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五丫頭雖是庶出,畢竟是養在柳氏名下,如今親孃死了。就說是嬌娘生的也不爲過,也算是嫡女。我瞧這丫頭做事有理有據的。將來必能掌好一個家。若是將她說給徵兒,倒是挺好的一對。”
“夫人,就算她是嫡女,到底是商戶之家。”秋媽媽囁嚅道。
“秋媽媽,提起門第來我倒要問你一句,想當年我和你老爺也是白手起家才熬到這步田地。若不是你老爺有了功名。恐怕我們全家還住在山村的破茅草屋裡,你是否還能來到我們家爲僕。可那陳家不同,從商之人,頭腦必精明活泛,販不了布,我可以做鹽商,米商。不似你老爺,生就一顆死腦瓜骨,若是像蘇侍郎一樣,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國舅爺,獲罪免官。流放外地,我看他還活得了不?還能再立什麼新姨娘?”秋媽媽一聽羅氏語中帶怨,知道夫人又想起老爺在京中之事不痛快了,忙轉移話題道:“如此說來,三少爺將來要是科舉不第,可以隨同陳五小姐一起經商。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母親偏心。爲何要將五可妹妹許給三哥哥,二哥比三哥大了兩歲,爲什麼要把五可定給三哥哥,不定給二哥?”雲紫月在一旁爲雲程抱不平道。
“我的四小姐,二少爺那麼心高氣傲之人,怎麼會娶一個商人之女爲妻,不管陳五小姐如何出色,二公子總會嫌棄她是商股之女,沒的怕這名聲粘了他一身銅臭——”
“秋媽媽,二哥纔不是這種人,你不許說他壞話。”雲紫月漲紅了小臉,怒氣衝衝地道。
秋媽媽看了紫月一眼,自顧自地道:“月小姐,你雖是不高興。我還是要說,因爲我說的都是事實。去年,我遠在河南販馬的表哥來京城辦事,順便到尚書府來瞧我。卻沒想到我和夫人去大覺寺上香未回。表哥便穿了不倫不類的花布綢衣在外張望。大門外的僕人們聽了他的話,只說讓他等。哪想到正好趕上二公子回府。我那表哥也是笨拙,由於太過緊張,竟然在階上把二公子撞個趔趄,表哥急忙給二公子施禮賠罪,誰想二公子當時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甩到我表哥臉上,說是粘染了銅臭氣,然後人就走了,看前門的僕人就抓了我表哥讓他給賠件新衣來……”
羅氏嘆口氣道:“後來反倒是三兒正在他自己的院子裡讀書,聽見大門外有人囔囔,才把你表哥放進來,安慰了一番。然後留在下人房呆了一晚。第二日你們才得見面。你說說老二這暴烈脾氣,要何時才能改。”
“二哥纔不是你們說的樣子,那日一定是他心情不好,不跟你們說了。”雲紫月素來與他的二哥雲程最爲親厚,最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說雲程的不是。懊惱地跺了跺腳,回身走了。
“秋媽媽,你瞧,紫月這性子,是不是和程兒有些像?要是個男子,卻還好些,”羅氏嘆道:“也一日大似一日,卻沒個隱忍勁兒,將來去了婆家,定是要吃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