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正解了繫帶正準備午睡呢,玉蓉就一臉興奮地走了進來:“小主,鍾粹宮何妃那兒的人說請小主去鍾粹宮一趟,案子已經破了。”
這句話使得楚璇的睡意都沒了,清醒了許多。雖說她不喜歡出門,可天天困在這個四方大的地方也是會厭煩的。
楚璇連忙招玉蓉過來伺候她穿好衣服,收拾妥當了才往鍾粹宮去。結果一看,果然還是她遲了。她纔剛進,後頭皇上的龍輦就來了。
皇上與皇后位上座,何妃一看人都到齊了。就宣了人上來,孫如芸原本就有些面色發白,結果一看到來人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何妃起身向皇上福了一禮:“皇上,她是掖庭裡的一位嬤嬤,據說見過孫才人去過掖庭。”
嬤嬤恭敬地福了一禮:“啓稟皇上,是如何妃娘娘所言的,當時奴婢還納悶怎麼會有人來掖庭找人。”
何妃伸出手指着孫如芸:“你看清楚些,是不是她?”
嬤嬤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孫如芸正努力別開臉祈禱着嬤嬤看不清楚。沒想到嬤嬤連連點頭:“沒錯,就是她,孫才人。掖庭裡很少來些小主,奴婢才記得特別清楚。”
顧雋聞言質問道:“孫才人,你去掖庭做什麼?”
孫如芸一聽嚇得腿腳發軟,立刻跪了下來,嘴裡卻語無倫次:“妾……妾……”
何妃也不等她說完,就拿出另一樣東西,赫然是一支梅花琉璃簪:“孫才人,這可是你的東西?爲什麼居然在那宮女可心的屋子裡搜到?”
孫如芸看到簪子,一時慌了手腳:“是、是她偷了妾的東西,是她偷了妾的東西!”
楚璇冷眼看着她這幅模樣真是可笑至極,回答也是錯漏百出。既然她偷了你的東西,你當時還讓她出來作證。
何妃撂了簪子:“你說是她偷了你的簪子?那好,就傳可心上來!”
只見可心被人推搡着上來,楚璇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只是聽到耳邊傳來玉蓉的一句暗罵:“白眼狼!”
可心瞧見楚璇坐在一旁,就想撲過去求原諒。可惜她被人死死地桎梏住,動彈不得。可心也只能嘴上嚷嚷着:“主子!主子!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幫着孫才人陷害主子!主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楚璇卻是神色淡漠地別開臉不去看她,有些錯誤是永遠都不能犯的,就算再怎麼知道悔改都沒有退路了。背叛亦是,她忍受不了一個背叛過她的人再回到她身邊,她沒有大度到聖母那種境界,任何錯誤都能夠原諒。
可心見楚璇扭頭不理她,叫嚷得更大聲了。直至何妃叫人堵了她的嘴才清淨下來。何妃板着一張臉:“孫才人,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孫如芸面如死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宜貴嬪,宜貴嬪卻始終是無動於衷。
顧雋開口了:“孫才人沒話說了就結案吧。孫才人既然這麼喜歡去掖庭,就去掖庭和陳美人作伴吧。至於那個可心,既然跟着孫才人,那邊一路跟到底去掖庭伺候她吧。”
楚璇垂着頭倒是看不出什麼神色。
此案總算是結了,一個厭勝之術牽連這麼多人真是遭罪。
當晚,顧雋看着悶悶不樂的楚璇,一把將她擁在懷中:“怎麼了?莫不是朕將你的宮女打發去掖庭了你不開心了?”
楚璇順從地倚在他懷裡,拉着他的衣角:“不是,只不過是妾覺得妾從未虧待過她。爲什麼人心這麼容易變呢?”
顧雋聽着她說着這等深沉的話題覺得有些怪怪的,在他的印象中,楚璇並不是這樣的。
“沒事,到時候朕讓李全忠去挑幾個好的給你送過來。”
“嗯。”楚璇往顧雋懷裡又鑽了鑽。
……
沒了孫如芸,楚璇還真覺得不怎麼習慣。畢竟每次她去長春殿,孫如芸就得對她明嘲暗諷一番。這次倒顯得格外清淨。
“走吧。”林妃見所有人都到齊了。
至鳳儀殿,衆人都盯着楚璇瞧,一度讓她以爲她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漂亮了,請原諒她的自戀。
何妃先開了口,笑道:“楚貴人總算是證明了清白了,那孫氏也當真是心思惡毒。”
楚璇也給了面子接了話茬,雖然之前她的確不喜歡何妃安排的那場做法,但是這次的確是何妃幫了她:“還要多謝何妃娘娘替妾洗刷冤屈。”
何妃擺了擺手謙虛道:“這是本宮該做的。”
階上皇后的臉色可不併怎麼好,皇上幾次三番下她的面子。不僅將宮權分給了何妃與林妃,還將案件交由何妃審問,以後這後宮中哪兒還有她皇后的存在?
宜貴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原本以爲是十拿九穩的事,結果就這麼黃了,而且還搭了一個人進去。
怎麼說楚璇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呢?
這不,楚璇瞥見宜貴嬪不太好的臉色就開始出言嘲諷了:“宜貴嬪,妾還得向貴嬪認錯了。前些日子妾因爲一些事兒,言語上對貴嬪不敬,還望貴嬪恕罪。”
什麼事呢?前些日子可不就是孫如芸告發楚璇的日子嗎?要不然宜貴嬪和楚璇哪兒來的交集呢。宜貴嬪可是毫不猶豫地就給楚璇冠上了一頂大帽子。得,昨天剛破案,不是楚璇做的而是孫如芸陷害她。宜貴嬪可不就是打了自己的臉麼?打得可腫了,楚璇都替她心疼。
宜貴嬪也不接話茬,表情尷尬得緊。
衆妃都掩脣嗤笑,這楚璇可真是記仇,誰落井下石都記得一清二楚。還好自己當時沒怎麼說話。
一次請安就在這些話題中度過了。
楚璇自從那次被孫如芸陷害的事兒結了之後,恩寵有增無減。而皇上也如同他答應楚璇所說的話那般,給楚璇送來了三個宮女。的確是超過了楚璇的分例,不過既然是皇上送的,皇后她們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楚璇也可得多幾個人伺候,反正她養不起這些宮人讓顧雋養着就成。
一個月過去了,這楚璇一個人就霸着六天,何妃則是四天,姜婉言與林妃都以三天也同列受寵之列。至於王歡意,這月也不過只堪堪侍寢了一次,畢竟正主都回來了,誰還會記得那個贗品?
不過皇后也不如意,原本初一、十五這兩個日子皇上應該宿在鳳儀殿了。可是皇后最近實在是處事不力,惹得皇上這兩天都歇在了長信殿獨眠。
王歡意紅着眼眶在何妃面前哭訴:“何妃娘娘,自楚璇那個狐狸精被放出來後,皇上便沒怎麼來妾這裡了。”
何妃嫌棄地瞥了眼王歡意哭哭啼啼的模樣:“得了,哭什麼?皇上不來是你沒本事留,不然楚璇還能把皇上從你宮中綁走嗎?”
王歡意明顯被何妃噎了一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本宮該幫你的都幫了,結果你還這麼不中用。本宮看你都不用楚璇出手,皇上就把你忘到腦後。”
王歡意的神色愈發不甘,楚璇不在的時候明明皇上很寵愛自己。爲什麼楚璇一回來什麼都變了呢?都是楚璇的錯。對!都是楚璇的錯!要不然她早就聖寵加身了,哪兒還需要在這兒聽何妃教訓她?這楚璇真是她身爲女主的最大的絆腳石。
不得不說,這王歡意到現在都還沒忘記她的女主夢,依舊是以女主自居,別人都是炮灰女配。到處惹禍,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姜婉言剛從承乾宮回來就見到王歡意紅着眼從錦瑟殿出來,不難猜到她這是怎麼了。可惜姜婉言擋住了王歡意的去路,王歡意蠻橫地喊了一句,伸手就想撥開姜婉言:“走開!”
誰知道姜婉言身邊的宮女也不是吃素的,上前就推開了王歡意。王歡意一個蹌踉險些沒跌倒在地,王歡意瞪大了眼:“你知道我是誰嗎!?”
姜婉言卻是接了句:“是王寶林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王歡意聞言便惱怒起來:“你、你信不信我和皇上說,讓他……”
姜婉言截了她的話:“等你能見到皇上再說吧。”
說罷,姜婉言便帶着宮女趾高氣揚地離開了,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王歡意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你算什麼東西!等我當上皇后第一個就打你入掖庭!”
這一天,王歡意都過得不怎麼愉快。雖然御膳房送來的膳食不差,也是看在她以前受寵的份上和何妃看重她的份上。不過也是規規矩矩按照寶林的分例送的菜,比起之前的差了不少。
王歡意把筷子當做楚璇,使勁咬着筷子泄憤。咬了半晌發現咬不斷,隨意擲了筷子就耍脾氣不用膳了。
身邊的宮女認命地將筷子撿起來,看着脾氣愈發大的主子也頗爲無奈。原本主子並不是這樣的,雖然體弱多病但是待人和善,如今雖然健康起來,但是……但是性情卻大變了,愈發地難伺候了。可是那有能怎麼樣,還不是得照舊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