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野想要換回容錦的回頭,卻不曾想換來的容錦義無返顧的往前衝,姬冥野覺得對於向榮錦,他似乎縱容過度了,以後堅決不能讓她這麼囂張放肆。
容錦之所以義無反顧往前衝,一是因爲她真的很生氣,她竟然被打了,她要一個人靜靜,平復自己的心境,明明她在其他人面前寵辱不驚,雲淡風輕,偏偏在姬冥野面前三番兩次暴躁。二是她羞憤,她竟然被姬冥野扔來的一個石頭砸中了後腦勺,她不解,到底是她太倒黴還是姬冥野太幼稚。
她走到刑部大堂前面,遠遠地就看到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進來了,門口的獄卒們攔都攔不住。
那爲首的男人穿着官服,滿眼憤怒,衝着那獄卒們大聲吼道,“你們這些瞎了狗眼的,也不看看本官是誰?叫你們王尚書出來,本官要找他好好算算賬,竟然把本官的女兒押入了大牢,簡直就是找死。”
男人後面跟着一衆哭的假惺惺的女眷,她們拿着手絹捂着小臉,大手卻緊緊撕扯着那獄卒的衣服,好一番的鬧騰,真是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上演了個遍。
容錦看到暗處,霓裳調皮的小臉賊賊的笑着,她會心一笑,沒錯大鬧刑部的人正是向家的人,爲首的是她的父親,戶部尚書向忠雄。其餘女眷是幾位愛湊熱鬧的庶妹和姨娘。
容錦覺得好笑,她又一次看到了向家人不同於往日的一面,看來這祖母在她嫁給冥王后,一直臥病在牀,顯然是沒有管教向家上上小小了,瞧瞧現在,這些丟人現眼的向家人。
向忠熊,現在看起來就是一隻沒出息的狗熊。聽他剛纔威脅獄卒,說二表哥王子離關押他的女兒就是找死。容錦覺得很好笑,他現在拿出官架子來了,憑着他戶部尚書的身份竟然叫囂刑部尚書。可不知道這向父平日裡見了舅舅家的人,可是夾着尾巴做人,絲毫不敢得罪。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惹二表哥王子離。
那些女眷,除了哭,而且是假哭,還真是沒什麼用處了?看她們哭泣是裝可憐,可偏偏野蠻粗暴的朝着那獄卒身上擠過去,就是蠻橫無理非要進來刑部大堂。
那向父一眼就瞧見了容錦,滿臉的憤怒恨不得衝上去殺了容錦一般,容錦懷疑這真是她的親生父親嗎?
向忠雄衝到容錦面前,那痛惡的眼神像是見了仇人一般。“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掃把星,竟然殘害你的妹妹,還把她扔到了刑部,她受了多少苦,你也真是狠心,你這種姐姐真該天打雷劈,我向忠雄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他竟然還是以受害人的姿態,一番痛心疾首。
聽的容錦想吐,“向尚書,可還有什麼說的嗎?這裡是刑部。”她迎面直說,她的心隱隱作疼。
她所謂的親生父親,只是臆測聽了片面之語,竟然把她說成是掃把星?向雲煙和向雲雨才該遭雷劈呢,她們心思歹毒哪個不是想要置她死地。他身爲父親怎麼不知道,向雲雨撕碎了她的舞衣要她當衆出醜,更甚者向雲雨和向雲煙這兩個嫉妒惡毒的女人要割下她的雙腿,叫她一輩子躺在牀上,一個不殘缺的人一定會被衆人嫌棄,被休掉,到時候她的下場就是生不如死。
她們那麼惡毒,她只是將向雲雨扔進了刑部大牢,只是對她小懲大誡。何苦惹來向忠雄如此污衊和羞辱。她要報仇,報仇!這些傷她損她的人,要他們百倍奉還。
“你這個狠心的東西,這裡是刑部又怎麼樣?我一會把雨兒救出來的,你這個東西給我等着。你害雲煙嫁錯了郎君,日夜受苦,冥月盛會上你還陷害她,你心如蛇蠍,該死。”向忠雄指責的很痛快,淋漓盡致。
可容錦依然淡然面對,她的心不會再痛了,因爲不值得!她所作所爲對的起天地良心,對得起因果循環。跟向家這羣野蠻人講道理,她沒空,恕不奉陪!
“你罵完了嗎?本宮是冥王妃,還不給本宮行禮。”容錦眼神冰冷,盡顯威嚴,她語氣決然,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容任何人侵犯污衊。
向忠雄是極其愛面子的,當着向家女眷的面,他內心那股子火氣膨脹起來,被容錦這麼當面教訓,還當冥王妃的身份壓他,實在讓他難堪。
向忠雄怒氣中燒,指着容錦就破口大罵,“不孝的東西,還拿冥王妃的身份要壓我,也不看看你的長相,冥王怎麼會看上你,比不上雲煙半分?你是使了什麼妖法,攪得我向家天翻地覆。”他的話語尖酸刻薄,世上恐怕沒有哪個親爹會這麼說女兒的,嫌棄女兒醜陋,不如他的嫡女。
容錦冷笑不已,她眼角褐色的淚痣越發的明亮,其實她眼睛裡含着淚水,卻始終逼迫自己不要爲了這些無恥的人流淚,她高傲的擡起下巴。
“向尚書,你該爲你所說付出代價。”她嚴厲說道。
那向忠雄心虛不已,心思慌亂,竟然狠狠的揚起巴掌,朝着容錦就狠狠扇去,容錦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掌風,可以感受到向父冰冷恐怖大的眼神。
圍觀的那些女眷們,眼角慢慢抑制不住的是嘲諷和得意,嘴角上揚的醜陋,她們本就痛惡容錦一個不入流的庶女憑什麼嫁給冥王,憑什麼在冥月盛會拔得頭籌?憑什麼背後還有王家的撐腰,那是一種女性光潔直接的嫉妒和怨恨。
所有人都欣喜看到容錦被向忠雄摔巴掌,心裡樂開了花。
容錦眼裡盛滿着淚水,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巴掌落下來,但是她卻沒有眨眼,因爲她怕一眨眼,淚水就會流下來,她不會爲這種事情流眼淚的,因爲不值得。
巴掌已經離着她的鼻樑幾毫米距離了,卻在關鍵時刻,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他剛勁有力的手掌緊緊的抓住向忠雄向下的巴掌,姬冥野冷峻的側臉,陰沉的眼眸如惡修羅掃視着向忠雄。
“膽敢動本王的女人?找死!”姬冥野那霸氣的一句話顯露無疑,姬冥野對容錦的在乎,維護容錦的心意,看哪個人還敢羞辱容錦。
姬冥野手掌一擰,狠狠的將向忠雄的手腕扭在一起,還能聽到那手臂骨頭碎裂的聲音,衆人驚愕,這一掌絕對是弄殘了向忠雄的手臂。“啊啊。”向忠雄沒風度的亂叫,那是真的很痛,完全失去了臉面。
容錦從姬冥野眼中看到了憤怒和冰冷,那是一種自己的珍寶被人玷污被人偷走的憤怒。姬冥野厭惡的將向忠雄的手放開,原本站在容錦面前的向忠雄忽然倒地,慘叫一聲。
容錦感覺到姬冥野的另一隻寬厚有力的手緊緊的撫着容錦的腰身,給予她深刻的安慰。
姬冥野冰冷的語氣,猶如地獄般的惡魔,“王尚書,交由你處置,一個都不放過。”
隨後趕來的王子離自然是看到了向忠雄剛纔準備打容錦巴掌的那一幕,他整個心裡也是窩着火,向忠雄你這個奸詐無恥的老頭,好日子到頭了。
那向忠雄如今見了冥王和王尚書,一張老臉都被嚇綠了,剛纔還敢出言不遜,如今嚇得跟個龜孫子似的,手臂都被姬冥野折斷了,一臉忍着疼痛不叫出來,那滑稽可笑的模樣。
不等容錦說話,姬冥野深沉的眼眸看了容錦一眼,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姬冥野緊密的懷抱着容錦的身子,猶如白晝一般,一抹身影閃過,躍然而起,猶如神祗一般,將容錦抱在懷裡,施展輕功,在衆人面前消失。
容錦在姬冥野懷裡,小臉蹭着他的領口,感受到耳邊微風閃過,她輕輕的抿了抿嘴脣。忽然頭頂上姬冥野的一句話,如波瀾拂過湖面響起,帶來一絲的印記和震撼。
“想哭就哭,本王不會看你,記得給本王洗衣服。”姬冥野的語氣雲淡風輕,卻包含着情意。他現在心裡比容錦還糾結,明明內心決定不再對容錦好,當她義無反顧轉身的那一刻,姬冥野就暗下決心絕不會對容錦心軟。
其實他在向忠雄破口大罵容錦的時候就隱在暗處了,直到向忠雄那可惡的模樣叫囂侮辱容錦,那揚起的巴掌,姬冥野內心就煩亂,卻還是奈何不住,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容錦直面那巴掌絲毫不眨眼的心痛,聽着親生父親如此的羞辱,那種感覺他懂,猶如他的母后坐在仇人的懷裡,恥高氣揚的怒罵譏諷她。
他知道她的倔強,絕不會允許自己流眼淚,所以他快速帶離她離開了那裡,如今卻叫她想哭就哭,姬冥野的心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了。
容錦呆愣了幾秒,終究趴在姬冥野的懷裡,低聲漠然的哭泣了起來,淚水沾溼了她的眼睛,如蝴蝶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眨着,姬冥野的領口被容錦扯着,她的睫毛調皮的一眨一眨,蹭過他脖頸處,有些癢癢的。
姬冥野突然起了作弄的心思,“還記得本王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三生淚痣,今生多淚多情,來世相遇再無淚水。”姬冥野的語氣帶着悠然,一種莫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