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無故事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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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顏感激地點點頭,心知是簡玉瑤爲自己多走這麼一趟,也不顧身上的不利爽,着了件暗花細絲褶緞裙衫,外面是一層極爲輕薄的細紗罩着,臂上一段碧綰,輕輕拖於身後,清靈乖巧,簡玉瑤看了頗爲讚賞,見清顏髮髻上的裝扮素淡了些,便動手從妝盒裡拿了嵌珠珊瑚蝙蝠花簪給清顏插上,又找了一塊盤絲花鈿緊嵌墨發中,這樣看着便能襯着清顏脂粉未施的臉龐更爲白皙了。

朱脣不點而紅,眼眸不眨而媚,簡玉瑤是過來人,就算沒有那塊紅梅白緞,也是能夠瞧得出來的。

清顏瞧着鏡中的自己,頗爲吃驚,那眼眸中不經意透露出的嫵媚是往常所沒有的,難道從女孩轉爲女人便是有了這麼明顯的改變嗎?

“走吧,一會兒晚到了,準要被嘮叨了,”簡玉瑤並不避諱太夫人的偏袒,做得如此明顯的長輩也是少有,就老太君來說,雖然格外疼愛清顏,可對其他孫女也不差。

姑嫂二人到了清心苑時,太夫人果然一臉的不悅,身邊還有坐了之前就見過的姑老太太,一身大紅福壽衣裳緊包着臃腫的身段,頗爲壯實,看着比太夫人和藹許多,可眼裡的笑意卻不是那麼和善了,身上還發出一股子腥味。

“我說老妹子,我說什麼來着,我們兩個老婆子定是要等上一會兒的,你還不信了。”太夫人雖是和姑老太太說話的,可語氣中的刻薄實實在在對清顏她們的。

簡玉瑤和清顏對望了一眼,提裙跪下,剛要說話,便看見簡夫人一臉淚痕地從內室走了出來,抽泣道,“娘,這大夫怎麼還未過來,欣兒這般吐下去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眼睛不忘瞄了一眼清顏。

清顏低下了頭,暗道,簡玉欣從自己那裡出來就有事情了。

“這香婆子動作也忒慢了些,拿了我牌子請個太醫過來都這麼慢騰騰的。”太夫人不禁埋怨道。

“來了來了……”香媽媽從院子一路喊了過來,後面一個身着藏藍色緞衣的男子快步跟了進來,不是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可以請得動太醫的,這要是聖上及宮裡的嬪妃傳召而不得見的話,定不會輕饒的,可簡玉欣是三皇子的未來的側皇子妃,待遇自是不同了。

“太夫人……”太醫見到太夫人連忙拱手道。

“有勞了,快些進去看看我那孫女,”太夫人連同姑老太太一同進了內室,這地上還跪着兩個人卻視而不見。

如是擱着平時,清顏便能跪個半天也沒有關係,可今日身上來事,沒跪一會兒便有些不穩了,好在簡玉瑤及時扶住了她。

“弟妹,你先起來啊,這身子還未好利索,可別跪出什麼病來。”

“不打緊,妹妹扛得住,”清顏的雙腿已經打着顫了,還不知道太夫人爲何這般不悅,這要是貿然起來了,更是話柄了,就是便無可辯了。

“你們倒還有心思談天,”不知何時太夫人已經站在了拐角,雙眼銳利地看着二人,“如今你們妹妹生死未卜,你們還有說有笑,到底還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居然這麼嚴重,到底是什麼事情,清顏二人俱是不知,聽太夫人這麼一說,更是納悶。

“奶奶,不知二妹她……”簡玉瑤打算問個究竟,卻被太夫人打斷了,“瑤兒,你先起來,我有話問孫媳婦。”

簡玉瑤一楞,爲什麼這事攤在了清顏身上?

清顏擡去頭,見太夫人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善,便恭謙地低了低頭。

“欣兒不過多說了幾句話,那也是關心你和庭兒,爲何你要在茶水裡下了東西,讓她現在受這等折磨?”

清顏怔了怔,回道,“太夫人這話從何說起?二妹不過在孫媳婦那裡小坐了一下,不過喝了一杯茶水,如何就是孫媳婦下了東西?”

“你倒口齒伶俐,若不是你,還能是誰,剛剛太醫都說了,是吃壞了腸胃纔會嘔吐不止。”

有心誣陷還是無心之怒,清顏不得而知,如果簡玉欣就在自己的屋裡喝了點茶就鬧病了,那麼自己的確難逃嫌疑。

“老姐姐,太醫讓你過去一下,”姑老太太出來說道。

清顏急於想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急忙說道,“太夫人,可否讓孫媳婦親耳聽一下太醫如何說的?”

“也好,免得說我誣賴了你。”太夫人轉身去了內室,清顏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抖得厲害,如不是簡玉瑤扶了一把,怕是一下子站不起來了。

“多謝大姐,”清顏額簡略有些汗意。

簡玉瑤心裡很不是滋味,扶着清顏進了內室。

這是清顏第一次進太夫人的內室,屋內裝飾極爲尊貴,那高腳的香爐看樣子是純金的,牀榻是金檀木的,連帳勾都是用純銀打造的仙鶴狀。

清顏一一大量了屋內的擺設,最後停留在檀木桌上的一盤只剩下花殼的花蛤,那隱約的腥氣於姑老太太身上的如出一轍。

“我問一句,二小姐答一句,必須問清楚了才能準確抓藥。”太醫給簡玉欣號完脈後平和說道,根本沒有太夫人說的那麼嚴重。

簡玉欣臉上毫無血色,人也很虛弱。

“二小姐午膳後吃了什麼東西?”

簡玉欣沒有注意到清顏二人也在,便說道,“今日只在我大嫂屋裡喝了點蜂蜜水。”

太夫人瞪了一眼清顏,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在你屋裡用了水。

“蜂蜜水?”太醫微眯着眼睛,“可曾還有其他東西,這蜂蜜水滋陰潤肺,這個節氣喝最好不過了。”

“不曾,”簡玉欣虛弱地說道。

“那就奇怪了,”太醫似乎很疑惑。

清顏走了上去,說道,“二妹似乎忘記吃了多個橘子,那晉城的橘子。”

“二小姐怎得不早說。”太醫對於簡玉欣的隱瞞很是不悅,忙寫了下來,清顏忙去桌上拿了那一盆的花殼,謙虛問道,“如果橘子和這花蛤喝着一起食用,會不會有問題。”

太醫見清顏謙虛請教,也不吝嗇賜教,便說道,“這河鮮雖妙,卻不可與橘子等物過量食用,那可是大忌,爲何這位夫人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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