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籠罩在皇城的時候,御林軍副指揮使趙輝的府邸裡,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道人影沿着屋檐如同鬼魅般前行,不久,便來到了院落中的一處屋頂上,觀望着四周的動靜。
趙輝此時正坐在後花園的一處小亭子裡,身邊坐着的是一個身姿絕妙的女子,正是從皇宮裡出來的若煙,此時他們早已經結爲了伉儷,正在此處談笑風生。
忽然,趙輝心神一驚,側目望了望遠方,若有所思,回頭衝着若煙說道,“夫人,夜深了,你且回房歇息吧,我還有事,待會再來陪你。”
若煙點點頭,舉止大方的離開了,而趙輝卻身影一晃,來到了院落裡,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他衝着夜空,朗聲說道,“既然來了,就現身一見吧。”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已經從天而降,而且見那陣勢,大有取他性命的嫌疑,只見一時間刀光劍影,帶着呼嘯,只奔趙輝的胸膛而來。
趙輝卻是不卑不亢,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順勢阻擋起來,二人瞬間打鬥在一處,很快便過招幾十回合,誰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隨即二人應聲分開。
那黑影頓時解開了面紗來,趙輝哈哈一笑,說道,“公孫兄,別來無恙啊。”
來人正是公孫普,他雙手抱拳,說道,“趙兄武藝修爲不減當年哪,多日不見,依然是健步如飛,不愧是御林軍人,身手還是那樣的利索。”
“不敢當,方纔一陣交手,恕我直言,公孫兄似乎故意承讓了一些,若是從前,恐怕我和你過不了這麼多招式,你是不是受傷了?”趙輝顯得十分的疑惑。
公孫普點點頭,臉色突然黯淡下來,似乎有着難言之隱,趙輝立刻請他到了書房裡,上了茶水,仔細聽着他的解釋。
“我這深夜來訪,想必趙兄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你我雖說職位不同,但任務的特殊性都極爲相似,實不相瞞,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公孫普面露難色,低着頭,很是憂慮。
趙輝預感事有不妙之處,放了茶杯,說道,“公孫兄若是有什麼事,只管說來便是,若是我能夠幫上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次話當真?有這句話,那我就直說了,想必你不難看出,我身體不如從前,這是因爲我中了攝魂香的緣故……”公孫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只聽得趙輝是目瞪口呆。
“真是沒有想到,你會有這樣的經歷,那陸巖也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夠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來,簡直是喪家天良,無恥的小人。”趙輝顯得十分氣惱,不禁捏緊了拳頭。
公孫普站起身來,憂傷的說道,“這如何怪的了他,可憐了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卻是無能爲力,真是慚愧至極。”
“還請忍住悲傷,那陸巖就是一隻走狗罷了,只是公孫兄今後有何打算否?若是你不嫌棄,就在寒舍裡先待些日子,那狗官定不會輕饒了你,想必在暗中搜尋你的下落,但是我
這府邸,他們是斷然不敢來的,你只管安心在此修養便是。”趙輝顯得很有誠意,以他和公孫普的交情,可謂是惺惺相惜,這點小事,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卻不料公孫普連連擺手,悲憤的說道,“我之所以苟且偷生到現在,就是想爲我那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今生不殺了陸巖,誓不爲人,所以便來找你了。”
趙輝不由一愣,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不瞞你說,我金鷹侍衛誓死爲了那青逸帝效忠,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他一句話,便讓那狗官大開殺戒,完全不把我們的性命放在眼裡,他皇上是人,難道我們這當差的就
應該萬死不辭嗎?那日我帶領部下去刺殺玄武帝時,便是錯誤的開始,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直接放棄任務,遣散了兄弟們,至少還有個活路。”公孫普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輝是個聰明人,聽他這話中之意,公孫普是有了造反之心了,只是當今皇上,豈是說抵抗就抵抗的?趙輝雖說是個明智之人,不會死板刻薄,卻也懂得盡忠職守的道理。
他不由皺起了眉毛,直接說道,“公孫兄的意思我是聽出來了,你是對當今皇上不滿了,我們關着門說話,拋卻了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不說,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你也是信得過
我趙某人,纔跟我說這番話,但你這是造反,是抗旨,是公然違逆皇上的旨意呀,此事非同小可,恐怕這個忙……”
“既然趙兄覺得爲難,那就算了,權當我只是來看望一下你罷了,此事休要再提,我也覺得這事不妥當,就此別過,我另想他法。”公孫普說着,便要起身告辭。
趙輝立刻將他阻攔下來,解釋道,“不要着急,我話爲說完,我知道公孫兄的志氣甚高,可是也要符合實際纔是,難道你要公然去和朝廷對抗嗎?就憑藉你我的能力,能辦成什麼
事情?我們太勢單力薄了,想要替你那兄弟報仇,也不是一時能夠急得來的,我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只是你可有什麼萬全之策嗎?”
公孫普見趙輝語氣緩和了些,又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有一事,不知道趙兄是何想法?那玄武帝即將回宮,如今這朝野上下人聲鼎沸,你又是偏向於哪一邊呢?”
趙輝一愣,這個問題是如今人人議論的,他也在私底下想過,不過一直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態度,如今公孫普提了出來,他卻再次爲難了起來。
“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的這個問題,還請公孫兄明示。”
“以前我總是愚昧的聽從指揮和調遣,爲人本分,盡職盡責,卻不料依然落得個如此悽慘的下場,青逸帝對我金鷹侍衛痛下殺手,而你作爲御林軍人,想必也有一天會落得如此的
光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一天,這青逸帝派你執行什麼秘密任務,而後再殺人滅口,到那時候,恐怕……”公孫普似乎有意在嚇唬趙輝,不過,這也算是一個事實問題。
趙輝見他還有話沒有說完的樣子,不免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話是沒有錯,可是我們身爲這樣特殊的職業,總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此言差矣,要說你如今在御林軍算是安然無恙,可是你難道不知道那指揮使王彪的下場嗎?他算是你的前輩了,現在卻落了個有家不能回,不必我多說了吧?然而你可以想象一
下,玄武帝的爲人其實要比青逸帝明白的多,他在位時,就沒有做出這樣的蠢事來,這青逸就只會行軍打仗,要他掌管朝政,簡直是亂了套了。”
公孫普話說於此,眼神裡帶着無盡的憤恨,趙輝看在眼裡,也不免憂心忡忡,想到王彪如今的處境,假如當初是派遣自己去營救玄武帝,恐怕下場會和他一樣。
“我此番前來,並不是想說服於你,只是想告訴你,玄武帝回來了,還請趙兄懂得審時度勢,良禽擇木而棲,若是你一個不小心站錯了立場,到時候,萬一等那玄武帝搶回了皇位,恐怕你自然是小命難保,不光是你,諸位王公大臣,跟隨過青逸的,或許都要遭殃了。”公孫普似乎看透了這場爭奪遊戲,不停的告誡着趙輝。
他來此的目的,一是想要得到他的幫助,二是想分析整個局面給他聽,趙輝此時也是恍然大悟,他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
“那麼公孫兄的意思是什麼?還請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公孫普見趙輝被自己說動了,堅定的說道,“很簡單,我們應該站在玄武帝這邊,現在別看他孤軍無援,然而有句老話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不信,咱們走着瞧。”
北原帝國,福野鎮,縹緲山,一大早,這裡出現了一男一女,各自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正是鄭雷和麗莎,經過商議,由張超留在原地守城,這尋找縹緲仙的任務便交給他們二人。
二人到了山下,見山路崎嶇,已然不能夠騎馬上去,便只好找了一片樹林,將馬兒拴好,徒步向上而行,縹緲山彷彿是有着靈氣,雲霧裊繞,透着幾分說不出的神秘。
行至半山腰,麗莎感覺十分的費力,已經香汗淋漓,叫苦不迭了,她本就是一個體質柔弱的女子,趕了這些路,腳底已經生硬的疼痛起來,脫下鞋子一看,早就磨出了血泡來。
鄭雷見狀,自然懂得憐香惜玉,只好說道,“我們暫且休息一陣吧,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那裡有處陰涼之地,也好喝口水再做打算。”
二人在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麗莎喝了點水,有些不解的說道,“大哥,小妹有一事一直想要請教,殊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但講無妨,不過即使你不說出來,我也明白,你是不是想要問爲何這尋聖賢之事,卻交由你一個女子來辦了?”鄭雷似乎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
麗莎也是一驚,聲音不免低了下去,難爲情的說道,“大哥既然知道,可否告知我答案,當時以爲你只是說說罷了,卻沒有想到真叫我來了,到現在我還是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鄭雷爽朗的一笑,說道,“若是我不這樣講,只怕張將軍會爲此事煩憂,眼看龍翔的大軍就要衝殺而來,要是找不到聖賢來做軍師,恐怕我們根本不敵呀。”
“可是,小妹我又哪裡有什麼本事,能夠來此尋那縹緲仙出山呢?就連你都請不動的人,我有能夠奈何的了嗎?”麗莎面露難色,好像聽沒有信心似的。
“我也只不過是情急之下,對張將軍說了個善意的謊言罷了,再說我也想過了,你身爲郡主,也算是皇室中人,那龍翔暴斂天下,誰個不恨,有你這個郡主來勸說縹緲仙出山,總歸是有些說服力的,他多少會給些情面,加上我們的誠意,自然會多一點勝算,說實話,此次來,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鄭雷此刻顯得十分的憂慮。
麗莎點點頭,暗下決心,到時候一定要多說些好話,用誠意去打動縹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