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二孃應該是因爲父親和大娘還有我孃親的事情傷心過度,所以纔會如此性情大變的,回頭讓玉神醫來看看開副藥養養興許就好了。”三夫人林夕出賣了他孃親和爹爹的事情高冉冉並沒有告訴高宇哲,也連帶着一同沒有告訴高宇晟。
經歷過上次太子來訪的事情,高宇晟心裡對自己的孃親已經有了一個底,因此對整個高家都是懷着愧疚之情的,孃親打罵下人的事情他都知情着,只是,他都當做不知。
因爲,那是他的孃親啊。
夜懷坐在牀邊,聽着這二人的對話,心中有了些明朗的絲路,給高冉冉服下藥湯,又體貼的幫她擦拭了番嘴角,才轉過身子過來,一張冷峻的臉龐不怒自威,一言不發的端着藥碗走到了桌子旁邊。
即使是夜懷的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高宇哲和高宇晟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凝在了他的身上,不再說話。
夜懷站在牀前,幫高冉冉捏好被角,眯起眼睛看着他們,眸色漸深,讓站着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稍縱即逝。
最後,夜懷就坐在牀前,眼神微眯,用他修長的手指抵住額角,聲音清冽中帶着冷意:“你們說完了嘛?”
“宣王,我想留下來照顧冉兒。”這都是他的錯,高宇晟目光誠摯的上前一步懇求道。
“我也要留下來照顧冉兒。”高宇哲也意識到夜懷要開始趕人了,急忙也相繼開口。
“你們太吵了,冉兒需要安靜。”夜懷邊看着昏迷着的高冉冉,邊皺了皺眉頭,冉兒她重情重義,這兩位又是她最敬愛的兩位兄長,因此他說話也是有三分客氣的,換了別人,早就被他冷聲轟出去了。
高宇哲和高宇晟身子齊齊一滯,高宇晟還是有些不甘心:“宣王,我是她的二哥,我有資格留下來照顧她的。”
“是啊,我是她的大哥,冉冉昏迷了,我身爲她的大哥,我一定要留下來照顧冉冉。”高宇哲也是擔心不已。
“你們有什麼資格?”夜懷面色肅然的從牀邊起身站了起來,面色有些冷,“高宇哲,你身爲冉兒的大哥,又是今時高府的當家人,這家事都是應你一人處理的,冉兒雖然還是待字閨閣,然而她已經是本王名義上的未婚妻,本王不想她這麼操勞。”
不得不說,高宇哲和高宇晟兩個哥哥做事情也是有些不妥帖着,高府沒有女主人,一應事物,都是冉冉在打理,要不是有管家陳叔幫襯着,那她豈不是要忙成軲轆。
夜懷莫名的生出一番心疼,他要改變這種現狀,警醒冉兒的兩位哥哥,就必須從根本抓起,那個三夫人從他們的言語之中就聽出不是個善茬,以往也不知給冉兒添了多少麻煩,這些家事,冉兒都不曾在他面前傾吐過,也不曾在他面前抱怨過一分,柔弱的肩膀將這些高府的瑣事給抗了起來,讓他又怎麼不從心眼裡疼惜她。
他既然已經定下了嫁娶之日,那他也定然不會讓冉兒再受這般的苦楚,再者,長公主皇甫柔也要嫁進來,那三夫人的秉性不好好改改的話,回頭衝撞了,也是有幾番好果子吃的。
“宣王,這些都是高家的事情,冉兒她還沒有嫁入宣王府,那一日也便是高家的人,也就是我的妹妹。”高宇晟看夜懷絲毫不給他們好臉,也是惱了,他憑什麼不能留下來照顧妹妹。
夜懷這些日子一直都霸着他的妹妹,他都有多少日子沒有與妹妹交心過了,此番,他不能退讓,這是冉冉最需要他和大哥的時候,他要讓她在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讓她感到安心。
“本王早已過府下聘,只差婚期未定,這婚期本王也與冉兒商議了一番,定在了正月十五的日子,還望兩位哥哥早日打點。”夜懷淡淡的通知他們,他的性格使然,除了冉兒,他對任何人都熱情不起來。
面對夜懷的冷漠,高宇哲也並不計較,忙拉住再次說理的高宇晟,笑道:“宣王把和冉冉的婚期定下來了,這是好事情,等操辦完二弟的婚事,我就立刻着手去操辦冉冉的嫁妝禮品之類的,絕對不會懈怠的。”
眼見着冉兒終於和宣王將成親的時間給定下來了,這對冉兒,對他來說,對整個高家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滿懷喜悅的他恨不得現在就着手去採辦冉兒成親的物件,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又哪裡會讓自己的二弟與宣王吵起來呢?
“大哥,你怎麼能對他這麼客氣呢?他這樣說我們。”高宇晟很不服氣,冉冉還沒嫁人呢,理應是與哥哥們親一些纔對。
高宇哲扯了扯高宇晟,提醒道:“冉冉的婚事定下日子了!”眉眼那叫一個飛揚。
有些生氣的高宇晟一聽,立刻呆愣在了原地,先是驚訝的,再是不敢置信的,又是有些蒙,最後是打心眼裡的歡喜:“冉兒要成親,什麼時候,哪個日子?”
“正月十五,方纔宣王都說了。”高宇哲捅了捅高宇晟道。
冉兒的婚事一直都是高宇哲和高宇晟的心病,這終於將日子定下來了,他們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高宇晟怒氣全消,笑的像個孩子一般:“日子定下來了,那我們還待在這裡幹嘛,讓宣王好好照顧冉兒就行了,走走走,我們去找陳叔看看,正月十五適不適合嫁娶。”
忙喜笑顏開的拉着高宇哲就往屋外奔去,直看的身後的高宇哲不住的搖頭:“你不故意找宣王的麻煩了?”
走到內院外頭的高宇晟回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哥,你都看出來了啊。”
“我的好二弟如果連這點心性都沒有,又如何能夠迎娶到長公主這朵人間富貴花?”高宇哲打趣了一句。
“大哥,你就知道打趣我,我看你自從前幾日從太子府回來之後就有些樂不思蜀的,沒事就往外面跑,我問陳叔你去哪裡了,你猜陳叔怎麼說的,陳叔說你出去採美人去了,我道是大哥你也終於開竅了。”太子府訂婚那日回來之後,大哥就很是古怪,下朝之後非要讓轎子往西邊那條路走,說是喜歡吃那裡的煎餅,也是夠古怪的,問了陳叔,他這才尋出了一些苗頭着。
“什麼哪家的?沒有的事情,陳叔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開這種玩笑。”高宇哲佯裝薄怒。
“你就別瞞着了,我都打聽過了,西街那邊有一處柳府,我聽說柳侍郎家的小姐就住那裡,大哥,你對柳姑娘有意這件事情就別瞞着弟弟了,你有了意中人,我做弟弟的真心爲你感到高興。”高宇晟拍了拍高宇哲的肩膀,每次轎子行到了柳府的門口,大哥都會掀開簾子看上一眼,一臉的悵然若失的樣子,讓人想不知道他那份心思都難。
他的那點小心思就這樣被自己的二弟當衆戳穿,高宇哲也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日在太子府見到柳言,是個很與衆不同的女子,不像那些閨閣女子一般,爲人溫柔中又不乏豪爽,開朗又明媚,看到她我就像是看到了陽光一樣,不知不覺就陷進去了,二弟,我以前看你爲了長公主費盡心力,又看到冉兒爲了宣王也是耗費心血,現在輪到了自己,才知道這情路艱辛。”
“柳姑娘我也偶然見過幾次,是個端莊大方爽朗的姑娘,我聽說柳侍郎有意將她許配給成世子,大哥,你可要抓緊捕獲美人芳心了,要不然悔之晚矣。”那柳侍郎對柳言也算是十分的偏愛,所以纔想給她找一副家世顯赫的男子,成世子是人中龍鳳,又儀表堂堂,在他看來,實在是自己女兒的良配。
高宇晟一聽,猛然皺起了眉頭,這個成世子他在醉仙樓前碰到過一次,鬼鬼祟祟的往醉仙樓裡鑽,後和隨行的同齡同僚一打聽,才知道這個成世子十分的表裡不一着,不禁道:“不行!絕對不行!柳侍郎怎麼可以將女兒嫁給成世子呢!那成世子我上次親眼見他進了醉仙樓不說,還聽同僚說他私底下就是個浪蕩公子,言兒絕對不能嫁給他!”語氣凜然,赤誠之心卓然。
“這成世子是個花心公子?”高宇晟也急了,“那可如何是好,大哥,你若是對柳姑娘真心歡喜,就不要再這麼含蓄了,在情愛方面,我最佩服的人是宣王,他從來都不會掩飾他對冉兒的愛,因此我心裡對他不是很歡喜,可我也不能自欺欺人,不得不承認,他對冉兒比我這個二哥對冉兒要好上許多,所以,大哥,莫待無花空折枝啊。”高宇晟喟然一嘆,搖頭止不住的嘆息,看着高宇哲那個着急的表情,心裡別提笑的多歡了。
柳侍郎是看好成世子不假,可他還看好安世子,三皇子,所以啊,這人選根本就還沒有確定,他是看自家哥哥在這情場上有些太過溫吞了,纔不得不出此下策,激他一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