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芸看清楚站在陳玉蓉身後的兩個人的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
只見陳玉蓉的身後,赫然站着冷天雪和那一日爲自己做接生的馮大娘。
“你們來做什麼?!”初芸驚恐地問道。
聽了這話,陳玉蓉忍不住嗤笑道:“怎麼?芸貴妃這是緊張了?做賊心虛了吧?”
初芸努力地定了定神色,隨即說道:“我有什麼可緊張的,倒是玉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如今大皇子的身體虛弱,你還要帶着這麼多人來打擾!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陳玉蓉有些不屑:“哼,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你們兩個,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太皇太后和皇上,也讓大家都知道知道,大皇子究竟有一個多麼狠毒的母親!”
盛景南有些不耐煩了:“你究竟要說什麼?!”
陳玉蓉這才收斂了幾分,說道:“皇上請聽她們說,就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那馮大娘便走上前來,跪在了盛景南的身前。
“民婦有罪,還請皇上責罰。”她忽然開口說道。
盛景南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你是什麼人?”
“民婦乃是京城中有名的女大夫,人人都稱民婦爲‘馮大娘’,大皇子,正是由民婦接生的,可是民婦回去了以後,日思夜想,心裡實在是難過那道坎,今日聽說大皇子病了,於是便忍不住要來告訴皇上實情了。”
聽到這裡,初芸的臉色已經慘白了,但是還是厲聲說道:“你在說什麼?!小心你的嘴巴!”
陳玉蓉連忙說道:“哎喲,芸貴妃這是在緊張些什麼呢,爲何不讓馮大娘說完呢?”
那馮大娘似是有一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初芸一眼,隨即繼續說道:“那一日民婦被這位姑娘請進宮裡來了,來了之後才發現 原來是芸貴妃有事相求。芸貴妃的孩子才只有七個多月,可是她竟然要民婦爲她開催產藥,想要比皇后娘娘提前生下孩子!”
她的最後一句話一說出來,初芸幾乎都要昏厥過去了。
方纔馮大娘指向了玉兒,玉兒的臉色也很難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本宮的確是讓你來接生的,可是當時你進來的時候,本宮已經摔倒在地上了,腹痛難忍,你居然在這裡亂編排本宮?!”初芸指着馮大娘,厲聲說道。
只是,到底還是有幾分做賊心虛的,她的聲音也微微地顫抖起來了。
太皇太后和盛景南的臉色都在瞬間就變得鐵青,齊齊看向了馮大娘、。
盛景南的聲音帶着幾分威儀:“你是說,芸貴妃是吃了催產藥,纔會早產的?”
馮大娘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民婦不敢,因爲這樣會對胎兒有影響的,可是當時芸貴妃什麼都顧不上了,非要如此,還說自己要是不能夠生下皇長子的話,這一輩子都要被皇后給壓在腳底下了。”
盛景南冷冷地看向了初芸:“這是真的嗎?”
初芸早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然而聽見盛景南這樣問,她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她血口噴人,皇上,真的不是這樣的,馮大娘,本宮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來誣陷本宮!”
馮大娘嚇得連忙磕頭道:“民婦所言,句句屬實啊,在皇上的面前,
民婦不敢有半句虛言。當日,芸貴妃對民婦百般威脅和逼迫,民婦沒有辦法,便遂了她的願,可是民婦聽說大皇子真的身子不好,心裡實在是愧疚,醫者父母心,這可是一個孩子。”
冷天雪這個時候也走上前來:“當日我也在這裡,我可以作證。”
盛景南看到冷天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的,朕不是說過了,你不許在宮裡自由走動的嗎?”
冷天雪趕緊跪了下來,一臉我見猶憐的模樣,垂淚哭泣道:“皇上,實在不是我要出來,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被芸貴妃利用,她威逼我替她做了很多的壞事,這一次就是她讓我負責去幫着找來了馮大娘的。”
冷天雪絕口不提這是自己的建議,把一切的罪責,全部都推到了初芸的身上。
初芸怎麼也沒有想到,冷天雪居然會反咬自己一口,頓時就氣得滿臉通紅了。
“冷天雪!你這個賤人,分明就是你讓我去服下催產藥的,你現在怎麼可以這樣,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來?!”
陳玉蓉見她自己都承認了,連忙說道:“喲,芸貴妃這是不打自招了?你真的吃了催產藥?”
盛景南的臉色很難看:“當真是荒唐!芸貴妃,朕沒有想到,你的心腸居然如此的狠毒,爲了生下皇長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弄得大皇子成了這個樣子,你可滿意了?!”
馮大娘也哭着說道:“這催產藥對胎兒的身子很有影響,民婦說了很多遍了,可是貴妃娘娘半點都不在意,一心只想要快些生下孩子。民婦回去了以後,日日都睡不着,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還請皇上責罰。”
玉兒連忙拉了拉初芸的衣服,對着馮大娘說道:“你有什麼證據呢?空口白話的,就想要冤枉我們娘娘嗎?!今日你跟着玉妃娘娘一起過來,誰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呢?”
到底也是混跡在宮裡這麼多年的人了,玉兒也算是聰明,瞬間就抓住了重點了。
盛景南也看向了陳玉蓉:“玉妃,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玉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冷天雪,笑道:“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偶然,今日冷姑娘忽然找到了本宮,說是聽說了大皇子生病,心裡難受,於是想要本宮帶着她過來,把事情給說清楚。”
馮大娘這個時候忽然從懷中拿出了一些首飾:“這個就是那一日芸貴妃賜給民婦的首飾,還請皇上看看,民婦真的沒有撒謊啊!這樣大的事情,民婦若是敢有半句虛言,就讓民婦不得好死!”
盛景南看了看,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的確是宮裡的東西,而且那個玉鐲子,似乎是你被冊封爲貴妃的時候,朕賞賜的!”
聽了這話,初芸這纔沒話說了,一臉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不……皇上,不是這樣的……你聽臣妾解釋啊。”
太皇太后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失望和悲痛交織着。
“芸丫頭,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要狡辯嗎?你的心可真狠啊,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太皇太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皇上已經好久都不來找我了,我沒有辦法,只能通
過這樣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了,真的……可是我沒有想過皇兒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初芸一邊哭着,一邊爬到了太皇太后的腳下,說道。
“你走開!哀家這些年來,一直都把你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孫女,生怕你受到了半點的委屈,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啊!”太皇太后一臉的沉痛,不敢相信這就是她養大的丫頭。
“太皇太后,我真的只是一時被人給蠱惑了而已,是冷天雪唆使了我。”初芸哭着說道。
冷天雪一臉無辜地擡起頭來:“貴妃娘娘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一句話,就把初芸給問住了,是啊,她又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去說服大家相信她的呢。
如今證據確鑿,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她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陳玉蓉有些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姐姐做出這種缺德的事情來,實在是損人不利己啊,只是可惜了大皇子了,還這麼小,身子就受到了這樣的損害了,真是可憐啊。”
聞言,初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用你在這兒假好心,這一切不就是你希望看見的嗎?!”
如今對於陳玉蓉,初芸是恨之入骨,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恨不得將她扒皮拆骨,讓她死得慘烈一些!
盛景南面色鐵青:“如此狠毒之人,就應該殺了,來人啊,將芸貴妃打入天牢,擇日處斬!”
初芸嚇得連忙磕頭道:“皇上,太皇太后,嬪妾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好大皇子,來彌補我這個當母親的過失的。”
她拼了命地磕着頭,額頭上頭滲出血來了,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然而,她的這個樣子,已經無法激起任何人的同情了。
“哼,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就不覺得愧疚嗎,去看看你的兒子,以後都無法看見這個世界,也無法聽見任何聲音了!”冷天雪冷漠地說道。
她籌謀了這麼多日,今日總算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了。
這個女人,當初那樣的對她,今日,她看見初芸這樣可憐無助的模樣,心裡只覺得很解氣。
“冷天雪!你好狠毒的心啊,你以爲自己的手就乾淨嗎?今日你如此陷害我,來日我就算是死了,也會化爲厲鬼,纏着你,冤魂不散的!”初芸惡狠狠地說道。
盛景南有些不耐煩地吩咐左右:“還不快點來人,把這個瘋婆子給拖出去?!如此胡言亂語,還不知道悔改的人,還是早日處置了的好。”
玉兒連忙求情道:“皇上,這一切都跟娘娘沒有關係啊,是奴婢看着貴妃娘娘的地位不如從前了,心裡覺得不甘心,所以就唆使了貴妃娘娘,還請皇上看在娘娘辛苦誕育了大皇子的份上,饒了娘娘一命吧。”
盛景南一腳將跪在自己腳邊的玉兒給踢開了:“你少來爲她開脫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來爲她求情!”
“皇上,真的是奴婢唆使了娘娘的,太皇太后,還請您看在慶王妃臨終的時候那一番話的份上,給娘娘求求情吧。”玉兒哭着說道。
這個時候,太皇太后的臉上出現 一絲不忍和鬆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