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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知你素來與夏小姐有些恩怨,但是現在夏小姐情況危機,你這樣阻攔老夫,延誤着夏小姐的病情,是否心胸太過狹隘了呢?”張太醫冷哼一聲,有恃無恐着。
現在的局勢很不利於他和夏洛侯,所以他只能讓衆人都以爲高冉冉是在陷害夏凝霜,從而求得一線生機,再者,他給夏凝霜的那顆藥丸是足以讓夏凝霜的脈搏以假亂真的,這個時候,諒那醫術淺薄的府醫也診斷不出什麼着。
“張太醫誤會了,我是看凝霜妹妹的這葵水,顏色鮮紅,有些異常罷了。方纔張太醫也說了,葵水是女子的廢物所凝,是不潔的東西,所以女子來的葵水的正常顏色都應該是呈現赤褐色纔對,凝雪妹妹這模樣倒不像是來的葵水,反倒是有些像是流產的徵兆。”高冉冉似是漫不經心的說着,語氣有些冷,分明是柔弱的聲音,卻讓人覺得有股子令人信服的力量。
夏洛侯不知張太醫留了後手,此刻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看着張太醫和高冉冉在那裡爭吵,心裡對張太醫有些怨恨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逞口舌之快,如果凝霜的事情暴露了,那他也別想好過!
“陳府醫,診斷的如何?”高冉冉輕笑一聲,眼神輕飄飄的越過臉色陰沉的夏洛侯,看向鬆開手指的府醫生問道。
“夏小姐懷孕半個月有餘,她來之前可能誤食了一些寒性的食物,再加上不久之前吃下了燥熱的藥物,又加上情緒有些激動,一時,身子的氣絮被打亂,動了胎氣的根本,胎兒太過弱小,怕是保不住了。”陳府醫捋着鬍子嘆息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出着自己的診斷結果。
原本半個月的孕脈是很難診斷出來的,可就是因爲夏小姐方纔吞食了極陽的藥丸,導致體內的寒氣與陽氣相剋,經脈錯亂,這纔將所有的脈象都給一一顯現了出來着。
府醫不緩不慢的一句話就像是往寂靜的院子裡投下了一道驚雷,衆人瞬間都被這個消息雷的外焦裡嫩。
不是吧,夏凝霜怎麼會懷孕了呢?她不是處子嘛?
一時間,衆人紛紛回過神來,他們都是在官場裡浸淫過的人,一番推論之下,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一道道鄙夷的、嘲諷的目光紛紛落向昏過去的夏凝霜,還有臉色陰晴不定的夏洛侯的臉上。
連帶着先前自信滿滿的張太醫都被投去了不少鄙夷的目光。
夏洛侯真是有本事着,居然串通了張太醫,做出了假的診斷,就爲了攀附太子這棵大樹,殊不知,這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是要掉腦袋的。
不僅如此,這樣說來,那之前與自家表哥通殲的人就是夏凝雪無疑了,算算日子,與懷孕的日子也差不多着,夏洛侯愛護夏凝霜,所以就推了自家的四女兒出來爲值錢的大女兒擔了罪責,這,這簡直就是禽獸的行爲啊。
張太醫不敢置信,連忙轉過身子,臉色陰沉的伸手拉起了夏凝霜手腕上的衣袖,幫她診脈着,臉色忽明忽暗的,不可能,他明明用了藥物的,怎麼可能還會被診出孕相?只是片刻,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毫無血色着。
“鄉野村醫,你肯定是診錯了,老夫的女兒明明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怎麼可能會懷有小半個月的身孕,你定然是診錯了!庸醫,庸醫,皇上,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名府醫說的話啊。”夏洛侯急忙連連的反駁着這名府醫的話着,不斷的向老皇帝表明着自己的清白。
“老夫在宮中當了幾十年的御醫,診斷過的嬪妃不計其數,更是承蒙先皇賞識,得以光耀門楣,退隱之後,爲報答沐老將軍的救命之恩,才答應在沐府待上一年,不想,今日竟然被人稱爲鄉野村醫!”那老府醫轉過身子,臉色倨傲的看向夏洛侯,說話也帶着幾分傲氣,那股子氣勢,就連張太醫都沒有着,話裡話外絲毫沒有給夏洛侯留情面着。
張太醫覺得這名府醫的聲音無比的熟悉着,慢慢的看了過來,待看到那名府醫的容貌熟悉的容貌的時候,他身子一顫,心頭猛然一跳,不禁脫口而出喊道:“師父。”
張太醫的師父?那不就是前任的太醫院院長嘛,據說那位院長性情十分的古怪,從來都只給皇室之中患有疑難雜症的人看病,其他時間都是要麼出去採藥,要麼就是關在房間裡面研磨藥品,很少有人見過這名張太醫,可京城裡的世家大族聽過張太醫的名頭,甚至,先皇還賜給了這位太醫“神醫聖手”的稱號。
“恩,難爲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年僅八十仍然眼神炯炯有神的陳府醫甩了甩袖口,甚是薄怒的斥責道。
他在教太醫院那些徒弟的時候,給他們上的第一課就是不能弄虛作假,治病救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個姓張的徒弟他可記得,當年就有些心術不正,現在居然和夏家的人狼狽爲殲,若不是親眼見到,他還真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好徒弟着。
高冉冉早就料到,不,確定的說是夜懷對今天的事情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做了三手的準備。
第一手是讓沐奕軒假裝和夏凝雪發生關係,引來老皇帝,並讓夏府的人掉入圈套;這第二手嘛,就是讓夏凝雪力證自己的清白,至於張太醫的變數,也在夜懷的預料之中,確切的說,他也不確定會是哪個太醫前來,但不管是哪個,找來耄耋之年的陳府醫壓陣總是沒錯的,畢竟那些太醫院的人十有**都是陳府醫當年一手帶出來的人啊。
不想這第三手的準備居然真的就派上了用場,夜懷當初對現在的形勢也進行了粗略的估計,認爲以老皇帝對太醫院的張太醫的信任,極有可能會派這名錶面喜歡溜鬚拍馬,背地裡中飽私囊的張太醫出診,事情與夜懷所料,幾乎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