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着的販子從上集市的那時起就開始扯着嗓子,各種各樣的人走走停停,騎着馬的,牽着馬的,帶着小孩的,似乎都成了街上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飄揚着的老字號棋子隨着風飛飛揚揚,那擺在大街上的桌子和凳子,沒人願意去光顧,只以爲忍受不了那刺骨的寒冷。可那最顯眼的一角,卻坐着一個男人,男人的面前,擺着好幾壺酒和一碟子花生米,他甚至是面無表情的喝着酒,那店裡的小二時不時的應他的召喚端來了新的好酒,放在他的面前。
仔細一看,他的腳下是混亂一片,那散亂着的酒瓶子相互碰撞着,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擡起腳一踢,那混亂的酒瓶子被他踢得老遠,磨蹭着地上的白色顆粒,劃出一條直線後轉了幾個圈。
“小二,再來一壺!”他的眸子始終毫無焦距的看着那桌面,發出的聲音有些醉意。
“好吶!”店裡的小二很快又抱來了好大的一罈子,男人看也沒看,抱起就喝了起來。
他每喝一口,便瞪着眼睛望着前方,呼呼吹着的風像是颳起了地上的東西,漫天的雪花在天空中散漫的飄着,然後又慢騰騰的落了下去,一切似乎冷的沒有生機,滿大街,都是刺眼的白。而大街上的一角,彷彿是鑲嵌在雪白中的一圈旋窩,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它們中間晃盪。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那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驚呼聲,緊接着,便有一個人影迅速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溫習凜是頭也不擡,滿是倦容的臉上是疲憊盡顯,他一隻手抱着酒,又開始喝了起來。
溫才斌這才注意到他的下方扔了多少的酒罈子,心裡一震動,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喝起酒來了,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很危險的嗎?”
就在店的門外這樣的明目張膽,若是等他醉了,那敵對的勢力趁虛而入,那結果不敢設想。
“大
哥,你到底怎麼了,你昨晚上就沒有回來,我還以爲是你公事……”
溫習凜依舊喝着他的酒,他毫不猶豫的一手打開溫才斌的阻擋,那身子有些搖搖晃晃。
溫才斌皺起了眉頭,看着他平時最佩服和最敬愛的大哥如此的模樣,心裡一陣揪疼。他看着他,索性叫來了小二,再拿了一罈子酒來,道,“這樣吧,我陪你喝!”兩個人,始終有一個照顧。
他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他的心裡也是同樣的不好受。等待小二端來了酒,他用嘴扯開了酒蓋子,咚咚的喝了起來。
溫習凜只是擡頭看了看他,有些微紅的臉上帶着一絲說不清楚的東西,他繼續喝着,眼神有些飄遠。
“大哥,我知道你在煩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是一點兒用也沒有的!”
他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自顧自的喝着,嘴裡發出細碎的嚶嚶聲,眼神慢慢的變得迷離了起來,偶爾望了望前方,偶爾又埋着頭盯着桌面看着。
“嫂子走了,但她始終是你的妻子,她會回來的,我相信,她只是一時的氣!”溫才斌說着,心裡的苦更加的擴大了,而他呢,他有什麼,沒有那一紙婚書,更沒有她的心。
他的身子微微的一愣,手上拿着的酒罈子也一頓,他終於有了反應,擡起頭看向了溫才斌。
“大哥,你應該很清楚,若你在這一頹廢下去,等到楚凌天坐穩了皇位,將軍府一無所有的時候……到時候,嫂子更加不會回來!”
是啊,等到楚凌天坐穩了皇位,她應該跟在楚凌天的身邊,很開心的過着生活吧?
心,突然一陣要命的疼,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身子明顯的往那邊一倒,溫才斌連忙跟着扶住他。
路邊的行人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個喝得爛醉的男人,看着他倒了過來,都謹慎的往旁邊走着,免得他撞見了自己。
溫習凜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一副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的樣子,嘴角嘲諷的扯出一絲笑容。誰又能相信他根本就沒有醉呢,即使喝了再多的酒,腦子卻是莫名的清醒。
上一次,爲了寧安的事情,他也喝過酒,但那感覺,卻是一點兒也不一樣!溫習凜看了看天空,爲什麼都是愛上一個人,但結果卻是那樣的異同?
“大哥,你小心一些……”溫才斌搖了搖頭,連忙扶住他欲倒的身子。
“三弟,你怎麼在這裡?”他嘴裡說着,眼眸似乎空洞一片,他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明明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但嘴裡卻偏偏說出自己的不知道?
溫才斌嘆了一口氣,“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對面,達奚婉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
她不知道溫習凜到底是不是故意,明明知道她就在這家鋪子裡,卻挑了一家對面的店喝酒。
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過去勸他不喝了,他喝酒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不過,還好她都忍住了。回過了神,看到溫才斌來將他領了回去,她走進了櫃子的旁邊,看了肯近幾日的賬目。
“小姐,今天這批新貨來,生意應該會很不錯的!”綠蕪倒是信心滿滿,她滿心愉悅的看着那新擺上來的簪子,自己看着都愛不釋手,更別提其他的人了。
“那可不一定!”達奚婉淡淡的看了它們一眼,簪子她是有信心,但根本就沒人來,或者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來,哪裡會知道這裡有些比較好的簪子?就算知道了,也至少要等到好幾天過後!
“爲什麼啊?”綠蕪哪裡明白這個道理,她好奇的轉過頭問道。
“這裡雖然是小店鋪,但以前便最主要是做的是有錢人的生意,現在雖然新開張,但還是擺脫不了那個殼子!”達奚婉淡淡的掃了一眼鋪子的佈置和環境,其實這個鋪子的位置不錯,但裡面的佈置實在差強人意。再者,一個小鋪子,就只做個別人的生意,哪裡掙得了什麼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