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冷冷一笑，看着莫文蘭，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輕咳一聲，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貴人娘娘，太后娘娘是什麼意思，奴婢相信貴人娘娘已經明白了。貴人娘娘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對手麼？太后娘娘在這個後宮之中，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想殺了貴人娘娘，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奴婢希望貴人娘娘看清楚利害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萬不要自討苦吃。否則的話，吃虧的是你自己。”
“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還是曹嬤嬤自己的意思？”莫文蘭故意問道。
曹嬤嬤一愣，可能是沒想到這樣的問題，定了定神，平靜了一下才說道∶“貴人娘娘是個聰明人，太后娘娘的態度，你不是不知道。以卵擊石、飛蛾撲火，代價是什麼，奴婢相信貴人娘娘心知肚明，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如此？貴人娘娘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寵愛，就應該是倍加珍惜。”曹嬤嬤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着莫文蘭的眼睛，誠懇地說道，“奴婢知道貴人娘娘心裡不舒服，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奴婢跟了太后娘娘這麼多年，非常瞭解太后娘娘。奴婢覺得貴人娘娘是一個好人。後宮裡那麼多女人因爲太后娘娘被……奴婢不希望貴人娘娘重蹈覆轍。太后娘娘這麼大年紀了，還有多長時間？貴人娘娘如果可以忍耐一下，自然可以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一切。”
“曹嬤嬤，我沒想到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莫文蘭搖搖頭，好像是難以置信，看着曹嬤嬤，試探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太后娘娘聽到這樣的話，對你來說後果如何？在這個皇宮裡，隔牆有耳，我相信我的一舉一動，太后娘娘清清楚楚，不僅如此，還有你說的話。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嗎？”
曹嬤嬤哈哈大笑，不以爲然地搖搖頭∶“奴婢這麼大年紀了，早就無所謂了，就算是太后娘娘怪罪下來，奴婢也不可能說什麼。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這個道理，貴人娘娘應該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希望貴人娘娘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則的話後悔莫及、悔之晚矣。”說完以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莫文蘭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到她的目光，好像是情不自禁地，莫文蘭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我感激不盡。”說完以後，深深地行了個禮。看到曹嬤嬤的樣子，對着自己，點頭微笑。忽然想到什麼，這個人的身份，覺得應該問清楚。於是就想試探一下。還沒有把話說出來，卻聽見曹嬤嬤又說道—
“貴人娘娘，奴婢聽說，你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到莫文蘭驚了一下，慌里慌張的樣子，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安慰地說道，“你沒必要擔心，到底是什麼事情，奴婢心裡非常清楚，奴婢沒有別的意思，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太后娘娘，貴人娘娘不用擔心。貴人娘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利害關係，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後果如何？奴婢希望貴人娘娘可以沉住氣，現在不是把事情說出來的
時候，就算是說出來了，太后也不可能承認的，皇上也不可能相信的。貴人娘娘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曹嬤嬤，我果然沒有猜錯，你什麼都知道。”看着曹嬤嬤，非常肯定地說道。曹嬤嬤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不過對於莫文蘭來說，已經足夠了。冷哼一聲，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故意把這件事告訴李秀娥的？”
“貴人娘娘，你在說什麼，奴婢是太后娘娘的人，爲了太后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果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利害關係，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豈不是天方夜譚？”雖然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曹嬤嬤看起來非常平靜，一點也不緊張。
從這一點來說，莫文蘭已經看出來了，笑道∶“曹嬤嬤，用不着再說什麼了，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想問問，到底是爲什麼。太后娘娘對你非常信任，什麼事情都告訴你。你在這個皇宮裡這麼長時間了，有些事情利害關係，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我不明白是爲什麼，想了很久，還是不清楚。曹嬤嬤，這裡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人，我希望你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你相信，關於這件事，我不可能告訴別人。”說完，非常誠懇地看着她。
“你是什麼人，和我是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把這件事告訴你，有什麼好處？”曹嬤嬤反問道，好像是不以爲然的樣子，看到莫文蘭非常着急、張了張嘴，好像要說點什麼，輕輕地擺擺手，沒有讓她把話說出來，只是道，“還是那句話，該你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有我的秘密，你有你的秘密，你不可能告訴我，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肯定會發現什麼，只不過不是現在。貴人娘娘，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太后娘娘還等着呢，奴婢先行告退了。”說完以後，深深地行了個禮，轉過身就離開了。
莫文蘭回過神來，曹嬤嬤已經離開了，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是不是那個樣子，自己有沒有猜對？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曹嬤嬤知道那麼多事情，故意把事情告訴別人，根本就是挑撥離間。如果是這樣，和嶽楚瑜裡應外合，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這個人是太后娘娘的人，和太后娘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什麼會和嶽楚瑜有關係，八竿子打不着邊。難不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曹嬤嬤自成一派、另有目的？可現在看來，對於自己的情況，曹嬤嬤瞭如指掌，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這說明什麼。事情看起來越來越複雜了，莫文蘭想把事情弄清楚，只是現在，談何容易啊。想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
曹嬤嬤走在路上，忍不住回過頭看了看快雲軒，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莫文蘭果然是個聰明人，這麼快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了，怪不得那個人會選擇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曹嬤嬤明白，即使是這樣，現在這個時候，面對着這個女人，自己還是不能開誠佈公，確切地說，還是不能承認，小不忍則亂
大謀。也不知道這樣做瞞得了多長時間，算了吧，不要再想了，瞞得了一時是一時，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她相信，那個人不可能沉默太長時間，早晚有一天，想到這裡，在心裡笑了笑。突然聽見咳嗽聲，猛然擡起頭來，看到面前的人，嚇了一跳∶“皇后娘娘？”可能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曹嬤嬤快快請起，你這個樣子，本宮可受之不起。”皇后急忙把她扶了起來，笑着說道，“曹嬤嬤，你跟了太后娘娘這麼多年，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人。見到了你，本宮非常高興，你是我的長輩，按理說，本宮應該向你行禮。”說完以後，看着曹嬤嬤，福了福身子。
皇后這個樣子讓曹嬤嬤誠惶誠恐∶“皇后娘娘，你千萬不要這樣，你是皇后娘娘，奴婢只不過是一個下人，實在是受之不起，如果讓別人看見了，恐怕是不太合適。你說是不是啊，皇后娘娘？”說完以後，輕輕地笑了笑。
“曹嬤嬤千萬不要這麼說，你的身份，後宮之中人盡皆知，太后娘娘的貼身丫鬟。就衝這一點，剛纔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本宮相信，如果別人看見了，肯定會明白的。”皇后非常肯定地說道，看着曹嬤嬤，皺了皺眉頭，試探地問道，“本宮看你剛纔去了快雲軒，想必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吧，不知道所爲何事，能不能告訴本宮？”
“還有什麼事，只不過是關心一下貴人娘娘，還有些事，太后娘娘不希望別人知道，讓奴婢提醒一下貴人娘娘。”曹嬤嬤不敢隱瞞，實話實說。至於剛纔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告訴這個女人。
“僅僅是這樣？”皇后顯然是不相信，挑了挑眉，問道。看到曹嬤嬤低着頭，避開自己的目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冷冷一笑，故意說道，“太后娘娘對於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態度，本宮相信曹嬤嬤心裡清楚，關心一下，根本就不可能，本宮相信太后娘娘不可能如此。”說到這裡，擡起頭，自信滿滿地看着曹嬤嬤，好像是要告訴她，自己什麼都知道。
看到皇后的目光，曹嬤嬤就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不以爲然，輕輕一笑，只是說道∶“皇后娘娘既然已經知道了，奴婢也就無話可說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可能會非常尷尬，而且太后娘娘也會不高興。皇后，你在太后娘娘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太后娘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沒有告訴皇后，也是爲了皇后，皇后娘娘是個聰明人，奴婢相信皇后娘娘一定可以理解，不是麼？”說到這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愣在那裡，若有所思的表情，曹嬤嬤覺得，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沒什麼可說的了，於是就福了福身子，說道，“皇后娘娘，奴婢還有事情，不能耽誤，太后娘娘還等着呢，如果皇后娘娘沒什麼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說完，轉過身就要離開。還沒走幾步，忽然就聽見—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