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去活動活動,儘量讓出來指責的千金少些影響,這樣或許還能爲若婷掙的一線生機。”他能爲若婷做的事情都會去做,其他的事情就得看皇上拿主意了。
“嗯,我會好好活動的,若婷可千萬不能有事。”黃氏嘴上是這麼說着,心裡也有一絲不確定着,她擡頭看向窗外,天上月疏星稀,就像林家眼前的光景,愁雲慘淡。
沐府。
普陀大師看着眼前這一對璧人,微微一笑:“高小姐,那日老衲一言,不知高小姐是否還記得?”
高冉冉想了想,明白普陀這是在說那日在福緣寺所說的話,那個時候她正好和夜懷他們行軍要去江南,正好路過福緣寺,記得因爲冷寂的事情在福緣寺耽擱了一會,出發之前,普陀大師對她說想要爲她算上一卦。
她是借體重生之人,與這佛門此生是無緣的,這卦是不可能會讓他算的,往日如此,今日也便是如此。
“師叔一卦,萬金難求,能得師叔如此厚愛,師侄本該感激纔是,只是,我這一生註定了與佛法無緣,這一卦,我是不會算的,多謝師叔。”高冉冉進退有禮的道,普陀大師一看就是那種得道高僧,他爲自己算卦定然會問及自己的生辰八字進而推算出來,也定然會察覺到她是借體重生之人,她排斥這卦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既然如此,老衲也不會強求,阿彌陀佛。”普陀大師沒有像上次一樣認認真真的打量着高冉冉,反倒是對高冉冉的拒絕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普陀大師,冉兒還不懂事,不知輕重,這一卦她既然不算,那便不算了,普陀大師多謝對冉兒的厚愛。”對於高冉冉的拒絕,夜懷還是有些詫異的,畢竟普陀大師的一卦可是連老皇帝都求不到。
他年幼的時候就被普陀大師批過字,說是他會在中年之前位極人臣,貴不可言,中年之後則會紫氣東來。
紫是王者的象徵,所以普陀大師給他批的字原也是沒有錯的。
“無事的。”普陀大師轉着佛珠,打了個佛印。
高冉冉想了想,也學着普陀大師的樣子雙手合十,做了個佛印道:“師叔,冉兒雖說不想爲自己求得一卦,可在此我想爲別人求的一卦,她找了師叔你數十遍,師叔你都沒有答應給她算卦,我想佛家人誠心一片,她又如此真心執着,因此想在這裡爲她求上一卦,我知這要求有些唐突,但還望師叔成全。”
蘇淺在江南的時候就求過她這件事情,希望她能向普陀大師爲她求上一卦,問番姻緣,如今正好是機會,如果求不上,那她也盡力了,對蘇淺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老衲的這番機會是給你的,高小姐確定不替自己求上一卦?”普陀大師大有深意的看向高冉冉,“老衲看你天命中有一大劫,你可向老衲求取一化解之法。”
夜懷聞言,眸光微動,正想問個清楚,那段高冉冉輕笑一聲,自嘲道:“多謝師叔指點,既然師叔也說了這是天命註定的劫難,那到時候自然會有解開的法子,我經歷的劫難已然堪多,這一劫我已然是不懼的。”
還有什麼劫難是比死過一回更大的劫難了的呢?
只要人還好好的活着,不管未來還會經歷些什麼,她想,那都會有辦法克服的,更何況,她的身邊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既然如此,不知蘇施主她是想算什麼?”普陀大師淺笑着問道。
高冉冉想了想,說道:“她想問姻緣,普陀大師早年在她還是年幼的時候曾經到過胡夷,那個時候你給她算過一卦,她現在就是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蘇淺同她說這個的時候,她記得她還說過這個人決定着她和胡夷整個的未來,所以她纔會如此重視。
如果普陀大師給出的那個人不是冷寂,那麼蘇淺的喜歡難道就不能夠再喜歡了嘛?
高冉冉不敢再想想去,也暗暗爲蘇淺和冷寂捏了一把汗。
“阿彌陀佛,這個老衲也無法算出,不過老衲唯一算的出的就是那人此時不在京城,老衲言盡於此,其他的就容蘇施主自己參詳了。”普陀大師高深莫測的說道。
“不在京城之中,這麼說來,冷寂也不在京城之中,那豈不是說的就是他?”高冉冉嘀咕了一聲。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普陀大師雙手合十虔誠的道。
“謝過普陀大師。”高冉冉這次是代表蘇淺對普陀大師表示感謝,所以稱謂也有些變化,“不打擾大師悟禪了,冉冉與夜懷告辭。”
“大師告辭。”夜懷也告辭道。
普陀看着欲要離去的高冉冉,目光有些複雜的叫住了她道:“高小姐,老衲還是那一句話,高小姐若是他日遭逢此劫,還可老找老衲詢問破解之法,阿彌陀佛。”
普陀大師說完,轉身坐在了蒲團之上,閉眼打打坐念起經來,再不說話。
“多謝普陀大師點化,冉冉將此話銘記於心。”說着慢慢退出了禪房。
“你怎麼會帶我來普陀大師這裡問藥?”她的師父玉道人有藥聖之稱,夜懷沒有來由會來麻煩大陸朝第一善佛之稱的普陀大師纔是,雖然普陀大師名義上是她的師叔,可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你的好師父抱着酒罈子在廚房喝醉了不肯撒手耍酒瘋,你那個時候藥性上來了,耽擱不得,本王沒有辦法,想到那日普陀大師出手相救夏凝雪的場景,就問了下人尋到了這裡來,普陀大師是心善之人,便給藥救了你,幸好普陀大師的藥靈驗無比,不然你還要受更多苦楚。”想到高冉冉中了媚藥的模樣,夜懷心悸之餘又難免心神一蕩,畢竟那是與平日裡清冷的高冉冉極是不同着。
“師父嗜酒如命,如此這般,那他們捉賊的事情要怎麼辦?”如今離雪姐姐命去的期限已經過去了幾日,那在雪姐姐身體內設下咒的人還沒有出現,師父又爛醉如泥,普陀大師又一心向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父不是留紙條說了要來捉賊的嘛?從高冉冉的角度來看,玉道人從來都不會一個因爲喝酒誤事的人,他這樣做必有因果。
“或許這件事情可以去問問大表哥。”夜懷含笑着道。
高冉冉眉頭一抖:“你可千萬別當着他的面叫他大表哥,我怕他受不住刺激。”
夜懷含笑的臉立刻就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峻之色,甚至還要冷上三分,高冉冉看着這個樣子的夜懷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怪不得外面和朝廷那些人要怕你了。”
“你不怕就好。”夜懷伸手柔柔的將高冉冉的白的瑩潤的手指捉住,對她徐徐展顏。
高冉冉趕忙從夜懷那美死人不償命的臉上收回了視線,心中暗歎了一聲,他這是用的美男計麼?
走出廳廊,外面月色朦朧綽約,爲整個沐府也平添了幾分醉人的美意,高冉冉和夜懷來到後院,就看到沐奕軒和夏凝雪坐在後院的石階上望月,郎情妾意的模樣羨煞旁人了着。
“雪姐姐,石凳涼,你的身子受不住的。”高冉冉一看她坐在石凳上就急了,她那日失了那麼多血,就算是現在能下牀了,那身子必然也是虛弱着的。
“我沒事的,就剛坐一會。”夏凝雪看是高冉冉來了,眼間的憂愁驅散幾分,露出了幾分笑意。
“那也坐不得,大表哥,你是怎麼照顧雪姐姐的?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雪姐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這樣不愛惜雪姐姐,那我就把她接回宣王府了。”雪姐姐是從宣王府出嫁的,就算她回去住上一陣子,那也是回的孃家。
“來人,來人,速速拿蒲團過來!雪兒,對不起,我方纔想事情忽略了你,對不起。”沐奕軒他之前跟着夜懷去了禪房,看高冉冉無事,兩人又在與普陀大師談事情,他也不好打擾就又自己回道了雪兒養病的院子,看雪兒也睡了,這才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想白日裡太子府的事情。
雪兒才方來,一時半刻,他的神思還飄的老遠,這才忽略了雪兒坐的是冷石頭着,還幸虧是小表妹提醒了。
“大表哥,以後要注意一些了。”高冉冉叮囑着沐奕軒,這種事情絕對是不可以馬虎的,尤其是對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來說。
沐奕軒連連點頭:“我將雪兒看的比我的命都要重要,就是我有事雪兒也不能有事。”沐奕軒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證,生怕高冉冉一個沒安撫好就將雪兒接去了宣王府,那他想見雪兒一面就着實不容易了。
“嗯,以後注意一些。”她知大表哥對雪姐姐的深情,所以也並不疑他,轉而看着沐奕軒,“我想知道我師父和普陀大師這是唱的哪一齣?”
高冉冉見他的衣襬之上染了不少灰塵,想來也是爲了她和雪姐姐操碎了心,心下難免心疼連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