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曉頓時驚訝不已,難不成是八小姐得到了什麼消息?
大太太想了想便道:“讓她進來吧。”說着衝初曉使了個眼色,初曉忙退在一旁。
冬蕊將八小姐領了進來。
容華低頭向大太太請了安。
大太太親切地招手,讓容華坐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容華面有難色,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我想了想還是要來問問母親,生怕我管得不嚴,屋裡的人惹出什麼事來,”說着便將錦秀叫進屋,“你自己說吧。”
錦秀見到大太太頓時露出幾分慌張來,再看看屋子裡的初曉,臉色也變了,死死地看了初曉兩眼,似是有懇切之色,初曉心一慌,低下了頭。
大太太將錦秀、初曉兩個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緩緩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說?”
錦秀嚇了一跳,急忙跪下來不肯說。
容華這才道:“我知道母親治家素來嚴格,上到屋裡的丫鬟下到粗使的婆子奴役,都是要精挑細選的,特別是園子裡的丫鬟、婆子那是干係極大的,我問過管事的婆子,除了家養的,是不準小姐屋裡的丫鬟和自家外住的親屬同在園子裡當差的,怕的就是會有私自傳送的東西流進來,或湊在一起編排些什麼不堪入耳的閒話。”容華說着看了一眼錦秀。
錦秀立即嚇得低下頭。
容華頓了頓,又道:“今天我才知道,這幾日錦秀的哥哥和嫂子都進了府裡。不知道這事應該不應該,所以特意來請母親定奪。”
容華這話一說,旁邊的初曉不小心碰到矮桌的桌腳,不由地“啊”了一聲。大太太低頭看看錦秀,再側過臉看看一旁變了臉色的初曉,想起剛纔初曉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頓時一動。
錦秀已經在一旁哀慼地懇求道:“我嫂子和哥哥只是在府裡做些散活,平日裡絕不敢有遞送東西,更不敢隨意說起府裡的事。”
大太太板着臉問錦秀,“你進府裡也不少年了,應該知道府裡的規矩,怎麼倒做出這種事來。”
錦秀頓時哭起來,“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老子娘都有病在身,哥哥也養活不起一大家子的人,我這纔想了辦法,讓他們進府裡謀個差事。”
大太太不說話,陳媽媽看着大太太的臉色,心裡有了番計較,忙訓斥了錦秀幾句,“家裡有事你怎麼不找太太說,自己辦出這種糊塗事,要不是八小姐發現的早,萬一被別人告上來,勢必要在全府面前弄你個沒臉,看你以後還怎麼在府裡呆。”
錦秀跪下來,又認了一遍的錯處,臉上面無人色,整個人抖成一團。
瞧着錦秀可憐的模樣,大太太臉色稍霽。
陳媽媽趁機在一邊求情,“錦秀這丫頭家裡實在是難,索性也沒有釀成大錯,太太和八小姐就饒她一回。”
大太太這才分解,嘆口氣看着錦秀,“我已經將你分去八小姐屋裡,如今要八小姐下決定那纔算數,如果八小姐覺得你還能用,且暫時留下你再看看,若是覺得你不能用,或是攆了出去,或是找來牙婆子將你領出去。”
錦秀又跪行幾步去求容華。
容華急忙道:“這事也有我的錯處,要是母親能點頭,我自然是高興的,”說着又看錦秀,“只是以後再也不能這樣。”
大太太點點頭,“錦秀丫頭平日裡也是穩重,今天這事情有可原,她哥哥在外府倒是無礙,只是她嫂子就不能再呆在內府裡。”
陳媽媽道:“府裡的規矩自然是不能破的,若哪家府裡有合適的差事,將她嫂子介紹過去也就是了。”
大太太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容華,容華剛纔緊張的臉微微舒緩下來,大太太回想容華剛一進門小心翼翼生怕會被怪罪的模樣。這種謹慎、又自知的樣子讓大太太很是滿意。
大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這種事是防不勝防的,還好容華是個妥當的孩子。”
這還是大太太第一次這樣親切地誇獎她,容華頓時紅了臉。
大太太笑起來,“錦秀是從我屋裡出去的,等一會兒我再好好說說她,要是她再給你添亂,下一次誰也不要說情,直接攆了出府。”
錦秀急忙又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容華起身屈膝行禮告退,“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太太笑着道:“好,去吧!”
八小姐離開,陳媽媽又讓閒雜的丫鬟退下,大太太這才讓錦秀,“起來說話,”說着又看邊上的初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誰說?”
初曉忙也走過來與錦秀站在一處,兩個丫鬟大氣不敢喘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太太拍了一下桌子,兩個人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都不說?不說就都攆了出去。”
錦秀又跪在地上,懇求,“太太饒了我吧!是我求了管事的婆子,才讓我哥哥、嫂子進到府裡的,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大太太看到錦秀目光閃爍,知道里面有假,眯起眼睛不再深問,“以後再有這種事,必不饒你,你且下去吧!”錦秀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退了出去。
大太太看了一眼初曉,“你呢?剛纔有什麼話說?二小姐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曉知道已經瞞不過去,剛纔她本想將從錦秀嘴裡打聽到的話說給大太太聽,可是現在錦秀的事已經被抖了出來,她再提這件事……
“還不快說。”
初曉再也不能想別的,跪下來道:“二小姐這幾日擔心大小姐那邊,所以纔會……”
大太太目光尖利,“定是你又在二小姐面前說了什麼閒話,還不快說出來,是不是等着讓人拖出去打死……”
初曉這才渾身一抖,說出來,“是奴婢無意中向二小姐說起了,八小姐可能會嫁給大姑爺做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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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聽誰說的?”
初曉半天才擠出兩個字,“錦秀。”
大太太冷“哼”一聲,她早就看出這兩個丫頭之間有什麼貓膩,果然是如此,“早就不讓你多嘴多舌,在院子裡亂傳話也就罷了,明知道你主子心思重,你還到她耳邊去說。”
大太太又問,“錦秀哥嫂的事你知不知道?”
初曉忙回話,“知道,上次錦秀幫八小姐過來送東西,二小姐問起來,我就將錦秀家的事說了,二小姐這才讓崔執事家的幫忙給錦秀哥嫂安排個差事,二小姐也是可憐錦秀才這樣做的。”
大太太道:“這事怎麼不跟我說?”瑤華揹着她做這些事,莫非是有什麼心思不成?特別是淑華嫁出去之後,府裡就只剩下瑤華一個是她親生的,她們娘倆的關係也就越來越親近起來。再加上瑤華的病,做孃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傾注的關懷多了,心裡就更加在意。
可是最近,大太太漸漸覺得瑤華插手的事逐漸多了,淑華每次進府都要去瑤華那裡坐坐,有些主意分明不是淑華能想出來的。
淑華、瑤華兩個姐妹好她心裡不該有什麼纔對。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放心。所以藉着太醫的話,她不準府裡任何人在瑤華面前說任何事,一來是真的讓瑤華養病,二來,有些事她已經不想讓瑤華插手。
大太太還沒有審完初曉,外面的雅琴進來道:“二小姐屋裡的翡翠來說,二小姐的病又緊起來。”
大太太“忽”地一下站起身,剛纔對瑤華的那些個狐疑頓時跑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滿心的擔憂,叫上衆人,“快走,去看看。”
今天出去上墳跑了一上午。
晚上果然腿疼。
讓人鬱悶的是,遇到了拾荒的,現在拾荒的居然連人家放的紙錢也一併收走。
拿走貢品就算了,咋能這樣呢,再說那些冥錢他拿回去做什麼用?