲憊與憂慮,但還是努力保持着鎮定。
戲煜看着甘梅,輕聲說道:“別太擔心了,我已經廣招名醫,相信會有其他神醫到來看孩子。”
但甘梅還是止不住地哭泣。
幾日的時光匆匆而過,期間來了衆多醫者,可沒有一個人能讓戲平安好起來。
甘梅的心中愈發絕望,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每一次看到那些醫者無奈搖頭離去的身影,她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坐在孩子的牀邊,輕輕地撫摸着孩子的臉龐,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在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爲什麼不能保護好孩子,爲什麼讓孩子遭受這樣的痛苦。
這天晚上,戲煜來到甘梅身邊,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樣,心中滿是憐惜。
他輕輕地摟住甘梅,安慰道:“不要傷心了,宋樹文說的未必對。他不是說三天的時候不能醫治,孩子就會有問題嗎?但三天過去了,孩子還是和剛開始一樣,沒有太大惡化。這說明也許還有希望。”
甘梅聽了戲煜的話,微微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但很快,那光芒又黯淡了下去。“夫君,真的會有希望嗎?我好害怕失去孩子。”
戲煜緊緊地握住甘梅的手,堅定地說道:“一定會有希望的。我們不能放棄,只要我們繼續尋找,一定會找到能治好孩子的人。”
甘梅靠在戲煜的懷裡,淚水再次涌出。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着,希望上天能保佑孩子平安無事。
戲煜眉頭緊鎖。
他怎麼也想不通,宋樹文向來以醫術高明和判斷精準著稱,怎麼這次會判斷失誤呢?
然而,目前孩子的情況沒有惡化,這又讓他覺得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他來回踱步,目光時不時地望向門外,彷彿在期待着宋樹文能突然出現。
可是,一天又過去了,依舊沒有宋樹文的任何消息。
那些被召集而來的神醫們,也沒有一個能夠讓孩子完全好起來。
戲煜的心中漸漸涌起一股怒火,他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絕境,無能爲力。
“爲什麼?爲什麼找不到一個能治好孩子的人?”戲煜憤怒地自言自語道。
他想起了朱連香和沈斌,這對母子曾經給他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如今,孩子生病,宋樹文失蹤,而他們卻還好好地活着。
戲煜覺得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
“來人!”戲煜大聲喊道。
侍衛們立刻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等待着命令。
“把朱連香和沈斌給我抓起來,弄到城樓處斬首示衆!”戲煜咬着牙,狠狠地說道。
侍衛們領命而去。
朱連香和沈斌被侍衛們強行帶到了城樓處。
朱連香滿臉驚恐,她不停地掙扎着,大聲喊道:“丞相,饒命啊!”
沈斌也嚇得臉色蒼白。
戲煜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憤怒。“你們以爲我會放過你們嗎?你們給我帶來的痛苦,我要讓你們加倍償還!”
朱連香和沈斌絕望地哭泣着,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活路。
隨着一聲令下,劊子手舉起了大刀。
朱連香和沈斌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城樓下的人羣中,衆人交頭接耳,紛紛議論着。
“看看,這人就是不能做壞事。這就是下場,報應啊!”一個老者搖頭嘆息道。
“是啊,作惡多端,終究逃不過懲罰。”另一個人附和着。
人們的臉上既有對朱連香和沈斌的譴責,也有對因果報應的感慨。
戲煜面色陰沉地回到府內,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樂。
雖然朱連香和沈斌母子已死,但他卻絲毫感受不到解脫。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戲平安那虛弱的模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孩子好起來呢?
這個問題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壓在他的心頭。
還有那神秘的蒙面人,他究竟是誰?
這一切都成爲了一個謎,讓戲煜感到無比的困惑和無助。
“來人!”戲煜大聲喊道。
侍衛們立刻跑了進來。
“繼續加派人手,尋找神醫,一定要讓孩子好起來。還有,全力調查蒙面人的線索,不得有任何懈怠。”戲煜命令道。
侍衛們領命而去。
夜晚悄然降臨,戲煜懷着沉重的心情再次來到甘梅的房間。
他輕輕推開門,只見甘梅坐在牀邊,臉上洋溢着驚喜的笑容。
“夫君,平安退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真是好事。”
戲煜急忙走到牀邊,伸手摸了摸戲平安的額頭。
果然,那原本滾燙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悅,但同時也充滿了疑惑。
“沒有用什麼藥物,自然就這樣了?”戲煜驚喜地問道。
甘梅用力地點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沒有用任何藥物,孩子的燒就退了。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們的祈禱,保佑了孩子。”
戲煜看着昏迷中的戲平安,說道:“這一定是個好兆頭。我們要相信孩子會好起來的。”
甘梅靠在戲煜的肩膀上,淚水再次滑落。“夫君,我真的好害怕失去孩子。現在孩子退燒了,我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
“別怕,我們會一直守護着孩子。”
甘梅的臉上滿是虔誠,她接着說道:“俘夫君,那天我讓歐陽琳琳帶着,去了佛堂祈福。估計是佛祖真的保佑了我們的孩子。”
戲煜微微皺起眉頭,對於這種說法,他心中雖有疑慮,但此時也不願去深究。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孩子的病情有了好轉,但只要孩子漸漸好起來,那就是好事。
“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孩子能好起來就行。”戲煜輕聲說道,“說不定孩子會完全恢復的。”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戲平安的小臉上,心中充滿了期待。
甘梅點點頭。
甘梅看着戲煜,溫柔地說道:“夫君,既然孩子有了好起來的情況,今晚您就不要陪同我了,還是去陪其他夫人吧,免得別人有意見。”
戲煜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感動。
他看着甘梅,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你真是知書達理。”戲煜輕聲說道,“在這個時候,還能爲他人着想。”
甘梅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抹羞澀。“夫君,這是我應該做的。不能讓其他姐妹覺得夫君厚此薄彼。”
戲煜點點頭,伸手輕撫着甘梅的臉頰。“好,既然如此,今晚我就不在這裡了。你好好照顧孩子,有什麼情況隨時讓人來通知我。”
甘梅頷首道:“夫君放心,我會照顧好平安的。”
戲煜深深地看了一眼甘梅和戲平安,然後轉身離去。
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慨,有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是他的福氣。
戲煜緩緩步入宋美嬌的房間,宋美嬌正坐在桌前,手託着腮,陷入沉思之中。
當她看到戲煜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她急忙起身,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盈盈行禮。
“夫君,您怎麼來了?”宋美嬌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訝和疑惑。
戲煜看着宋美嬌,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今晚我應該來你這裡。”
宋美嬌聽了戲煜的話,心中更加慌亂了。她低頭看着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和未加修飾的面容,心中懊悔不已。
“夫君,我不知您會來,也沒有收拾,實在是失禮了。我知道,您應該陪同甘梅姐姐和孩子呢。”她的聲音中帶着自責和不安。
戲煜走到宋美嬌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無妨,你不必如此緊張。我來這裡,也是想陪陪你。”
戲煜看着宋美嬌,張了張嘴,原本打算將戲平安的情況說出來,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此刻的他,不想因爲孩子的事情在宋美嬌這裡節外生枝。
而且,戲平安的病情雖然有了好轉的跡象,但依舊不容樂觀,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擔憂。
戲煜心中那股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這幾天,他一直爲戲平安的病情擔憂,爲宋樹文的失蹤焦慮,又要處理各種朝廷事務,着實憋壞了。
看着眼前的宋美嬌,戲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