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柳雙雙正待解決賬目問題,就見到做粗活的張嫂扭動着不太纖細的腰肢一臉爲微笑走了進來。
柳雙雙的一雙目光始終盯在她的腰上,這扭動的幅度未免太大了。另外一樣,柳家下人不多,柳雙雙這幾天細緻的觀察了一下。這幫下人們早上打掃完屋子和院子,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閒聊之中。拿了宋家的工資,卻在閒聊。這讓柳雙雙實在無法接受,她是個從苦日子過過來的人,最見不得浪費資源。甭管是銀子還是別的什麼,但凡有一點浪費的苗頭,她就必須要將這星星之火熄滅!
柳雙雙對張嫂也略有耳聞,據說是個寡婦,可不太規矩。整日裡總惦記着和李四幽會,愛情是無罪的,可是,張寡婦這事兒似乎是有點不靠譜。有了方貴和的教訓,柳雙雙似乎對寡婦的憐憫心一下子降到最低。
張寡婦一進門,就笑盈盈的給柳雙雙請了個漂亮的安。
“少奶奶,張四少奶奶來了,給您請到正堂?”張嫂笑呵呵的問道。
柳雙雙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從未聽說有這麼個人?在一旁的丫頭小柔趕緊解釋,這張四少奶奶是親戚,在柳雙雙大婚的時候,還幫過忙。
反正,來者是客。就算是不咋認識,.也不能將她打出去。柳雙雙趕緊吩咐備茶,請張四少奶奶後屋去坐坐——娘們兒之間的事兒,犯不着在正堂上聊。
柳雙雙十分有禮貌的帶着一.羣丫頭和婆娘迎了出來,只見門口張嫂引進三個人。先說跟在後面那兩個冒昧的姑娘,一個手捧食盒,另一個手中端着一個罈子。兩個姑娘穿着藕荷色的以上,臉上掛着冷漠而略微有距離感的微笑。一下子讓柳雙雙想起《倚天屠龍記》裡,楊過和小龍女的閨女出場時的場景。
可惜,這兩位姑娘手中拿得不是蕭也不是寶劍。他.媽倆的主子也不是小龍女的閨女——超凡脫俗!
走在這兩個姑娘前面的那位婦人,穿着豆青色的.絲綢背子。額前綴着綠寶石的華勝,簪子上的黃金步搖,隨着那婦人的緩步左右搖擺。
在看那婦人的臉,那是一張二十幾歲的臉。白而.發粉,像是壽宴上的壽桃。形狀也像是壽桃,圓鼓鼓的。一雙眼睛不大,鼻子不太堅挺,整張臉上,最吸引人的,卻是她的嘴。小巧的嘴,遠遠的看去像是櫻桃一樣。
就是這樣一張.丟到人堆裡不會立刻被認出來的臉,在柳雙雙的腦海裡,並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現在一定不會意識到,往後,他們家的一件大事兒,就是由這張四少奶奶引起來的!
當然了,張四少奶奶生下來自然不會就叫張四少奶奶。她男人自然也不會叫張四這個土氣的名字,事實上,張四少奶奶的男人張四少爺祖上,揚州城的縣太爺。如今,家裡雖沒人做官,但在商界可謂是闖下一片天地。
張四少奶奶此次來,是身負艱鉅而光榮的任務——他老公張四少爺讓她拉近張家和宋家的距離。娘們兒們好過話,於是,張四少奶奶就來了。
柳雙雙一見張四少奶奶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微笑着上前打了萬福。
“四少奶奶前來,雙雙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柳雙雙微笑的說道。
張四少奶奶立刻還禮,笑着說道:“大少奶奶客氣了,客氣了!”
柳雙雙趕忙引着那張四少奶奶向裡屋的小客廳走去,這正廳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威嚴。彷彿,這屋子和家法有這分不開的關係。
所以,一般女眷都不會在這裡相會。也或許是因爲女人登不上大雅之堂,所以,纔到要後面的小花廳裡去說吧?
小花廳裡早有人備下了各色茶點,兩人一落座,小柔就端着兩杯茶走了上來。柳雙雙最討厭這些個規矩,可是,不遵守又不現實,誰讓,這是這個時代的烙印呢!
丫頭們漸漸的退下,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這張四少奶奶一見便知道是場面人,雖然笑起來不那麼動人,應該說,是非常不動人。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張四少奶奶一笑,就露出了後槽牙上蛀蟲留下的黑洞。
“雙雙,你也別跟我客氣了。我小名叫鶯兒,你就叫我鶯兒得了。我們都是女人家,用不着和他們男人那般的俗套!”張四少奶奶笑着說道。
柳雙雙竭盡全力的敷衍着,她心裡就嘀咕着一件事兒。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張四少奶奶來他們家做什麼?
張四少奶奶似乎看出了柳雙雙的心思,微微一笑,又露出她後槽牙上的黑洞,說道:“我呀,這個人有一個毛病,看到心眼兒好又只長的漂亮的姑娘,就忍不住的想要親近親近。自打在你成婚的那天看到了你,我就特別想你親近。這不,今天就厚着臉皮登門拜訪了!”
柳雙雙也跟着笑了起來,親戚之間有閒着無聊喜歡嘮家常的人不少。特別像張四少爺家,光少爺就四個,張四少奶奶的男人排在最末,論管家,自然輪不到她。所以,尋個人來當朋友,也是可以理解。
不是有一句話,朋友在一起的目的,是爲了排遣寂寞。
柳雙雙的眼珠子一骨碌,立刻笑着說道:“能和姐姐交朋友,是雙雙的福氣。我一看姐姐,就知道姐姐是個水晶心腸的人!”
“可不是,我這個人最心軟,要不,我那婆婆爲什麼總是欺負我?”柳雙雙的那一句恭維的話,似乎引起了張四少奶奶的共鳴。隨即,張四少奶奶就打開了話匣子,將她婆婆、妯娌如何欺負她都說了出來。
說着說着,張四少奶奶突然話鋒一轉,低聲對柳雙雙說道:“我說妹子,宋家有個大秘密,你知道不?”
柳雙雙吃了一驚,一想起昨天晚上宋四爺回魂,不禁的打了個冷戰。忍不住的低聲問道:“不知道,好姐姐,你告訴告訴我吧。”
張四少奶奶的臉上突然得意了起來,突然有人聽她嘮叨了,真幸福!於是,她男人交代她那艱鉅而光榮的任務,一下子就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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