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柳雪顏被秦夙抱着,她是感覺有點彆扭的,忽聽秦夙的話,她的臉部肌肉劇烈的抽搐了好幾下,火氣代替了彆扭。
“你說什麼?硌的慌?是我讓你抱的嗎?”柳雪顏不高興的把秦夙推開,指着牀的另一側:“你自己到那邊去睡!砦”
“硌的慌也比沒的抱強。”秦夙還捏了捏她手臂上的肉:“嗯,明天讓御膳房給你每頓的菜里加一碗紅燒肉!”
紅燒肉……肥豬肉。
他愛加就加,至於吃不吃,那是她的事,更何況,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做主,他管得着嗎鰥?
“你要是想抱什麼人睡覺,我想,這整個王宮裡,多少女人都會心甘情願的送到你的牀上去,何必跑來我這裡?”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名正言順娶來的,我不抱你抱誰?”秦夙刻板的說:“再說了,我若是抱了其他人,你會願意?”
“你要抱誰就抱誰,跟我有什麼關係?”說的好像她是那種妒婦一般。
想到這裡,突然想起晚上她將鴛鴦逐出王宮的事,她突然又心虛了,她剛剛還那麼理直氣壯,將鴛鴦逐了又算什麼?
她頓了一下嘟嘴道:“你大可以不讓我知道。”
秦夙盯了她幾秒鐘,慢吞吞的給出了一人答案:“我常常睡不好,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可以讓我安眠,所以……非你不可!”
柳雪顏的自嘲一笑。
她怎麼說秦夙總是要跟她睡在一起,而且,還總抱着他,他的那個動作非常有殺傷力,每次待在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聞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體溫,她總有種兩人融爲一體了的錯覺。
也是因爲那種錯覺,讓她對他的沉溺越來越深。
大約是酒氣仍未全退,她板起臉冷冷的說:“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不想任何人碰我,而且,我身上有酒氣,怕也是你不喜歡的。”
“好,今天晚上我不碰你。”秦夙退後到牀的另一側,轉過了身去躺好。
一室的寧靜。
夜越來越深了,這個夏季的夜晚,本來還有一點悶熱,柳雪顏卻覺得四周襲來一股股涼意,冷的刺骨。
不一會兒之後,秦夙的那邊傳來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他應當是已經睡着了。
她自嘲一笑的也躺了下來。
闔上眼睛卻是久久也睡不着。
早上柳雪顏醒來的時候,秦夙已經不在了。
他每天早上要上早朝,一天不落,所以,自從來到秦國王宮之後,柳雪顏在早晨便沒有見過秦夙。
酒精的餘威還在,坐起身後,她就頭疼欲裂的痛吟出聲。
嘴巴里一陣口乾舌燥,寢殿裡無人,看到不遠處的桌上有水,懶的喚人進來倒水,掀開被子,腳邊的鞋子也懶的穿,就走到桌邊倒水。
倒了杯水,水纔剛吞下去,還未嚥進喉嚨,突然寢室內一陣低斥聲響起:“怎麼又不穿鞋子?”
是秦夙的聲音。
柳雪顏艱難的將哽在喉嚨的水嚥下去,因爲這一驚嚇,那一口水剛剛差點把她給噎死。
水吞了下去,她才轉頭看向寢室的外面,秦夙就站在那裡。
他臉上掛着慣有的淡漠又疏離的表情,清冷中透着孤傲,他的五官輪廓深邃分明,映在寢室入口的白光裡,更顯俊美絕倫。
今天的秦夙,穿了一身黑底繡着抽像花紋的衣裳,長髮用銀冠束在頭頂,窄袖、長褲,腰配一把長劍,這一身勁裝,猶如一名氣質絕佳的優雅劍客。
因爲極少看到秦夙這樣裝扮,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咦,你不是上朝去了嗎?”現在是早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已經結束了!”
柳雪顏瞅着窗外,窗外的日光正濃,可不已經是上午了嘛,她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緋紅和綠蘿兩個也沒叫我起牀。”柳雪顏臉上微窘。
“是我讓她們不要打擾你休息的。”
“那你穿這一身是?”他這樣去御書房的話,
會引得一片詫異吧,畢竟他的身份是曜王,是一國之君哪,雖然這一身很好看,可是,這不是正裝,他一向對着裝很講究的。
“你既然已經醒了,就趕緊去洗漱,洗漱完再把早膳給用了。”秦夙面色溫和的囑咐她。
“啊?”柳雪顏訝異:“幹什麼?”
“有事,先換了衣服去洗漱!”秦夙又催促她。
“哦,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他親自過來找她,一定是有緊急的事了。
她將杯裡的殘茶喝完,轉身去找衣服。
“先把鞋子穿上!”秦夙斥責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真是暴君,什麼都要管,她穿不穿鞋子他也要管,爲免再被他念,她只得將雙腳穿進鞋子裡。
匆匆洗漱,應了秦夙的要求,穿了輕便又簡單的衣服,又匆匆用了早膳。
柳雪顏從餐桌上起身:“好了,現在我早膳已經用完了,說吧,什麼事?”
“吃飽了?”秦夙低頭看她嘴角還有飯粒,伸手爲她拿掉。
只因他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手指觸到了她嘴巴的皮膚,她的心臟一下子加速,看到他指尖的飯粒,柳雪顏趕緊拿手帕擦了擦嘴巴。
“吃飽了!”她悶悶的說。
“吃飽了就跟我來。”秦夙拐出了偏殿,往雪央宮的出口走去。
柳雪顏緊跟在他身後,還是止不住心裡的好奇:“曜王,到底是什麼事?我們要去哪裡?”
不過,秦夙不理她就是了。
等坐在了出宮的馬車上,柳雪顏心裡還是納悶。
掀開車簾,看着車簾外的行人,柳雪顏禁不住好奇,問向身側那個打算當雕像的某王。
“曜王陛下,我現在人也跟你一起出來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打算把我拐到哪裡賣了吧?”
秦夙本來正闔眼假寐,聽着柳雪顏的話,他笑了出來,睜開眼睛,狹長的鳳眸含着一絲邪魅的看着她。
“就算要賣,也要選值錢的賣。”
柳雪顏嘴角抽了抽:“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不值錢嗎?”
“我沒這麼說。”
他是沒這麼說,但是,他的話就是這意思,
柳雪顏的臉黑了,現在她有衝動,想拿一把刀子,在他俊美的臉上劃上那麼幾刀,看他還怎麼得意。
在柳雪顏心裡折磨秦夙的時候,那邊他又開了口。
“我們去軍營。”
柳雪顏詫異了一下。
“去軍營?”
秦夙微微闔眼,平靜的語調沒有半點情緒:“不是讓你寫計劃嗎?寫計劃之前,先到兩個軍營去看看,瞭解一下情況,這樣便於你寫計劃。”
突然的,柳雪顏又興奮了,高興的雙眼閃着光。
“太好了。”柳雪顏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話也變的多了起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軍營在什麼地方?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這馬車也太慢了吧,都快比我走的慢了,我說……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早知道要去那裡,昨天晚上我就提前準備準備了!”
秦夙只是坐在旁邊,嘴角勾起一道愉悅的弧度,看着柳雪顏興奮快樂的樣子沒有說話,任由她在那裡自言自語。
終於到了軍營所在地,馬車在軍營前停了下來,因爲,軍營重地,是不允許馬車出入的。
馬車剛停下,柳雪顏也不等秦夙,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軍營建立在城外八里之處。
高高的城牆由堅硬的岩石所築,固若金湯,軍營的營門大開,入目是軍營四面八方的八個瞭望臺,還沒有下馬車,就聽到的那陣氣勢恢弘的叫喊聲,現在下了馬車,聽起來更加震憾了幾分。
秦夙提前派人通知,第一軍營的三品將領宋清早早的在軍營大門前等待。
“臣宋清參見陛下!”宋清恭敬的單膝跪地行禮,他身後的兩名副將也同時跪下。
“起來吧。”
柳雪顏並不愛那些禮節,迫不及待的衝進軍營裡探個究竟。
對於別人來說,軍營或許是一個讓人畏懼的地方,對於她來說,軍營就是相當於家的地方。
在現代裡,她有十年的時間,都是待在訓練營裡,訓練營就是她的家。
剛來到這軍營的外面,聽着裡面的聲音,她的心裡就有一股熟悉和親切感。
“曜王,你就跟他們先聊着,我先進去了!”柳雪顏受不住那些繁文縟節,還是先進去瞧瞧比較合她的心意。
她剛動了一步,手便被秦夙拉住。
“你要去哪裡?”
“我說了呀,先進去,我轉一圈之後,再去找你。”柳雪顏一本正經的答。
“這裡是軍營,豈是你能亂闖的地方?”秦夙皺眉低斥:“你還是跟我一起進去。”
也是!這裡她確實不能亂闖。
柳雪顏掙脫他的手,朝沈清伸手:“通行令牌!”
沈清是軍人,有着軍人的傲骨,從不對敵人投降,所以,有了今天的軍功和位置,突然被一個女人命令,心下不甚舒坦。
“這裡是軍營,不準女人出入!”沈清板着臉說。
柳雪顏眯眼,仔細的打量了沈清一眼,然後,她笑眯眯的繞着沈清走了一圈,等她重新回到秦夙身邊時,手裡多了一塊令牌,她將手裡的那塊令牌朝沈清晃了晃。
在那塊令牌上面,赫然一個‘沈’字
沈清一看那塊令牌,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間,腰間放令牌的位置空空如也。
“你!”沈清怒指柳雪顏:“把我的令牌還給我。”
柳雪顏嘲諷的看着他:“你還是名將軍呢,隨身令牌可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卻拿不住,而且,還是被你歧視的女人拿去的。”
“顏兒,胡鬧,把令牌還給沈將軍。”秦夙嚴肅的衝柳雪顏斥責。
“還就還!”柳雪顏只得把令牌扔回了沈清的手裡。
接過令牌,沈清飛快的將令牌塞回腰間,刻意塞的更嚴密了幾分,盯住柳雪顏時,眼中透着戒備。
“顏兒是孤王的王妃,由她負責這次第一軍營和第二軍營的比賽事宜,給她一張通行令牌,讓她四處看看。”秦夙不慌不忙的介紹。
沈清臉上明顯的詫異,卻因秦夙之令,不得不拿出一塊通行令牌給她。
接過令牌的柳雪顏,笑吟吟的衝二人揮了揮手,便進去了軍營,留下秦夙和沈清兩人在軍營外。
軍營外發生的不愉快的事,並沒有影響柳雪顏的心情,她進了軍營之後,就四處轉悠,偶有被人阻攔,拿出通行令牌之後,便沒有人攔她了。
真正的軍營,比柳雪顏在現代時看到的那些軍營古蹟,更加壯觀、氣派。
她參觀了休息區、膳堂、和糧草區。
這些都沒什麼,與她看的古蹟差不多,只是面積更大而已。
接下來,她參觀了庫房。
庫房設立在北面的一幢兩層樓的裡,上下兩層,全部擺設的是軍器。
‘吱呀’一聲,庫房的大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八個大字。
兵器重地、嚴禁煙火。
看到這八個大字,柳雪顏的心裡更興奮了。
她迫不及待的參加裡面的東西,入目便是數十架大型強弩,每個強弩都有十個箭槽,是可以發出十支箭的大型兵器。
強弩的金屬色甚濃,柳雪顏的手指在上面撫過,心裡莫名熱血沸騰。
穿過強弩,轉向一旁的弓箭區。
在這庫房裡,弓、箭、刀、劍、長槍、盾牌、長鞭等戰場上會用到的必需品,每看到一樣東西,柳雪顏都會用手觸摸一下。
以前摸到的東西,因爲是出土的,多多少少都帶有千年歲月腐蝕的痕跡,哪裡會有這樣光鮮的?
對於她來說,這裡全部都是無數年前的古物、珍寶。
她貪心的想着,如果把這整個兵器庫都搬到現代她一定發財了,不說發財,這也會令考古界和盜界乃至整個世界震驚。
參觀完這些,下面要參現的,就是最讓她嚮往的訓練區了。
那是除了睡覺之外,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也是她這次參觀的重點。
操練場在整個軍營的是中間區域,操練場旁邊有高臺,站在上面可以看清下面的景物。
柳雪顏站在高臺朝下面望去。
整個操練場上面數千人正在整齊的進行訓練。
此時正是操練的時間,操練場上,密密麻麻的人,在各個訓練場上訓練。
只一眼,柳雪顏便皺起了眉來。
如她所料的一般,因爲這枯燥乏味的訓練,那些軍人們,一個個精氣神不足,整個操練的過程,相當敷衍。
她下了高臺,朝操練場內走去,隨手教訓了兩個不正式打鬥的兵士。
柳雪顏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被她打倒在地的兩名兵士看是柳雪顏,頓時生氣的爬了起來,看到眼前的人是個女人,那倆人的臉別提多難看了。
“唉喲,被女人給打了,真丟人!”旁邊有人取笑他們了。
“要是我被打了,我一定找個地縫鑽進去。”其他人開始附和。
“女人,我要跟你單挑!”其中一個被踢倒在地的人白着臉指向柳雪顏挑釁。
柳雪顏嘲諷的笑了。
“不必單挑了,你們兩個一起上!”她眯眼盯着面前二人:“因爲,就是你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被柳雪顏諷刺的倆人對視了一眼,顧不得男女有別,迅速朝她攻擊。
柳雪顏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他們兩人攻擊到她的面前,她纔不慌不忙的閃開,速度之快,讓那倆人壓根沒反應過來。
等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柳雪顏已經站到了其他的地方。
柳雪顏伸出手指朝那二人勾了勾:“我在這裡,繼續!”
這一次,他們二人不敢再怠慢,分別從兩邊包抄柳雪顏,而這一幕,看的旁邊的那些觀衆們頓時熱血沸騰了起來。
秦夙和沈清兩個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幕。
只見那兩名兵士動作極快的朝柳雪顏出招,兩人快要攻到柳雪顏的肩膀時,突然改攻她的腿。
而柳雪顏似乎早就已經預算料到他們會使出這一招,輕鬆的躍了起來,再橫腿一掃,兩人的腿被柳雪顏踢中,疼的將腿縮了回去。
兩人站起來,欲再攻擊時,柳雪顏一個躍身,伴隨着‘唉喲’兩聲,那兩人倒在了地上。
柳雪顏漂亮的旋轉後,輕盈的落地,贏得現場一陣掌聲。
四周突然圍了許多兵士,將柳雪顏圍攏了起來,先是漂亮的身手,又有一張傾城的美麗容顏,讓男人們一個個心猿意馬了起來。
“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被柳雪顏打倒在地的一名男子爬起來稱讚道。
“對呀,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對象了?”
“姑娘,就算你已經有了對象,也可以多考慮考慮,你看看我怎麼樣?姑娘不如就嫁了我吧!”
“就你還想娶這位姑娘?”
“就是,要嫁也是嫁我!”
衆人們圍着柳雪顏七嘴八舌的求親了起來,眼看有愈演愈烈的苗頭。
而站在操練場外的秦夙臉色已經不甚好看。
“你們都在做什麼?”沈清一聲喝令。
那些兵將們聽到沈清的聲音,嚇的趕緊分開了來,只有柳雪顏站在衆人的最前方。
但是,其中還是有人不甘的向沈清請求道:“沈將軍,我要向這位姑娘求親,請沈將軍爲我作媒!”
“我也要!”
“我也要!”
局勢又要越演愈烈,沈清的臉已經黑了。
不等沈清說什麼,秦夙已經走到衆人身前,拉住
了柳雪顏的手,將她帶離了包圍圈。
有認出秦夙的,慌張的衝秦夙下跪行禮。
“參見曜王陛下!”
其他人見狀,一個個哪裡還敢再求沈清作媒,齊刷刷的朝秦夙跪了下去,一瞬間,聲可震天。
“參見曜王陛下。”
秦夙的表情向來傲慢慣了,即使面對這麼多兵將,他依然面色不改,只是,表情不甚愉悅。
“平身!”
“謝陛下!”
衆人起來了。
秦夙一條手臂忽然霸道的將柳雪顏摟進懷裡,霸氣的宣告:“顏兒是孤王的王妃,只要孤王在一天,你們就一天沒有機會,永遠!”——
題外話——吼吼,明天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